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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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從車裡出來。

    “你們在這兒等着。

    ”他和墨菲醫生踩着爛泥費力地走到蔡斯躺着的地方。

    卡車到的時候烏鴉已經飛走了,但還有其他鳥和蟲子在屍體上方嗡嗡作響。

    粗魯無禮的生物。

     “好吧,是蔡斯。

    薩姆和帕蒂·洛夫要傷心死了。

    ”安德魯斯夫婦在西部車行訂的每一個火花塞,平的每一筆賬,貼的每一個标簽,都是為了他們唯一的孩子——蔡斯。

     維恩蹲在蔡斯旁邊,用聽診器聽了心跳,宣布他已死亡。

     “你覺得死了多久了?”埃德問。

     “要我說至少十小時了。

    法醫會有更準确的判斷。

    ” “他一定是昨晚爬上去,從頂上摔下來了。

    ” 維恩簡單檢查了蔡斯,沒有動屍體,然後站到埃德旁邊。

    兩人都看着蔡斯的眼睛,那雙眼睛依舊從發脹的臉上看着天空。

    接着他們又看了眼他張開的嘴。

     “我多次告訴鎮上的人,這類事情肯定會發生。

    ”治安官說。

     自蔡斯出生起,他們就認識他了,看着他從可愛的小孩長成伶俐的少年,從明星橄榄球四分衛、鎮上炙手可熱的人物到去父母店裡幫忙。

    最後,他長成了英俊的男人,和最漂亮的女孩結婚。

    而如今,他獨自躺在這裡,比泥沼更沒尊嚴。

    死亡總是簡單粗暴地搶下風頭。

     埃德打破了沉默。

    “問題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其他人沒跑出去求助。

    他們總是結伴來這裡,或至少成雙成對來親熱。

    ”治安官和醫生互相了然地點了下頭:蔡斯雖然已婚,還是會帶其他女人來塔上。

    “我們退回去。

    好好看看這兒。

    ”埃德說。

    他擡起腳,高得有點過頭。

    “你們倆待那兒别動,别弄出其他痕迹來。

    ” 埃德指了指從樓梯延伸到距離蔡斯八英尺[1]遠的腳印,問兩個男孩:“這是你們今天早上的腳印嗎?” “是的,先生。

    我們最遠到過那兒,”本吉說,“一看見是蔡斯,我們就退回來了。

    你看,那兒就是退回的地方。

    ” “好,”埃德轉過身,“維恩,有點不對勁。

    屍體旁沒有腳印。

    如果他是和朋友或其他人一起來這兒的,他摔下來的時候,其他人應該跑下來,站在周圍,或跪到旁邊,看他是不是還活着。

    你看我們的腳印在爛泥裡陷得多深,但這裡卻沒有其他新鮮的腳印。

    沒有走去樓梯的,也沒有離開的,屍體周圍也沒有。

    ” “可能他是一個人來的。

    那就什麼都能解釋了。

    ” “好吧。

    我來告訴你一件解釋不通的事。

    他自己的腳印呢?蔡斯·安德魯斯是怎麼做到走下來,穿過淤泥到樓梯那邊——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爬到塔頂——卻沒留下任何腳印的?” [1]1英尺約等于30.48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