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8年6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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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聳的集體宿舍和行政大樓,這裡是聖殿騎士設立基地的絕佳地點。

    也是我們扣押三名親英派指揮官的絕佳地點。

     “英國人在計劃什麼?”我問第一個軍官,我已經把他綁在了審訊室裡的一把椅子上,這裡位于北端建築深處,室内不僅潮氣重得無孔不入,而且如果你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老鼠刮擦咬噬的聲音。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冷笑道。

     “因為你不說我就會殺了你。

    ” 他的雙臂被綁住了,但他用下巴指了指這間審訊室。

    “要是我說了你才會殺我。

    ” 我笑了。

    “多年以前,我遇到過一個叫卡特的人,他是個拷問的專家,制造痛苦的高手,他能讓受刑人連續活上好幾天都不死,但是要忍受巨大的痛苦,隻需要……”我輕彈袖劍的機關,劍刃跳了出來,它在火把搖曳的光芒下閃着寒光。

     他看着袖劍。

    “你答應我,如果我告訴你,你得讓我死個痛快。

    ” “我保證。

    ” 于是他說了,而我也信守了承諾。

    事情了結之後,我大步走到審訊室外面的走廊上,我沒理會康納好奇的目光,而是領走了第二個俘虜。

    回到審訊室以後,我把他綁在椅子上,看着他把目光落在第一個人的屍體上。

     “你的朋友拒絕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我解釋道,“因此我割開了他的喉嚨。

    你準不準備告訴我,我想知道的事呢?” 他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氣,“你聽我說,不管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沒辦法告訴你——我根本就不知道。

    也許指揮官……” “哦,你不是負責人嗎?”我輕描淡寫地說,彈出了袖劍。

     “等一下……”我走到他身後的時候,他脫口而出。

    “我知道一件事……” 我停下動作。

    “繼續說……” 他告訴了我,等他說完以後,我向他道了謝,然後用袖劍劃開了他的喉嚨。

    他死的時候,我意識到我所感受到的,并不是一個人以大義的名義行使令人厭惡的手段時,心中燃燒的正義之火,而是一種無法逃避的厭倦。

    許多年前,父親曾教導過我何為憐憫,何為仁慈。

    現在我卻像宰殺牲口一樣殺死了這些俘虜。

    我已經堕落到這種地步了。

     “裡面怎麼回事?”等我回到康納看守最後一個俘虜的走廊時,他狐疑地問道。

     “這個人就是指揮官。

    帶他進來。

    ” 片刻之後,通往審訊室的大門便在我們身後重重地關上了,一時間,房間裡唯一的聲音隻有鮮血滴落的聲音。

    看見屍體被丢棄在房間的角落裡,指揮官掙紮起來,但我一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強行推到了椅子上,現在椅子上滿是滑膩的鮮血,我把他綁好,然後站在他面前,輕彈手指放出袖劍。

    室内響起了一聲輕柔的劃擦聲。

     軍官的眼睛看了看袖劍,然後又看了看我。

    他在努力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卻沒法掩飾他下嘴唇的顫抖。

     “英國人在計劃什麼?”我問他。

     康納的眼睛看着我。

    俘虜的眼睛也看着我。

    既然他保持沉默,我就稍稍把袖劍舉高了一些,讓它反射火把搖曳的光芒。

    再一次,他的目光盯在了袖劍上,然後,他崩潰了…… “從——從費城出兵。

    那座城市已經完了。

    紐約才是關鍵。

    他們要集結我們兩倍的兵力——趕走叛軍。

    ”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出發?”我問道。

     “兩天後。

    ” “6月18日,”康納在我身旁說。

    “我得去警告華盛頓。

    ” “你瞧?”我對指揮官說。

    “現在把話說出來并不是很難嘛,不是嗎?” “我全都告訴你了。

    現在放我走吧,”他說,但我依然沒心情大發慈悲。

    我站在他身後,在康納的注視下割開了他的喉嚨。

    迎着那孩子驚恐的目光,我說:“另外兩個人說的都和他一樣。

    肯定是真的。

    ” 康納看着我的時候,眼中帶着厭惡。

    “你殺了他……你把他們全都殺了。

    為什麼?” “他們會警告那些親英分子,”我簡潔地答道。

     “你可以把他們關起來,等到戰事結束。

    ” “離這兒不遠就是瓦拉布特灣,”我說,“囚犯船皇家海軍澤西号就停泊在那裡,幾千名愛國者戰俘正在那艘破船上等死,他們死後要麼是挖個淺墳埋在海濱,要麼就會被直接扔進海裡。

    英國人就是這樣對待他們的俘虜的,康納。

    ” 他承認了我的觀點,但還是反駁道:“這正是為什麼我們必須從他們的暴政下解脫出來。

    ” “啊,暴政。

    别忘了你們的領袖喬治·華盛頓是可以拯救囚犯船上那些人的,如果他願意的話。

    但他不想用俘虜的英軍士兵交換被俘的愛國者,于是大陸軍戰俘就被判在瓦拉布特灣的囚犯船上受罪。

    這就是你的英雄喬治·華盛頓幹的好事。

    不管這場革命怎樣結束,康納,我可以保證,得利的一定是那些有錢有土地的人。

    至于奴隸、窮人、入伍的軍人——他們還是會被丢在後面受苦。

    ” “喬治是不同的,”他說,但沒錯,現在他的語氣裡已經有了一絲疑慮。

     “你很快就會見到他的真面目,康納。

    真相自會浮現,你可以等那天到來的時候再做決定。

    到那個時候你再評判他是什麼樣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