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特斯·霍伊特,中級文學學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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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

    ” 我說:“是《特立尼達衛報》嗎?那份報紙?什麼,我寫給《衛報》!可隻有非常了不起的大人物才能給《衛報》寫信。

    ” 泰特斯·霍伊特微笑着說:“所以才讓你寫,是要讓他們吃一驚。

    ” 我說:“我給他們寫什麼呢?” 他說:“你現在寫。

    就寫,‘緻《特立尼達衛報》編輯。

    親愛的先生,我隻有八歲(您幾歲了?不過,這不要緊),昨天我母親讓我去城裡采購。

    親愛的編輯,這是我第一次在這個大都市裡徜徉——拼作p-e-r-e-g-r-i-n-a-t-i-o-n,不幸的是,我偏離了母親指給我的線路……’” 我說:“哦,天哪,泰特斯·霍伊特先生,你是從哪兒學到這麼多大詞的?你确信這些拼寫沒有錯嗎?” 泰特斯·霍伊特笑了。

    “我花了一下午構思這封信。

    ”他說。

     我寫道:“……在這種絕望的情形之下,我被一位米格爾街的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所救。

    這隻能說明,親愛的編輯,在這個世界上,善良是人類尚未泯滅的品質。

    ” 《衛報》從未發表這封信。

     當我再一次見到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時,他說:“好啦,别在意。

    有一天,孩子,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刮目相看,并讓他們關注我說的每一個詞,等着瞧吧。

    ” 他在離開前說:“你喝牛奶嗎?” 他說服了我的母親讓我每天喝半品脫牛奶。

    牛奶對大腦有好處。

     我人生中最遺憾的一大事情,就是沒有實現泰特斯·霍伊特對我的學業寄予的厚望。

     我至今仍然對他的關心心存感激。

    他的觀點有時候會與我母親的發生沖突,蜘蛛網的事情就是一例。

     博伊,那個我迅速結交上的朋友,正教我騎車,而我從車上摔下來,小腿胫骨受到嚴重損傷。

     我母親嘗試用煙熏的蜘蛛網蘸朗姆酒治療我的傷口。

     泰特斯·霍伊特吓壞了。

    “您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他嚷道。

     我母親說:“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我真誠地請求你先管好自己的事,等哪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再聽你教訓吧。

    ” 泰特斯·霍伊特拒絕被奚落,他說:“快帶孩子去看醫生。

    ” 我看着他們争吵,不在意任何一方的話。

     最後我去看了醫生。

     泰特斯·霍伊特再次出現時有了一個新的角色。

     他告訴我母親:“這兩三個月,我在紅十字會學習了急救課程,讓我替你包紮孩子的腳吧。

    ” 這實在讓我驚恐不已。

     後來有一個月左右,米格爾街的人都知道早上九點我會準時發出尖叫聲。

    泰特斯·霍伊特喜愛這活兒。

     這一切都為了解這個人的本性提供了線索。

     下一步就很順理成章了。

     泰特斯·霍伊特開始教書了。

     和所有偉大的事業一樣,它是從小處做起的。

     他決定參加倫敦大學函授課程的文學學位考試。

    他開始自學拉丁語,而且在學到一點後迅速教給我們。

     他召集了我們三四個人,在他家的陽台上授課。

    他院子裡養着雞,那地方臭氣熏天。

     拉丁語課程沒有持續多久。

    到第四種變格,我和博伊、埃羅爾開始質疑,都是泰特斯·霍伊特不太喜歡的那種提問。

     博伊說:“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我認為你這些全是瞎編的,你知道,你一邊講一邊編。

    ” 泰特斯·霍伊特先生回答:“可我告訴你,我沒有編。

    你瞧吧,白紙黑字寫着的。

    ” 埃羅爾說:“泰特斯·霍伊特先生,我感覺是有個人坐上一天胡編亂造,然後讓别的人來學。

    ” 泰特斯·霍伊特問我:“bellum這個詞的賓格單數是什麼?” 我覺得自己很壞,因為我要背叛泰特斯·霍伊特了。

    我說:“泰特斯·霍伊特先生,在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如果有人問你這個問題,你會有什麼感覺?” 然後博伊問:“泰特斯·霍伊特先生,奪格是什麼意思?” 因此,拉丁語課結束了。

     但是,無論我們怎麼嘲笑泰特斯·霍伊特,我們都不能否認他是個有學問的人。

     哈特常常說:“那個男人,是個思想家。

    ” 泰特斯·霍伊特思考着各種各樣的事,有時也有危險的事。

     哈特說:“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