第13章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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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柱那裡,一副很孤獨很可憐的樣子。

    殊不知,我的卓瑪被人用馬馱走了,我的心裡也一樣地孤獨,一樣地凄涼。

    我對小爾依招招手,但他望着馬消失的方向,那麼專注,不知道高樓上有一個穿着狐皮輕裘的人比他還要可憐。

    馬消失的那個地方,陽光落在柏樹之間的枯草地上,空空蕩蕩。

    我心裡也一樣地空空蕩蕩。

     馬終于又從消失的地方出現了。

     人群裡又一次爆發出歡呼聲。

     銀匠把他嬌媚的新娘從馬背上接下來,抱進官寨最下層陰暗的,氣味難聞的小房間裡去了。

    院子裡,下人們唱起歌來了。

    他們一邊歌唱一邊幹活。

    銀匠也從屋子裡出來,幹起活來。

    錘子聲清脆響亮,叮咣咣!叮咣!叮叮咣咣! 小手小腳,說話細聲細氣的塔娜在我身後說:“以後我也要這樣下樓,那時,也會這樣體面風光嗎?” 不等我回答,她又說:“那時,少爺也會這樣難過嗎?” 她這種什麼都懂的口吻簡直叫我大吃一驚。

    我說:“我不喜歡你知道這些。

    ”她就咯咯地笑起來,說:“可我知道。

    ” 我問是哪個人教給她的,是不是她的母親。

     她說:“一個瞎子會教給我這些嗎?”口吻完全不是在說自己的母親,而是用老爺的口氣說一個下人。

    到了晚上,下人們得到特許,在院子裡燃起大大的火堆,喝酒跳舞。

    我趴在高高的欄杆上,看到卓瑪也在快樂的人群中間。

    夜越來越深,星光就在頭頂閃耀。

    下面,凡塵中的人們在苦中作樂。

    這時,他們一定很熱,不像我頂不住背上陣陣襲來的寒氣而不住地戰抖。

    等回到屋裡,燈已經滅了。

    火盆裡的木炭幽幽地燃燒。

    我在火邊烤熱了身子。

    塔娜已經先睡了,赤裸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

    我看到她光滑的細細的頸項和牙齒。

    她的眼睛睜開了。

    我又看到她的眼睛,幽幽閃光,像是兩粒上等寶石。

    我終于對她充滿了欲望,身子像是被火點着了一樣。

    我叫了一聲:“塔娜。

    ”唇齒之間都有了一種特别震顫的感覺。

     小女人她說:“我冷啊。

    ” 滾到我懷裡來的是個滑溜溜涼沁沁的小人兒:小小的腰身,小小的屁股和小小的乳房。

    過去,我整個人全都陷在卓瑪的身子裡,現在,是她整個地被我的身子覆蓋了。

    我實歲十四,虛歲十五,已經長大成一個真正的男人了。

    我問她還冷不冷。

    她嘻嘻地笑着,說很熱。

    真的,她的身子一下變得滾燙滾燙了。

    在桑吉卓瑪身上,我常常是進去了還以為自己停在外邊。

    在塔娜身上,我就是進不去。

    剛要進去,這個小蹄子她就叫得驚心動魄。

    我要離開,她一雙手又把人緊緊擁住了。

    這樣一來一往,一來一往,山上、河邊、樹上的鳥兒都吱吱喳喳叫起來了,天快要亮了。

    塔娜叫我不要管她,我這才一狠心,進去了。

    我感到了女人!我感到自己怎樣把一個女人充滿了!!小女人真好!小女人真好!!!我感覺到自己在小女人裡面迅速地長大。

    世界無限度膨脹。

    大地在膨脹,流水滑向了低處。

    天空在膨脹,星星滑向了兩邊。

    然後,轟然一聲,整個世界都坍塌了。

    這時,天亮了。

    塔娜從身子下面抽出一張白綢巾,上面是鮮紅的斑斑血迹,塔娜在我面前晃動着它,我知道那是我的功績,咧嘴笑笑,心滿意足地睡着了。

    而且一覺就睡到了晚上。

    醒來時,母親坐在我床頭。

    她的笑容說明她承認我已經是一個大人,一個懂得男女之事的大人了。

    殊不知在這以前,我就已經是了。

    但說老實話,這一次才像是真的。

     我從被子裡抽出手來:“給我一點水。

    ” 我聽到自己的聲音一夜之間就變了:渾厚,有着從胸腔裡得到的足夠的共鳴。

     母親沒有再像往常那樣把她的手放在兒子頭上。

    而是回頭對塔挪說:“他醒了,他要水喝。

    給他一點淡酒會更好一些。

    ” 塔娜端過酒來,酒漿滑下喉嚨時的美妙感覺是我從沒有體會過的。

    母親又對塔娜說:“少爺就交到你手裡了,你要好好服侍他。

    人人都說他是個傻子。

    可他也有不傻的地方。

    ” 塔娜羞怯地笑了,用很低,但人人都能聽見的聲音回答說:“是。

    ” 土司太太從懷裡掏出一串項鍊挂在她脖子上。

    母親出去後,我以為她會向我保證,一定要聽從土司太太的吩咐好好服侍我。

    可她把頭埋在我的胸前說:“今後,你可要對我好啊。

    ” 我隻好說:“我将來要對你好。

    ” 她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說:“我已經答應你了。

    你還有什麼話嗎?” 她問:“我漂亮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老實話,我不會看女人漂不漂亮,要是這樣就是傻子,那我是有點傻。

    我隻知道對一個人有欲望或沒有欲望。

    隻知道一個女人身上某些部位的特别形狀,但不知道怎樣算漂亮,怎樣又算不漂亮。

    但我知道我是少爺。

    我高興對她說話就對她說話。

    不高興說就不說。

    所以,我就沒有說話。

     我決定起床和大家一起吃晚飯。

     晚飯端上來之前,哥哥拍拍我腦袋,父親送給我好大一顆寶石。

    塔娜像影子一樣在我身後,我坐下,她就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