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級準尉懷特·哈爾福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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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卡醫生跟一級準尉懷特·哈爾福特合住一頂污漬斑斑的灰色帳篷,他對準尉既害怕又看不起。

     “我簡直能畫出他的肝來。

    ”丹尼卡醫生抱怨。

     “畫出我的肝來。

    ”約塞連提議道。

     “你的肝沒問題。

    ” “這說明你多麼不了解情況。

    ”約塞連虛張聲勢道。

    他告訴丹尼卡醫生,他的惱人肝痛曾讓達克特護士、克拉默護士和醫院裡所有醫生着實煩惱了一陣子,因為它既不轉成黃疸,也不肯消失。

     丹尼卡醫生不感興趣。

    “你以為你才苦惱?”他問了一句,“那我呢?那對新婚夫婦來我診所那天,你要在場就好了。

    ” “什麼新婚夫婦?” “有一天來我診所的那對新婚夫婦。

    我沒跟你提起過嗎?她真可愛。

    ” 丹尼卡醫生的診所也很可愛。

    候診室裡裝飾着金魚和一套最精美的廉價家具。

    不管買什麼,甚至那條金魚,隻要能賒賬,他都是賒賬購買。

    至于其他,他以分享診所收益為條件,從貪心的親戚那裡換取資金。

    他的診所設在斯塔騰島一幢家庭簡易住房裡,離渡口僅四個街區,往北一個街區就是一家超級市場、三家美容院和兩家不誠實的藥店。

    診所位于街角,可是沒什麼用。

    這裡人口流動量很小,出于習慣,人們看病總是找熟識多年的醫生。

    賬單迅速堆積了起來,他很快就面臨失去他最貴重的醫療器械的窘境:他的計算機被收回,随後是打字機。

    金魚也死了。

    幸運的是,就在最黑暗的時候,戰争爆發了。

     “真是飛來鴻運,”丹尼卡醫生嚴肅地承認道,“很快,别的醫生大都去了軍中服役,生意一夜間有了轉機。

    轉角的位置真的開始發揮作用了,我很快發現病人多得都忙不過來。

    我提高了給那兩家藥店的回扣。

    幾家美容院也每周給我拉上兩三例人工流産,生意好得不能再好了。

    可你瞧瞧後來怎麼樣,他們派了征兵局一個家夥來給我檢查體格。

    我屬于4-F類。

    我給自己做過相當全面的體格檢查,發現我不适宜服兵役。

    你會以為我的話就足夠了,對吧,因為在我們郡醫療界和本地商業改進局眼裡,我是聲譽良好的醫生。

    但是不行,那沒用,他們派那家夥來,隻是想查證我是否确實齊髋切除了一條腿,是否确實患了無法醫治的風濕性關節炎,毫無希望地卧床不起。

    約塞連,我們生活在一個缺乏信任、精神價值日益敗壞的時代。

    這真是太可怕了,”丹尼卡醫生抗議道,情緒激動得聲音都顫抖起來,“這太可怕了,就連一個持有執照的醫生的話,也會被他熱愛的國家懷疑。

    ” 丹尼卡醫生被征召入伍,被運送到皮亞諾薩島做航空軍醫,盡管他非常懼怕飛行。

     “我不用在飛機上到處找麻煩,”他邊說,邊近視眼似的眨着那對圓亮、棕色而有些生氣的眼睛,“麻煩會來找我,就像我要跟你說的那個懷不了孩子的處女。

    ” “什麼處女?”約塞連問,“我以為你要跟我講哪對新婚夫婦呢。

    ” “那就是我要給你講的處女。

    他們不過是兩個小孩子,卻已經結婚,噢,一年多一點了。

    他們沒有預約就來到我的診所。

    你真該看看她。

    她長得真是甜美,又年輕又漂亮。

    我問她經期是否正常,她居然羞紅了臉。

    我想我一輩子都會喜愛那女孩的。

    她長得美極了,脖子上戴一條項鍊,一枚聖安東尼像墜垂在胸前。

    我可從沒見過那麼美的胸脯。

    ‘這對聖安東尼一定是個可怕的誘惑,’我開玩笑說——隻是想讓她放松,是吧?‘聖安東尼?’她丈夫說,‘誰是聖安東尼?’‘問你妻子,’我對他說,‘她可以告訴你誰是聖安東尼。

    ’‘誰是聖安東尼?’他問她。

    ‘誰?’她不明白。

    ‘聖安東尼。

    ’他告訴她。

    ‘聖安東尼?’她說,‘誰是聖安東尼?’我在檢查室給她仔細做了檢查,發現她還是處女。

    她在一邊重新穿上束腹,再把它鈎在長筒襪上,我就跟她丈夫單獨談了談。

    ‘每個晚上。

    ’他誇口道。

    你看,真是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我從沒錯過一個晚上。

    ’他誇口道。

    他也不是開玩笑。

    ‘我甚至還把這事安排在早上,之後她給我準備早餐,我們吃完再去上班。

    ’他誇口道。

    隻有一個解釋。

    我把他們叫到一起,用收藏在診所的橡膠模特兒給他們示範性交動作。

    我把這些橡膠模特兒收藏在診所,此外還有各種男女生殖器官模型,我把它們鎖在不同的櫃子裡,免得别人說閑話。

    我是說我曾經有過這些東西,現在我什麼都沒有了,連診所也沒了。

    我現在就剩下這過低的體溫,真的讓人擔心。

    在醫務室給我幹活的兩個夥計簡直一文不值,根本做不了診斷師,他們隻會發牢騷。

    他們以為他們才苦惱?那我呢?他們那天應該在我診所裡跟那對新婚夫婦一起看我示範,好像我在給他們講從沒有人聽說過的事情。

    你絕對沒見過誰這麼感興趣。

    ‘你是說這樣?’他問我,然後自己擺弄了一會模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