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伯德太太談心室 Mrs Bird Will He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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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她抱怨鈣片對自己的凍瘡一點兒效果也沒有。

    “現在走路就是一種折磨。

    ”她描述道。

    我确信,這應該不是伯德太太的禁區,于是振作了些。

    接着,一位樂觀的迪頓夫人來信說,自己的女兒通過了急救測試,讓我們幫她看看,自己的女兒能否勝任軍隊護士的工作。

     我希望這封信能被看作是對戰争的一種貢獻,便把它和弗洛倫斯那封信放在了可以接受的文件夾中。

     但随着我打開的信越來越多,可以用的内容就越來越難找到了。

    一個讀者愛上了一個剛剛離婚的家夥,這在伯德太太看來,是絕對不能觸碰的,還有一個喜歡上年輕小夥子的人被告知,她表露感情的方式令人尴尬。

    無須确認列單,我就确定這幾封信都被歸為令人不快的來信。

    我在辦公桌那兒找到了剪刀,用力将信剪成碎片,丢進了垃圾桶。

     對于其他來信來說,情況就沒那麼明朗了。

    即使它們應被劃入不被伯德太太回複的列表裡,但有幾封看上去似乎也沒那麼不合理。

     親愛的伯德太太: 我今年十五歲了,我朋友說,她們會接受男孩們的晚安吻。

    我可以拒絕嗎?還有婚前婚後的親吻有什麼不同嗎?我擔心,如果我同意男孩們親我會讓自己看上去很廉價。

     害羞的少女敬上 在我看來,十五歲就能提出這樣的問題真的很不錯了。

    我翻到伯德太太列表的J~L一欄。

    吻、親吻以及涉及親吻的行為全部不能接受。

    我不情願地把“害羞的少女”的信歸為不被接受之類剪掉了,随後扔進了垃圾桶。

    這個話題并不是所謂傷風敗俗的内容,不能幫助她讓我非常失望。

     越來越多不符合伯德太太标準的來信出現後,我開始讀給凱瑟琳聽,希望她能幫上點忙。

     “親愛的伯德太太,”我大膽地讀出來,“我丈夫說我冷酷無情。

    ” “噢,不行。

    ”在我還未切入正題時,凱瑟琳便打斷了我。

     我将信一撕兩半,又打開了另一封信。

     “親愛的伯德太太,等未婚夫從部隊休假回家時,我就跟他完婚……” 凱瑟琳看上去很樂觀,令人鼓舞。

     “但我對婚姻生活一無所知。

    ” “她把婚姻生活四個字加粗了。

    ”我說。

    此時,凱瑟琳眼神兇狠地盯着前方,她肯定在思考。

     “我有十足的把握,婚姻生活不可能。

    ”她說。

     “具體來說,親密的一面……”我充滿期待地補充道。

     “噢,天哪,不行,”凱瑟琳邊喘着氣邊看向門口,好像伯德太太随時會破門而入大發雷霆似的,“親密不能被提及。

    ”她壓低聲音說,“伯德太太在1911年就已經拒絕回答此類可怕的問題了,她現在也不準備回答。

    ” 凱瑟琳非常坦誠地宣布了這一命令,我啞口無言,随即又打開了一封信。

     “‘親愛的伯德太太,你能給我點建議,如何把鍋裡燒焦的熱油搞出來嗎?’噢,這要轉給克羅夫特太太,對吧?”我自問自答,繼續在剩餘的來信中篩選着。

     “熱鍋裡有什麼?”凱瑟琳有氣無力地說,臉上明顯放松了下來。

     我打開了一封筆迹優雅的信,标題是“感情平淡”,來自一位不錯的女士,她自稱“來自英國東北的失望者”。

     “嫁了個好男人,但他對關燈後的事好像提不起任何興趣,我感到很失望。

    ”這封信措辭很巧妙,所以我覺得值得一試。

     “不,當然不行,”凱瑟琳邊說邊擺弄着從不合适的發髻中掉落的一縷頭發,“這就是關系問題,伯德太太不喜歡關系問題。

    ” “但他們結婚了啊。

    ”我争辯道。

     “那不是重點。

    ” “他一點兒興趣也沒有。

    ” “艾米琳。

    ” “這一點兒意思也沒有。

    ” “等等,”凱瑟琳說,“你不應該看那些細節的。

    你讀到第三行就該打住了。

    ” “我沒有。

    ”我撒謊道。

     “真的嗎?” “那好吧,或許再多看一點點。

    但聽上去确實不怎麼健康。

    他們結婚一年了,她還沒見過他不穿睡衣時的樣子。

    ” “艾米琳!”凱瑟琳的臉唰的一下紅了,我決定不再繼續往下讀了,以免又引起什麼麻煩。

    “說真的,你不應該看那些伯德太太列表上的内容的。

    你太年輕了。

    ” 她站起來,看上去憂心忡忡。

     我覺得這有點過了,凱瑟琳的歲數看上去不比我大,但我不想第一天就連續犯錯誤,于是我道了歉,并保證之後會努力做得更好。

     可我覺得很不安。

    不僅是對寫這封信的女士,還有那個“害羞的少女”以及其他那些被認為存在不合理訴求的來信者。

     我可以看出這些來信者态度誠懇,我認為她們真的很勇敢。

    伯德太太隻是一家雜志的陌生人,但讀者還是一如既往地将自己的秘密傾訴給她。

    有些人聽上去真的是碰上麻煩了——丈夫出門打仗或是出軌後的孤獨感,甚至是那些需要一點指引的年輕人。

    在我看來,此刻,每個人的問題都很嚴重,伯德太太不給她們回信實在是不人道。

    畢竟這本雜志的名字就叫《女性摯友》啊。

    她們把伯德太太當成了朋友。

    幾乎所有看過的信都被剪成碎片丢進了垃圾桶。

     我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