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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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評論者(一位小說家,碰巧也是我本人的著作代理人坎迪德的客戶)認定這部“小說亟須技巧與感性”,“重複而且單調”,“欠佳”,“是一堆情緒的大雜燴”,因而算不得小說;而在尊敬的《紐約客》雜志上,評論者——一位通常撰寫爵士樂評的特約撰稿人——把這本書與米切爾·古德曼一本背景相似的小說做了不利的比較,然後判定《第二十二條軍規》“甚至不像是寫出來的;相反,它給人的印象是被呼喊到紙上去的”,“剩下的隻是一些冷笑話的殘骸”,到頭來海勒“沉迷于他自己的笑聲裡,終于淹沒其中”。

    (我寫下這些,現在就想淹沒在笑聲裡了。

    ) 我不記得這部小說被收入那年《紐約時報》推薦的閱讀書目聖誕節綜述中的幾百本書裡,還是次年春天挑選出的另外幾百本夏季閱讀書目裡。

     但是1962年的晚夏,雷蒙德·沃特斯在《紐約時報》星期日版的暢銷書版——當時已定期刊載專欄《書裡書外》——報道說,紐約人似乎談論最多的地下書籍就是《第二十二條軍規》。

    (那年這部小說的宣傳力度也許高于任何别的書,但它仍然是地下的。

    )過後不久,《新聞周刊》用數頁的篇幅登載了一篇大意相同的報道。

    同年夏末,我受邀做第一次電視訪談。

    節目叫作“今日”,當時也就是一些雜耍表演,沒什麼别的。

    臨時主持人是約翰·錢瑟勒。

    錢瑟勒先生先前是克裡姆林宮的新聞記者,他同意接受這份工作,條件是訪談對象隻能由他本人來選擇。

     節目之後,在演播室附近一家酒吧裡,我一杯杯喝着馬提尼——一向從沒這麼早過;他遞給我一捆私下印制的貼紙,上面寫着:約塞連活着。

    他向我透露說,他一直把這些貼紙偷偷裱糊在NBC大樓的走廊牆壁上和行政休息室裡。

     然後就到了9月份,平裝本也出了,随之終于看到了這本書開始流行,而這似乎令出版商戴爾吃了一驚,盡管他們精心設計了宣傳和發行策略。

    好像一度出版社的人也無法讓自己完全相信這些銷售數字了,而且他們總跟不上數字的增長。

     平裝本出版社幾十萬幾十萬地印。

    具體講,最初發行三十萬本之後,他們又回頭在9月和年底之間重印了五次,其中10月和12月各重印兩次。

    到1963年底,本書已經印刷了十一次。

    在英國,由于富有進取心的年輕編輯湯姆·馬希勒的大力協助,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情況。

    當時那裡暢銷書排行榜還很新,很不成熟,但是《第二十二條軍規》很快就沖到這些排行榜的頂頭。

     就我而言,《第二十二條軍規》的曆史始于1953年,那年我着手寫作本書。

    1953年,我在當時還是學院的賓夕法尼亞州立大學教了兩年英語寫作之後,受雇于紐約一家小廣告公司,做廣告文字撰寫人。

    最初,我急切地想得到贊許意見,把開篇第一章寄給了幾位著作代理人,他們是我在《時尚先生》和《大西洋月刊》上發表幾篇短篇小說後聯系上的。

    這幾位代理人沒覺得怎樣,但是那兒的一位年輕助理坎迪德·多納迪奧卻很欣賞,于是她征得許可,把那一章送交幾份定期發表“創作中小說”片段的出版物。

     1955年,那一章刊登在平裝版季刊《新世界寫作》第七期(這本刊物還收了以筆名發表的另一部創作中小說的摘錄——傑克·凱魯亞克的《在路上》)。

    幾位知名出版社的編輯來信表示贊賞和有興趣,于是我受到了鼓勵,繼續這件工作,為此耗費的時間,現在回過頭來看,要比當初預想的長上很多年。

     1957年,完成大約兩百七十頁打字稿的時候,我受雇于《時代》雜志,白天撰寫廣告銷售介紹,暗中則把一些想法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