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和他的粉紅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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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笑了,伊萊亞斯卻一臉嚴肅。

     哈特說:“都取笑你什麼來着?” 我說:“那個胖老頭笑話我是馬臉。

    ”其他的話我都說不出口。

     哈特笑了起來。

     伊萊亞斯說:“夥計,我爸這人愛開玩笑。

    但你得原諒他。

    他說什麼就讓他說去。

    他老了,活得不容易。

    他不像我們這些人受過教育,可他的心眼并不壞,和我們一樣。

    ” 他說話時一本正經,哈特沒笑。

    以後每次經過喬治家時,我總告誡自己:“我應該原諒他。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 後來,伊萊亞斯的媽媽死了。

    她的葬禮是米格爾街有史以來最寒酸、最可悲,也最孤獨的葬禮。

     那間空空的前屋在我眼裡變得更加可憐,也更加可怕了。

     奇怪的是我開始同情起喬治了。

    米格爾街上的那幫人在哈特家外進行了“驗屍”。

    哈特說:“他打她打得确實太狠了。

    ” 鮑嘉點了點頭,然後用右手食指在人行道上畫了一個圓圈。

     愛德華說:“照我看是他殺了她。

    博伊告訴我,就在那女人死之前的那個晚上他還聽見喬治毒打她呢。

    ” 哈特說:“你們以為那幫醫生和法官在這兒是幹嗎的?尋開心嗎?” “我發誓,”愛德華說,“這事絕對假不了。

    博伊絕不會在這種事上撒謊。

    那女人确實是被打死的。

    倫敦經得住這樣的轟打,喬治的老婆可經不住。

    ” 那幫人中沒有一個為喬治說話。

     博伊說的話完全出乎我對他的了解。

    他說:“多利真是可憐了。

    你們猜他還會打她嗎?” 哈特聰明地說道:“我們等着瞧吧。

    ” 伊萊亞斯退出了我們的圈子。

     葬禮之後的頭幾天喬治一直很傷心。

    他喝了好多朗姆酒,在街上來回走,又是哭又是捶胸,到處請人寬恕他,求人可憐他這個命苦的鳏夫。

     幾周以後,他還是不停地飲酒,還是在街上跑來跑去,請求大家寬恕,搞得大家莫名其妙。

    “我兒子伊萊亞斯,”喬治總這麼說,“我兒子伊萊亞斯原諒我了,他到底是個受過教育的孩子。

    ” 一次他碰到哈特。

    哈特說:“你家的牛怎麼樣了?你給它們擠奶嗎?喂它們嗎?你現在也想宰了你的牛吧?” 喬治于是把牛全賣給了哈特。

     “上帝會說這是趁火打劫,”哈特笑道,“我說這是一筆交易。

    ” 愛德華說:“這對喬治有好處,他是在贖罪。

    ” “嗯,我也這麼看,”哈特說,“我給他的錢足夠他喝兩個月的酒。

    ” 有一周時間,喬治不在米格爾街。

    這期間我們見到多利的機會多了。

    她把前屋打掃得幹幹淨淨,又從鄰居那兒讨來些鮮花擺在屋裡。

    她咯咯咯的笑聲也比以前多了。

     街上有人(不是我)毒死了那兩條阿爾薩斯狼狗。

     我們都希望喬治是永遠地走了。

     可他卻回來了,還是醉醺醺的。

    不過他不再哭了,也不那麼絕望了。

    他還帶了一個女人。

    那女人是個十足的印第安種,有點老,但看上去很結實,足夠對付喬治的了。

     “她好像也是個酒鬼。

    ”哈特說。

     那女人成了喬治家的新主人,多利隻好再搬回到後屋空蕩蕩的牛棚裡。

     後來我們又聽說了不少喬治打人的事,大家都說為多利和那個新來的女人難過。

     我同情那個女人和多利。

    我真想不通這世上有誰願意與喬治生活在一起。

    大約兩周後的一天,波普對我說:“喬治的新老婆離開了他,你聽說了嗎?”我聽後一點也不驚訝。

     哈特說:“真不知道等我給的錢花光了,他會怎麼樣!” 我們很快看到了答案。

     那座粉紅房子幾乎一夜之間便成了人聲鼎沸的場所。

    有許多女人進出,大聲喧嘩,對自己的穿着毫不在意。

    每次我經過那粉紅房子,那些女人便朝我說下流話,有的還擠眉弄眼,邀我“進去樂樂”。

    除了這些不相識的女人外,還有許多坐着吉普車來的美國兵。

    米格爾街上充滿了笑聲和尖叫聲。

     哈特說:“喬治那家夥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