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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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都不為人知…… 老塔伏加讓他的加尼沙裡新軍待在距離空地幾步遠的地方,那片空地是剛才拖主城門時留下的,奇怪的是,城門此刻顯得更加令人生畏。

    加尼沙裡新軍蹲在多處冒煙的掩體下,等待沖進甕城攻打第二道門的命令。

     城牆頂上,埃斯金基民兵團奮力奪取巡邏道,可是沒有成功。

    上到城牆高處的人依然寥寥無幾。

    多數人在攀爬雲梯的時候摔了下來,其他人就算用指甲牢牢摳住粗糙的牆面,還是受到了猛烈的襲擊,身子吊在半空,直到最後松開手,拉着一個死傷的守軍墜下城牆。

    派出沖鋒隊還為時尚早,更不用說派出最精銳的部隊——敢死隊。

     炮聲開始此起彼伏地響了起來,仿佛為了提醒活着的人還有一個更高的存在,每一聲炮響都在召喚被上天帶走的人們。

     從裡面那道城門的缺口處揚起一大團灰塵。

     “薩魯加現在要用炮彈轟開這道門。

    ”軍需總管對西裡·色裡姆說道。

     醫生沉默不語。

    他似乎正在思考什麼事。

     “任務會很艱巨。

    ”一個獨臂的桑紮克貝伊低聲抱怨道。

     “很艱巨,當然,可他們會出色地完成任務。

    ”軍需總管回答,“這是一門新式大炮,才第一次投入使用。

    ” 桑紮克貝伊一臉沉思地搖搖頭。

     “困難至極,”他反駁道,“應該朝很低的地方瞄準,這太冒險了。

    ” “我知道。

    ”軍需總管回了一句。

     又是一輪炮擊。

    第三門大炮擊中了第二道城門上方的城牆,向右偏了幾米遠,将原來的缺口拓寬了一些。

     “下一次發射肯定能擊中。

    ”阿拉貝伊對着人群高聲嚷道。

     最後一輪炮擊過後,加尼沙裡新軍在藤編的大掩體的保護下,再一次向打開的城門口靠近。

     “塔伏加準備好了,”獨臂的桑紮克貝伊注意到,“沖啊,你倒是快點,老笨蛋!”他在心裡嘟囔道。

     “他們要發動進攻了,看上去比海嘯還可怕。

    ”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嚷道。

     這一小群觀戰的高官顯得很不耐煩。

    他們等待着下一輪發射。

    此刻幾乎沒有人關心城牆沿線的戰況。

    在震耳欲聾的鼓聲中,雲梯一排排倒下,驟然進攻又急速撤退,這一切重複了無數遍。

    衆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正門,那裡,塔伏加的部隊列成幾大方陣,等候進攻時刻的到來。

     射石炮開始接連發射。

    它們的炮彈越過雉堞,落在要塞中央。

    随後他們聽到兩門大炮的轟鳴聲。

    所有人都靜候着第三門大炮發出熟悉的怒吼聲。

    可它遲遲不響。

     加尼沙裡新軍此刻聚集在正門前,從門口可以瞥見甕城的一角,裡面顯然空無一人。

    箭矢、标槍和浸滿了熱油和瀝青的布條不斷打在碩大的掩體上,但是加尼沙裡新軍沒有退卻。

    守軍似乎猜到敵人準備進攻第二道城門,火力越發猛烈起來。

    然而,在其他各地方,阿紮普步兵、埃斯金基民兵團和志願兵給整條防線施加了巨大壓力,讓守軍來不及從前線的防守陣地撤下來回防。

     帕夏依然沒有出動沖鋒隊和敢死隊僅剩的一個營。

    他在等待第三門大炮的發射。

    後者還是遲遲沒有動靜。

     “它為什麼不發射?”“薩魯加在做什麼?”大家的情緒越來越不滿,到處都是這樣的小聲議論。

    帕夏火速派了一名騎馬的軍官去炮台。

    可這個信使還沒有騎出百步,第三門大炮的轟鳴聲就響徹大地。

    也許是精神緊張的緣故,所有人都覺得爆炸聲聽起來比實際上更響。

    緊接着一聲尖厲刺耳、非同尋常的呼嘯劃破天空,低低地從他們頭頂正上方越過。

    就在他們焦急地注視着,希望炮彈擊穿第二道城門時,隻見它徑直飛進了加尼沙裡新軍的方陣中。

     “噢!……”帕夏用一種異樣的聲音喊道。

     剛才還一排排緊挨在一起的加尼沙裡新軍一下子四散開去。

    正門前陷入了一片混亂。

    軍官們從四面八方跑來,想要了解确切的傷亡情況。

     老塔伏加騎着他的黑馬往回飛奔,身後揚起一路塵土。

    遠遠地隻聽他發出一聲怒吼。

    兩名衛兵趕忙上前,守在帕夏身邊。

    這名加尼沙裡新軍的阿加一躍而下,就像是從馬背上摔下來一樣。

    他破口大罵,嘴裡唾沫橫飛,不時蹦出幾個蒙古詞,讓他們一開始根本聽不懂,隻能猜測他話裡的意思。

    每說一句話,他那雙粗短的手還比畫一下,似乎想要掐住什麼人的脖子。

    等他的吼叫聲稍稍平息,他們發現他說的話跟他們料想的差不多。

     “他們騙了我們,這些畜生、叛徒、異教徒!”他又開始吼道,“現在可好,他們把炮彈打到了我們身上。

    可以容忍這樣的事嗎?不,絕不!” “你們死了多少人?”帕夏問道。

     塔伏加怒不可遏,使勁地喘着氣。

     “幾十個,幾百個!我要為我的加尼沙裡新軍報仇,他們是卡拉-哈裡爾之子。

    我要抓到兇手。

    是的,帕夏,我要兇手的腦袋。

    我的加尼沙裡新軍要把兇手帶走!” “我們會把他交給他們的。

    ”統帥說道。

     “立刻!”塔伏加用洪亮的聲音吼道,“他們立刻就要!他們氣瘋了。

    他們要自己處置兇手。

    把他給我!” “立即找到兇手!”帕夏下令,“給我把查烏齊巴齊叫來!” 總務長跑過來。

     “給我找到兇手,不管他是誰,馬上逮捕他,”帕夏說道,“你把他交給加尼沙裡新軍。

    這是他們的權利,他們想怎麼處置都行。

    ” “我的帕夏,”軍需總管插了一句,他的臉色像紙一樣白,“要是……這個人……不是别人正是薩魯加呢?” 圖爾桑帕夏擡眼望着天空,好像在說:“你希望我做什麼呢?” 總務長前往炮台捉拿兇手去了,一隊阿紮普步兵跟在他身後。

     “這次行動被這個魔鬼的化身破壞了。

    ”圖爾桑帕夏似乎在自言自語地說道。

    他深知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