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懷恩 一顆潛在的叛亂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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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就是為了借老人的口來威脅他。

    駱奉仙一臉窘迫,隻好幹笑幾聲,把話題扯開。

     稍後,仿佛是為了沖淡适才的尴尬氣氛,仆固懷恩起身離席,親自為駱奉仙跳了一支舞。

    駱奉仙連忙贈與“纏頭彩”[1]

     仆固懷恩跳完舞,又滿懷熱情地對駱奉仙說:“明天就是端午節了,你就多住一天,咱哥倆再好好聚聚。

    ” 一聽這話,駱奉仙心裡頓時有些發毛。

     你這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剛才借你老娘的話威脅我,現在又來裝模作樣地留我,你仆固懷恩究竟想幹什麼? 駱奉仙随即以公務在身、時間緊迫為由極力推辭,可仆固懷恩說什麼也不讓他走,還命人把他的坐騎偷偷藏了起來。

    當晚回到下榻的驿館,駱奉仙看見馬廄裡空空如也,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他對左右說:“仆固懷恩白天威脅我,現在又藏我的馬,肯定是想殺我了。

    ”說完,駱奉仙一刻也不敢耽擱,連夜翻牆逃走。

    仆固懷恩聞訊,情知不妙,趕緊追上駱奉仙,把他的坐騎還給了他。

     經此一番驚吓,駱奉仙知道自己已經不能見容于仆固懷恩了,于是回朝之後,立刻向代宗上奏,聲稱仆固懷恩企圖謀反。

    不久,仆固懷恩得到消息,也趕緊上疏代宗,說駱奉仙與辛雲京狼狽為奸,惡意陷害他,請朝廷将二人誅殺。

     代宗李豫沒想到仆固懷恩和辛雲京的矛盾居然會發展到如此不共戴天的地步,為了避免事态進一步擴大,隻好下诏把兩個人都褒揚了一番,勸他們以大局為重,握手言和。

     這道和稀泥的诏書一下,仆固懷恩頓時一跳三丈高。

     天子豈能如此是非不分? 仆固懷恩憤怒地想,自從安祿山起兵以來,自己始終奮戰在平叛的第一線,整個家族為國戰死的有四十六人,女兒為了國事又遠嫁異域;每逢戰争的關鍵時刻,都是自己出面向回纥求援,才得以先後收複兩京、平定河南河北。

    要說平叛的第一功臣,自己絕對是當之無愧!可一個小小的河東節度使辛雲京不但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裡,而且還信口雌黃、肆意誣陷,而天子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和起了稀泥,這意味着什麼? 這難道不意味着,天子是想借辛雲京來牽制自己嗎? 這難道不意味着,兔死狗烹的大戲已經無聲地開鑼了嗎? 仆固懷恩忍無可忍,立刻給天子上了一道滿腹冤屈的奏疏:“臣靜而思之,自己有六大罪過:當初同羅部落叛亂,臣為先帝掃平河曲(今山西西北部),此罪一;臣之子仆固玢,為同羅所俘,伺機逃回,臣将其斬首,借以激勵部衆,此罪二;臣有女兒,遠嫁外夷,為國和親,蕩平寇敵,此罪三;臣與子仆固玚不顧身家性命,為國效命,馳騁沙場,此罪四;河北諸鎮剛剛歸降,各節度使皆手握強兵,臣竭力安撫,消除他們的疑懼,此罪五;臣說服回纥,讓他們奔赴急難,幫朝廷平叛,天下平定後,臣又親自送之歸國,此罪六。

    臣既有此六大罪過,合當萬死!縱然含恨九泉、銜冤千古,又能抱怨什麼呢? “臣與朔方将士,功勳最著,貢獻最大,是先帝中興大業的主要力量,也是陛下流亡期間的親信故舊,可陛下非但沒有特别褒獎,反而聽信宦官讒言。

    先有郭子儀受到猜忌,如今臣又遭诋毀,所謂鳥盡弓藏,信非虛言!陛下聽信其誣陷之辭,與指鹿為馬又有什麼區别!倘若陛下不納臣的一片忠心,一味因循苟且、包庇縱容,臣實在不敢說能保住身家,可陛下又豈能保得住帝國?忠言逆耳利于行,唯請陛下慎重考慮。

    ” 一看到這道怨氣沖天、大逆不道的奏疏,代宗李豫登時龍顔大怒。

     是,你仆固懷恩是有功,可也沒必要一件一件地拿出來顯擺吧?該賞給你的,朕不是都賞給你了嗎?你如今功蓋天下,極盡榮寵,遭人眼紅實在是情理中事。

    他辛雲京的肚量固然是小了些,可無非就是發發牢騷而已,又沒什麼真憑實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