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6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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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權,而且,既然正當的手段已經失敗,我們就要采取非常手段了——暗殺華盛頓。

     然而,當刺客把我們的英軍軍官約翰定為下一個目标時,這個計劃就遭到了打擊,他襲擊了約翰,是因為他所做的工作是消滅叛軍。

    再一次,雖然失去這樣一個有價值的人讓我很是惱火,但要不是因為約翰的口袋裡有一封信的話,這件事本不會影響到我們的計劃——不幸的是,那封信中詳細寫明了刺殺華盛頓的計劃,而且還點名我們的托馬斯·希基被選定為執行計劃的人。

    年輕的刺客立即火速趕到紐約,托馬斯成了他的下一個目标。

     為了籌集資金,也是為了給刺殺華盛頓做準備,托馬斯正在紐約制造假币。

    查爾斯已經随大陸軍抵達了紐約,所以我一個人悄悄進了城,找了落腳的地方。

    我一到紐約就接到了消息:那男孩已經找到了托馬斯,隻是兩人都已經被逮捕,并且被扔進了布賴德韋爾監獄。

     “不要再犯錯了,托馬斯,明白嗎?”我去監獄裡看他的時候對他說,我在寒冷中打着哆嗦,監獄裡的臭味、喧鬧聲和噪音讓我覺得惡心,然後,突然間,在隔壁那間囚室,我看到了他:那個刺客。

     我立刻就明白了。

    他有他母親的眼睛,同樣烏黑的頭發,下巴上帶着驕傲。

    他像極了他母親。

    毫無疑問,他是我兒子。

     四 “就是他,”我們一起離開監獄的時候,查爾斯說。

    我吃了一驚,但他并沒有注意到:紐約天寒地凍,我們的呼吸都凝出了白霧,他一門心思想的都是保暖。

     “誰?” “那個男孩。

    ” 當然我完全清楚他的意思。

     “你到底在說什麼,查爾斯?”我生氣地說,一邊往手裡哈氣。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在1760年的時候遇到過一個男孩嗎,在華盛頓的手下襲擊一個印第安村子的時候?” “是的,我記得。

    他就是那位刺客,對嗎?在波士頓港的也是他?殺了威廉和約翰的也是他?就是現在關在裡面的那個男孩?” “看來就是他,海瑟姆,是的。

    ” 我嚴厲地批評了他。

     “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查爾斯?是我們造就了這個刺客。

    他心裡燃燒着對所有聖殿騎士的仇恨。

    他村子被燒得那天看到你了,對嗎?” “是——是的,我已經告訴你了……” “我猜他還看到了你的戒指。

    我猜在他遇見你幾周之後,皮膚上都還留着你戒指的印子。

    我說得對嗎,查爾斯?” “你對那孩子的關心很讓人感動,海瑟姆。

    你總是很支持那些原住民……” 他這些話停在嘴邊,因為在下一刻,我已經一把抓起他的鬥篷,把他狠狠地按在監獄的石牆上。

    我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雙眼憤怒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關心的是騎士團,”我說,“我唯一關心的隻有騎士團。

    而且,如果我說錯了請糾正我,查爾斯,騎士團可沒有宣傳過要對原住民搞什麼愚蠢的大屠殺,也沒有鼓吹過要燒毀他們的村子。

    我好像記得,我從來沒有教導過這些。

    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因為這種舉動,會在我們希望能争取到我們這種思維方式這邊來的人心裡引發——你們是怎麼說來着——‘怨恨’。

    這種事會把中立派都趕到我們的敵人那一邊。

    就像現在這樣。

    我們的人死了,我們的計劃岌岌可危,都是因為你在十六年前幹的好事。

    ” “不是我幹的——是華盛頓——” 我放開了他,向後退了一步,雙手緊緊握在身後。

    “華盛頓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們會确保這一點。

    很明顯,他這個人殘酷野蠻,不适合做領袖。

    ” “我同意,海瑟姆,我已經采取了措施,确保不會再有很多的幹擾了,這是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 我嚴厲地看着他。

    “說下去。

    ” “那個原住民男孩将以陰謀刺殺華盛頓,以及謀殺典獄長的罪名被處以絞刑。

    當然,華盛頓本人會到現場——我會設法保證這一點——而我們可以借此機會除掉他。

    托馬斯自然非常樂意執行這個任務。

    這隻取決于您,作為殖民地分部的大團長,隻需要您同意就行了。

    ” “這有些倉促了吧,”我說,我能聽出自己聲音裡的遲疑。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還要在乎誰生誰死? 查爾斯攤開手。

    “是有些倉促,可有時候最好的計劃就是這樣。

    ” “确實,”我同意道,“确實如此。

    ” “那麼?” 我思索着。

    隻要一句話,我就批準了我自己孩子的死刑。

    什麼樣的禽獸能做出這種事? “就這麼辦吧,”我說。

     “太好了,”他答道,語氣裡帶着突然松了一口氣的滿意。

    “那我們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今晚我們就把消息傳遍紐約,明天有個革命的叛徒就要受死了。

    ” 五 現在,體會當父親的感受對我來說已經太遲了。

    無論在我的内心裡曾有過何種能夠養育自己子女的力量,都早已經灰飛煙滅。

    多年來的背叛與殺戮确保了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