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也是個技術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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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沖進去對着将士大喊:“扈崿和劉忠信串通謀反,昨夜殺害了田大人!” 衆将士一片嘩然,旋即騷動起來。

    劉忠信未及自辯,就被一夥不明真相的士兵砍倒在血泊之中。

     與此同時,姗姗來遲的扈崿目睹了節度使府的慘狀,情知大事不好,趕緊跑到軍營,準備組織力量平叛。

     扈崿是魏博的二号人物,說話還是比較管用的,很快就有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将士擁到了他的麾下。

    田緒又驚又怒,匆忙跑上城樓,居高臨下地對着校場高聲呼喊:“我本是前任大帥之子,諸君深受大帥厚恩,今日若能立我為帥,兵馬使賞錢兩千缗,大将一千缗,下到士卒,每人百缗。

    我就算用盡公私财産,也一定在五日内将所有賞錢發到各位手上。

    ” 關鍵時刻,銀彈還是最有效的攻心武器。

    聚集在扈崿周圍的将士紛紛轉過頭去,用一種興奮而又怪異的目光看着扈崿。

     當然,他們看見的不是扈崿,而是一串一串的銅錢。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沒什麼懸念了。

    将士們殺了扈崿,全部歸順田緒,然後簇擁着他去找孔巢父。

    這位負責宣傳安定團結的中央領導剛剛起床,就蓦然發現魏博已經變了天了。

     當然,領導的應變能力通常是很強的。

    孔巢父看了看滿身血迹的田緒,又看了看刀劍出鞘的魏博将士,馬上以魏博宣慰使的身份,代表天子和朝廷,授予了田緒“權知軍府”的職務。

    所謂權知軍府,差不多就等于代理節度使。

     幾天以後,魏博将士們才知道,他們被田緒這小子忽悠了。

     原來謀殺田悅的人并不是扈崿和劉忠信,而是剛剛被他們擁立的領導田緒。

     然而,生米已經做成熟飯,大夥也隻能承認現實,何況腰包裡還多出了沉甸甸的東西,他們也就不跟田緒計較了。

     過後,田緒又陸續殺了田悅的親信将領薛有倫等二十多人,魏博将士也都裝聾作啞。

     反正沒殺到自己頭上,就權當沒這回事。

     得知魏博兵變、田悅被殺的消息之後,最高興的人莫過于幽州的朱滔了。

     他仰天狂笑:“田悅忘恩負義,老天爺終于借田緒之手把他宰了!”随後,朱滔抓住機會趁火打劫,大舉出兵進攻魏州,其部衆和回纥人在魏州附近肆意劫掠,如入無人之境。

     同時,朱滔還派人給田緒送去了一封信,表示承認他魏博節度使的身份。

    田緒大喜,連忙向朱滔饋贈了大量金帛。

    朱滔對田緒的表現很滿意,讓使者回去告訴田緒——當初因田悅背信棄義而撕毀的盟約,即日起恢複如初。

     對于魏博的變亂,比較尴尬的人是恒冀的王武俊和昭義的李抱真。

    十幾天前,他們得知田悅已被朱滔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于是親自帶兵前來救援,不料魏博突然爆發叛亂,他們隻好停止進兵,靜觀待變。

    後來,田緒迅速控制了魏博的局勢,而朱滔也搶先和田緒恢複了盟約,王武俊和李抱真才趕緊做出反應,派人告知田緒——恒冀和昭義始終是魏博最堅定的盟友,隻要魏博有難,二鎮一定全力支援。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田緒不要和朱滔結盟。

     面對各方抛來的橄榄枝,田緒頓時有些受寵若驚,同時也有些舉棋不定。

    他召集将佐商議,幾位幕僚一緻認為:“幽州軍隊窮兇極惡,所到之處白骨盈野,雖說是前任大帥背信所緻,可百姓有何罪錯,要遭此浩劫?朱滔目前的兵力雖然強大,但他不行仁義,亡可立待。

    何況恒冀和昭義正準備對他發動攻擊,大帥完全沒必要屈居其下,跟着他反叛朝廷。

    而今之計,應該立即遣使入朝,上表歸順。

    天子正流亡在外,聽說魏博誠心歸順,一定倍感欣慰。

    相信用不了幾天,大帥的官爵定會到手。

    ” 田緒笑了,遂依計而行,遣使入朝。

     李懷光雖然扯起了反旗,但他的境況實際上并不舒心,甚至可以說相當窘迫。

     原因很簡單——他的造反不得人心。

     從下面這一連串事件中,我們不難窺見李懷光的窘迫。

     首先,發兵吞并李、楊二部的同時,李懷光就企圖策動兩名朔方舊部在奉天城中發動兵變,一舉誅殺德宗。

    這兩個舊部,一個叫韓遊環(時任邠甯兵馬使),一個叫趙升鸾,當時都在奉天護駕。

    假如他們真的和李懷光同時發難,德宗必定在劫難逃。

    所幸,這兩個人都心向李唐。

    接到李懷光的密信後,韓遊環就主動向德宗呈上密奏,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