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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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設立在班德勒街的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密謀者曾占領了那兒數個小時;威廉街就是恺撒和獨裁頭子希特勒曾把他們的國家帶至災難的地方;還有萊特街監獄,入獄的抵抗者被暫時擱置,等着轉到法官弗賴斯勒的“人民法院”去;還有普羅增西監獄,他們被絞死的地方。

    盡管由于盟軍的轟炸及其後蘇聯紅軍的大批湧入破壞了很多地方,蜜絲之前居住和工作的很多地方都已被重建,但把她的日記當作導覽,我們仍能夠将她50多年前看到的東西重現腦海。

     國防軍最高統帥部大廈所在的班德勒街現在是一個現代辦公區。

    但是庭院裡一個紀念碑提醒了人們,在這兒,被一排車前燈照亮的地方,傷勢嚴重的施陶芬貝格伯爵還有他的同胞們被射殺。

     穿過河,沃伊什街邊上有個小廣場,那個格斯多夫的别墅還仍舊存在,現在是一個給巴爾幹島的學生們住的破敗的小旅店。

    在1941年到1942年間,我逃去巴黎之前的一段時間,曾在這裡暫住。

     大部分鄰裡的街區都被鏟平重建,但是她經常提到的動物園城郊火車站卻仍一直開着。

    依然矗立在那條大道上的還有那棟蜜絲曾和塔蒂阿娜合住過的一樓公寓,後來她在那兒先後接待過我和爸爸。

    但是霍斯特曼在施泰因廣場附近的那所溫馨的房子已經沒有了,過去我經常在那兒吃飯和跳舞。

    蒂爾加滕公園附近那些可愛的大房子也都沒了,我們曾常常在那一帶的外交招待會上狼吞虎咽。

    蒂爾加滕公園本身已淪為一片不毛之地,而孤零零地仍舊樹立在那兒的,就是臭名昭著的柏林牆,伴随着瞭望塔台,還有紀念那些當年嘗試越過它而被槍殺的人們的十字架,因在很多驚悚片裡出現過而變得很有名的“查理檢查站”仍然在運作,我們數次穿過它到東柏林,隻是為了找找感覺。

    從那兒開始我們沿着已然荒廢的威廉街走,它是當年大部分納粹政府部門所在地。

    往左走,就到了阿爾布雷希特王子街,我們看了一眼蓋世太保的前指揮部以及它的地下拷問室。

    再往前,是一個用鐵絲網圍籬擋住的門徑,通往希特勒曾經威嚴的總理府遺迹,希特勒曾在那兒施展着征服歐洲的藍圖,而最後一切都結束于災難。

    在有“柏林的香榭麗舍大街”之稱的菩提樹下大街,正對着著名的勃蘭登堡門,曾坐落着蜜絲經常提到的阿德隆旅館,它是最後一個遺留着“柏林社會”風尚的酒吧,曾大受歡迎。

    我嘗試拍攝它,卻被多管閑事的民主德國警察追捕。

     令人生畏的萊特街紅磚監獄(或者說就像它正式為人所知的名字莫阿比特)也同樣幸存。

    往後面略微高聳的地方一站,我往下看到了三個庭院,我嘗試着辨認哪個是蜜絲和羅瑪莉·舍恩貝格曾經攜她們珍貴的食物包裹站過的地方。

    但是那所監獄有三翼,每翼都有着完全相同的綠色噴漆鋼門。

    哪一個是她們徘徊過的,蜜絲沒有說明。

     普羅增西監獄的北邊深處現在是個紀念中心。

    隻有當你穿過那扇精心制作的門時,你才會看到那棟雙子低樓的左側原先的健身房,它曾被當作死刑執行室。

    第一間屋子的牆壁已被塗抹修複,挂上了這個場地不同時期的照片,上百個受害者曾在這兒等待被砍頭或登上隔壁屋的絞刑架。

    對于希特勒來說,花力氣發明新奇的受刑方法,增加那些膽敢違逆他意願的人的痛苦,讓他們的死法變得多種多樣,從來都不是什麼虧本買賣:有的人他下令用中世紀斧刑砍頭處決,有的要被放上小型斷頭台,對于那些他最讨厭的人——“七月密謀”的參與者——會被用挂肉鈎上吊着的鋼琴琴弦慢慢勒死,并用拍攝新聞短片的攝影機來記錄他們臨死的痛苦掙紮。

    在隔壁的死刑執行室,那些絞死和勒死他們的帶着挂鈎的橫梁仍然在那兒。

    這對于我來說是最酸楚的紀念,結果圍繞在周圍的花圈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那些在此喪生的人們是德國最棒的男人和女人們。

     我們再次進入東柏林,沿着菩提樹下大街出發,它像這個城市的其他部分一樣曾被炸毀,而已然被翻修得煥然一新,少數商店已嘗試使用西式風格的櫥窗陳設。

    曾設在這兒的俄國——後來是蘇聯大使館,加速了整個鄰裡街區的重建,也因為東柏林最好的酒店和飯館也在附近。

    一如共産主義社會的一慣作風,那些在大道更深處的一流博物館,是最早重新開放并重新擠滿遊客的一批建築。

    相反的是,柏林最漂亮的一座教堂最近才剛剛重新開放,我們在那兒聽了一場極其華麗的管風琴演奏會。

    在附近柏林大學的附屬樓——1941—1942年間我曾在這兒短暫地學習過一段時間,我聽了一場極其迷人又暧昧的關于阿爾布雷希特·豪斯霍費爾的講座。

    豪斯霍費爾曾是希特勒的副手魯道夫·赫斯的密友,但同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