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一趟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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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
一九六九年十月二十八日，基娅停靠在老跳的碼頭，遵守承諾，跟他道别，然後開船去小鎮碼頭。那兒的漁民和捕蝦人都停下手頭的活兒看着她。基娅不理會他們，系好船，提着一個褪色的硬紙闆箱——是從媽媽的舊衣櫃後面翻出來的——上了主街。她沒有錢包，背着自己的背包，裡面裝滿了書、一些火腿和餅幹，還有一點現金，其餘大部分版稅都被她裝進錫罐裡，埋在潟湖旁。這一次，她看上去很正常，穿着從西爾斯-羅巴克百貨公司買的裙子、白襯衫和平底鞋。店員們都在忙碌，照顧顧客，打掃人行道，但每個人都看着她。
她站在車站站牌下的角落裡等着，直到大巴停下，擋住大海，氣刹發出咝咝聲。基娅走上前，從司機手裡買了一張去格林維爾的票。沒有其他人上下車。當她詢問回程的日期和時間時，司機遞給她一張印刷的時刻表，然後安置了她的行李。她緊緊抓着自己的背包上了車。她還來不及仔細思考，這看起來和小鎮一樣長的大巴已經開出了小鎮。
兩天後，下午一點十六分，基娅走下從格林維爾開來的大巴。這次，甚至有更多人在周圍竊竊私語，看着她理了理肩上的頭發，從司機手裡接過行李。她穿過街道去碼頭，走上自己的小船，直接開回家。她本想去老跳那兒一趟，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之前向他保證過的。但很多船在他的碼頭那兒排隊加油，所以她想自己可以第二天再來。另外，這樣一來她也能早點見到海鳥們。
第二天早上，十月三十一日，基娅停靠在老跳的碼頭，大聲叫他。老跳從小店裡走了出來。
“嘿，老跳，我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昨天回來的。”他走過來，什麼都沒說。
她一踏上碼頭，他就說：“基娅小姐，我……”
她歪了歪頭：“什麼？怎麼了？”
他站着，看着她。“基娅，你聽說蔡斯先生的事了嗎？”
“沒有。什麼事？”
他搖了搖頭。“蔡斯·安德魯斯死了。死在你去格林維爾那天半夜。”
“什麼？”基娅和老跳互相凝視着對方的眼睛。
“昨天早上在防火塔底下找到了他的屍體……他們說他的脖子斷了，頭蓋骨碎了。推測是從塔頂直接摔下來的。”
基娅的嘴還張着。
老跳繼續說道：“整個小鎮都沸騰了。有人說是意外，但有傳言說治安官對此有點懷疑。蔡斯的媽媽被完全激怒了，說這是謀殺。現在是一團亂麻。”
基娅問：“為什麼他們認為可能是謀殺？”
“防火塔上有一個格栅大開着，他直直地掉了下去，他們覺得這很可疑。有人說，那些格栅開着是因為總有孩子上去玩，蔡斯先生可能是意外摔下來的。但有些人嚷嚷着這是謀殺。”
基娅沉默着，老跳繼續說道：“有一個原因是，蔡斯先生被找到時，沒有戴那條他戴了好幾年的貝殼項鍊。他的妻子說，那晚他離開家時還戴着項鍊，當時他去找朋友吃晚飯。她說，他一直都戴着。”
聽到項鍊，她的嘴巴一陣發幹。
“然後，那兩個找到了蔡斯的年輕人聽到治安官說，現場沒有腳印，一個也沒有。就像是有人清除了所有證據。那兩個男孩在鎮上到處說。”
老跳告訴了基娅葬禮的時間，但他知道她不會去。如果她去了，縫紉小組和《聖經》學習小組的那些人都得大驚小怪。當然了，人們的推測和風言風語裡提到了基娅。幸虧他死的時候她在格林維爾，不然他們就該把這件事算在她頭上了，老跳想。
基娅朝老跳點點頭，開船回家。她站在潟湖泥濘的岸邊，輕聲念着阿曼達·漢密爾頓的一首詩：
永遠不要低估
這顆心，
她能做出
大腦難以想象的事情。
心不但指揮，而且感知。
否則你如何解釋
我選擇的路，
以及你所走過的這漫漫長途？
一九六九年十月二十八日，基娅停靠在老跳的碼頭，遵守承諾，跟他道别，然後開船去小鎮碼頭。那兒的漁民和捕蝦人都停下手頭的活兒看着她。基娅不理會他們，系好船，提着一個褪色的硬紙闆箱——是從媽媽的舊衣櫃後面翻出來的——上了主街。她沒有錢包，背着自己的背包，裡面裝滿了書、一些火腿和餅幹，還有一點現金，其餘大部分版稅都被她裝進錫罐裡，埋在潟湖旁。這一次，她看上去很正常，穿着從西爾斯-羅巴克百貨公司買的裙子、白襯衫和平底鞋。店員們都在忙碌，照顧顧客，打掃人行道，但每個人都看着她。
她站在車站站牌下的角落裡等着，直到大巴停下，擋住大海，氣刹發出咝咝聲。基娅走上前，從司機手裡買了一張去格林維爾的票。沒有其他人上下車。當她詢問回程的日期和時間時，司機遞給她一張印刷的時刻表，然後安置了她的行李。她緊緊抓着自己的背包上了車。她還來不及仔細思考，這看起來和小鎮一樣長的大巴已經開出了小鎮。
兩天後，下午一點十六分，基娅走下從格林維爾開來的大巴。這次，甚至有更多人在周圍竊竊私語，看着她理了理肩上的頭發，從司機手裡接過行李。她穿過街道去碼頭，走上自己的小船，直接開回家。她本想去老跳那兒一趟，告訴他自己回來了，之前向他保證過的。但很多船在他的碼頭那兒排隊加油，所以她想自己可以第二天再來。另外，這樣一來她也能早點見到海鳥們。
第二天早上，十月三十一日，基娅停靠在老跳的碼頭，大聲叫他。老跳從小店裡走了出來。
“嘿，老跳，我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我回來了。昨天回來的。”他走過來，什麼都沒說。
她一踏上碼頭，他就說：“基娅小姐，我……”
她歪了歪頭：“什麼？怎麼了？”
他站着，看着她。“基娅，你聽說蔡斯先生的事了嗎？”
“沒有。什麼事？”
他搖了搖頭。“蔡斯·安德魯斯死了。死在你去格林維爾那天半夜。”
“什麼？”基娅和老跳互相凝視着對方的眼睛。
“昨天早上在防火塔底下找到了他的屍體……他們說他的脖子斷了，頭蓋骨碎了。推測是從塔頂直接摔下來的。”
基娅的嘴還張着。
老跳繼續說道：“整個小鎮都沸騰了。有人說是意外，但有傳言說治安官對此有點懷疑。蔡斯的媽媽被完全激怒了，說這是謀殺。現在是一團亂麻。”
基娅問：“為什麼他們認為可能是謀殺？”
“防火塔上有一個格栅大開着，他直直地掉了下去，他們覺得這很可疑。有人說，那些格栅開着是因為總有孩子上去玩，蔡斯先生可能是意外摔下來的。但有些人嚷嚷着這是謀殺。”
基娅沉默着，老跳繼續說道：“有一個原因是，蔡斯先生被找到時，沒有戴那條他戴了好幾年的貝殼項鍊。他的妻子說，那晚他離開家時還戴着項鍊，當時他去找朋友吃晚飯。她說，他一直都戴着。”
聽到項鍊，她的嘴巴一陣發幹。
“然後，那兩個找到了蔡斯的年輕人聽到治安官說，現場沒有腳印，一個也沒有。就像是有人清除了所有證據。那兩個男孩在鎮上到處說。”
老跳告訴了基娅葬禮的時間，但他知道她不會去。如果她去了，縫紉小組和《聖經》學習小組的那些人都得大驚小怪。當然了，人們的推測和風言風語裡提到了基娅。幸虧他死的時候她在格林維爾，不然他們就該把這件事算在她頭上了，老跳想。
基娅朝老跳點點頭，開船回家。她站在潟湖泥濘的岸邊，輕聲念着阿曼達·漢密爾頓的一首詩：
永遠不要低估
這顆心，
她能做出
大腦難以想象的事情。
心不但指揮，而且感知。
否則你如何解釋
我選擇的路，
以及你所走過的這漫漫長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