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雨水,驚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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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書上的毒。

    勝子就看準了她這一點,老給給她發短信,說愛她一生一世。

    她在東莞服裝廠當鎖邊工,天天晚上臨睡前都要看看勝子的短信才舍得關手機。

     勝子把家裡的空調拆了運到縣城裝到顧姐家,翠苗還是不離婚。

    。

    勝子也真是會哄人,他賭錢輸光了,就借路費去東莞看翠苗,還給翠苗買了一身衣服,翠苗心一軟,打工掙的錢全都給了他。

    勝子一轉身又把錢給了顧姐,1200塊,這個野女人,她拿了錢立即打電話給翠苗,故意氣她呢。

     翠苗還是不離婚。

    顧姐看勝子看得緊,還常常到王榨去,一不見他就打電話到東莞問翠苗,好象她是正房,倒是翠苗是第三者。

     再不離婚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她了,娘家村和婆家村兩個村的人都勸她離,她的公公婆婆,勝子的姐姐和嫂子,她自己的父母弟弟。

     就離了。

    兩人沒有結婚證,全村隻有一兩人有結婚證。

    要先結婚再離。

    勝子以為是開玩笑的,他以為翠苗不會真跟他離的,去離的當天還給她買了一身衣服,還有一雙安踏鞋,花了八百多塊。

    他跟翠苗說,離了他也不會跟顧姐結婚的。

     離完的當天回到王榨打牌,當晚跟她婆婆睡,第二天就回娘家了。

    過了兩天是翠苗爸爸的生日,勝子也去。

    聽見有人要給翠苗介紹對象,他就很生氣,想打人家。

    翠苗不在東莞打工了,去了武漢的餐館,他馬上去找。

    兩人人又住在了一起。

    現在翠苗的戶口還在勝子家。

    “這個翠苗是一點志氣都沒有的”銀禾說。

     假如銀禾知道真相,她會認為你沒有志氣嗎?啊那麼複雜那麼混雜,你不能認為自己沒志氣。

    而她單純。

     銀禾你離了婚怕被人欺負嗎? 有什麼可怕的!我堂堂正正掙錢吃飯。

    倒是三順要想想以後,村裡的人都說,将來他老了隻能上豹龍廟的養老院去! 銀禾,鄉下是怎麼避孕的? 哎呀生完雨喜才十五天大隊的婦女幹部就讓我去做手術。

    她說滿月以後做就挺麻煩的,沒滿月輸卵管在上面,滿月後它就縮回去了,手術就難做。

    我不想做,打針我都怕。

    同村一個女的也去做節育手術,結果手術的時候,打開肚子,發現腸子裡長了肉瘤,好幾個呢!我想我這肚子那麼大,是不是裡頭也長了肉瘤…… 婦女主任陪着去,我二嫂也陪着。

    做皮試的時候,我的手崩得硬硬的,針都打不進去。

    打針那人就說,你别這麼硬着啊!我一想,也是,就算它死了算了。

    我就讓她打。

    她一打,挺疼的,我趕緊一縮,藥沒弄進去。

    那醫生說,多大個人啊,果怕痛!我就把那手放在那,眼睛不看手,讓她打。

    打完了也挺疼的。

    說讓等十五分鐘再看結果,說腫了就不能打麻藥,不能做手術。

    我心裡想,又想它腫,又想它不腫。

    想腫了吧,我就不用做手術了。

    不腫吧,不做吧,又擔心肚子裡長了東西…… 那天做的有好多人,男的女的都有,男的挺快的。

    我就在門口等,下來一個女的,我問她疼不疼。

    她說不疼。

    我想也有可能,要不然她也沒人扶着。

    那時候我整個人直打哆嗦,牙齒敲得格格格的。

    二嫂說,你冷還是怎麼的?二嫂說一點都不疼……進了手術室,還一直打哆嗦,躺在手術台上,就不哆嗦了,我心一橫,想反正就死這一次了……也沒把我的手腳捆起來。

    我問她們,還有多長時間?她們說,你别急,肚子有七層皮,這才剛剛打開一層。

    我說哎喲,怎麼那麼難啊!她打開了不是弄那個輸卵管嗎?那就是挺漲的,就像抽筋似的,把腰掏空似的,我的腳沒綁着,我一縮。

    把手術盆差一點打翻了。

    醫生說,哎喲,怎麼沒綁起來?醫生說,你可别動啊,你要是把手術盤打翻了,我們又得重新消毒,重新來,那時間可長了,你肚子打開了。

    我一想,也是,她們沒事,我肚子打開了。

    就不敢動了。

    輸卵管不是兩邊嗎,弄另一邊的時候也是漲痛,我就不敢動了。

    聽剪那肚子皮,聽到聲音嘎嘎響。

    心裡想,這怎麼像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