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6年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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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少将,查爾斯也和他站在一起,我趁機比較了一下他們兩人:查爾斯的個子比華盛頓高得多,然而比起華盛頓的平易近人,查爾斯則有幾分冷漠。

    看着他們倆站在一起,我立刻就明白了為何大陸會議選擇了華盛頓,而不是他。

    查爾斯看上去太英式了。

     随後,查爾斯帶着幾個衛兵離開了華盛頓,他一路穿過廣場,一邊走一邊推開擋路的人群,随後他登上通往絞架的台階,在此向大衆發表講話,人群蜂擁上前。

    我發現自己被擠在群衆之間,鼻子裡聞到麥芽酒和汗水的味道,我試着用手肘在人群裡擠出一點空間。

     “兄弟們,姐妹們,愛國同胞們,”查爾斯開始演講了,人群焦躁着安靜下來。

    “幾天前,我們獲悉了一個陰謀,這個陰謀是如此的邪惡、如此的卑鄙,此刻哪怕是将它複述出來,也讓我深感不安。

    你們面前的這個男人,密謀刺殺我們敬愛的将軍。

    ” 人群倒吸了一口氣。

     “是的,”查爾斯大喊道,他開始直奔主題。

    “究竟是怎樣的黑暗與瘋狂在驅使着他,我們無人知曉。

    而他自己也無意辯護。

    毫無懊悔之意。

    雖然我們再三地請求他、懇求他供述内情,但他始終緘默不語。

    ” 這時,劊子手走上前去,把一個粗麻布袋子套在康納頭上。

     “倘若這個男人不願為自己辯解——倘若他不肯坦白,不肯贖罪——那除此之外,我們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嗎?他試圖把我們送進敵人手中。

    因此我們迫于正義,隻好送他離開這個世界。

    願上帝憐憫他的靈魂。

    ” 現在他講完了,我環顧四周,試圖找出更多阿基裡斯的手下。

    如果這是個援救任務,那現在動手正是時候,不是嗎?可他們在哪兒?見鬼,他們到底打算怎麼辦? 弓箭手。

    他們肯定是要用弓箭手。

    這并不理想:箭矢不能完全割斷繩索,援救者能寄望的最好結果,就是箭矢切斷足夠的纖維,讓康納的體重拉斷繩索。

    但這必須極為精确才行。

    這可以布置在…… 遠處。

    我轉身檢查身後的建築。

    果然,在我可能會選擇的地方有個弓箭手,站在一扇高大的平開窗前。

    我看着他拉開弓弦,沿着箭矢所指的方向眯起了眼睛。

    然後,就在活闆門打開,康納的身體墜落的瞬間,他射出了箭。

     箭矢從我們頭頂飛馳而過,雖然我是唯一注意到它飛過的人,我迅速将視線轉向絞刑台,剛好看到它射中繩索,割斷了一部分——當然——但還不夠切斷它。

     我冒着被人看見和發現的危險,但我真的那麼做了,因為一時沖動,也是出于本能。

    我從袍子裡抽出我的匕首,抛了出去,我看着它劃過空氣,并且感謝上帝它擊中了繩索,完成了任務。

     同時康納痛苦地扭動着身體,然後——感謝上帝——他活生生地穿過活闆門摔了下去,我周圍響起一片驚訝的吸氣聲。

    一時間,我發現自己四周多了大約一臂寬的空間,因為人群出于震驚,都吓得從我身邊退開。

    與此同時,我看見阿基裡斯彎下身子,鑽進了絞刑架下方,康納落下去的地方。

    随後我開始奮力脫逃,随着震驚的平靜轉變為複仇的咆哮,一路上人們對我又踢又打,衛兵也開始擠過人群向我沖來。

    我用袖劍劃傷了一兩個旁觀者——足夠見血,可以讓其他攻擊者躊躇思索一下。

    現在他們膽怯多了,最後他們在我身邊讓出了空間。

    我沖出廣場,回到我的馬身邊,憤怒民衆的噓聲在我耳中回蕩。

     三 “他在托馬斯抓住華盛頓之前殺了他,”稍後,當我們坐在躁動幽靈酒館的陰影裡,談論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的時候,查爾斯沮喪地說。

    他焦灼不安,不斷地扭頭張望。

    他看上去就和我感覺到的一樣,我幾乎要嫉妒他能自由地表達他的感受。

    而我,我不得不把内心的混亂隐藏起來。

    這是怎樣的一種混亂啊:我救了我兒子的命,但卻嚴重破壞了騎士團的工作——破壞了我自己下令的行動。

    我是個叛徒。

    我背叛了自己人。

     “發生了什麼?”我問道。

     康納抓住了托馬斯,在他殺死托馬斯之前,他要求對方回答他的問題。

    為什麼威廉試圖買下他族人的土地?為什麼我們要謀殺華盛頓? 我點點頭。

    啜了一口我的麥芽酒。

    “托馬斯怎麼回答的?” “他說康納永遠也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

    ” 查爾斯看着我,瞪大雙眼,滿臉疲憊。

     “現在怎麼辦,海瑟姆?現在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