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情深反遭禍 柳暗花明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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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秋卻聽得大奇,不知這羅衣少女既是紅衣婦人的女兒,卻為何不願叫她媽媽,若說母女間沒有感情,又似不是,他苦思良久,也猜不到謎底。

     羅衣少女緩緩站了起來,緩緩輕拭了下淚痕斑斑的嬌靥,幽幽說道:“你……你幾時來的?” 紅衣婦人滿面慈祥,柔和地說道:“傻孩子,我當然是剛剛到的,你這一問,豈非多餘?” 羅衣少女嬌婉一笑,紅衣婦人閃身走到白衣少年身前,也是柔和地說道:“乖孩子!怎地不叫姑姑?姑姑最最疼你了!” 紅衣婦人一見羅雁秋,臉色突然大變,大喝道:“這不三不四的小子是誰?他是哪裡來的?”大步向羅雁秋走去。

     羅雁秋大是不悅,但他既知道紅衣婦人是羅衣少女的母親,白衣少年的姑姑,卻把滿腔不悅,強自隐忍了下去,仍是恭謹地急急站起,恭謹地說道:“晚輩羅雁秋,是和這位太史兄一起來的。

    ” 豈知那紅衣女子聞言之後,臉色竟是一變再變,她突地哈哈狂笑兩聲,厲喝道:“原來是你這小子!” 她左手疾出如電,直抓羅雁秋肩頭,右手一探,早将他的退路封死。

     羅衣少女和白衣少年也是臉色陡變,隻見兩條身形疾躍而出,白衣少年并指如戟,直點紅衣婦人的左臂“曲池穴”,那羅衣少女卻立掌如刀,徑向她母親的右腕脈門切去! 紅衣婦人再也未料到連女兒、侄子,也會和自己作對,冷哼一聲,硬生生地将雙手撤了回來,厲聲喝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羅雁秋見這婦人蠻不講理,心中已自大感震怒,冷冷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先問你自己!” 紅衣婦人憤怒的臉色,再轉慈祥,目注羅衣少女道:“乖孩子,難道你已改變了主意,不再暗戀這小子了?或是……” 羅衣少女嬌靥一紅! 白衣少年卻是滿面不悅,沉聲截斷她的話道:“姑姑若是真的疼愛燕姑娘,就該不要幹涉,須知你若強行要管,隻怕便要壞事了。

    ” 羅雁秋一聽那紅衣婦人之言,雖然尚有許多疑團難解,但又似若有所悟,哦了一聲,暗忖道:“莫不是這羅衣少女暗戀自己? 莫不是那白衣少年要和自己詳談的便是此事?” 他雖然覺得這少女十分可愛,但他一身情孽,尚不知何日方了,是以再也不願陷進任何情愛糾紛裡去,他突地抱拳向三人一禮,沉聲道:“在下半日相擾,多蒙優遇,隆情厚誼,他日定當相謝,現在告辭!” 他原本對此無所留戀,是以說走就走,大步向精舍外走去,隻見三條身影,躍身擋住了去路,同時響起三個聲音,道:“且慢!” 但三張面孔卻是三種表情,紅衣婦人滿面憤怒,白衣少年滿面焦急,而羅衣少女卻是一片幽怨。

     白衣少年先自一抱拳,沉聲說道:“羅兄既已答應和咱家詳談,就該談完了再走,若是此刻便要告辭,咱家雖不能強留,羅兄自食諾言,也覺不好意思了。

    ” 羅雁秋微微一怔,說道:“不錯,太史兄要談什麼,盡管請說便了,在下身有急事,卻是不能耽擱。

    ” 白衣少年轉向紅衣婦人道:“姑姑性情太急,容易壞事,還是暫時回避的好!” 紅衣婦人雖是滿面不悅神色,但卻一言不發的退了出去。

     白衣少年輕咳一聲,目注羅雁秋道:“羅兄既是慨然應允對咱家和燕姑娘的事盡力幫忙,等咱家說出後,請不要再推三阻四才好!” 他微微一頓,又道:“即使羅兄覺得此事荒謬,也請不要見笑!”他說至此,那羅衣少女的粉頸早已低垂了下去。

     羅雁秋道:“太史兄盡管說出就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即使再離奇之事,在下亦不會發笑。

    ” 白少衣年又大笑說道:“羅兄,明人面前不說假話,咱家長話短說就是了,這位燕姑娘在聽聞你才貌雙全倜傥風流之後,便墜入情網之中,不能自拔,當即萍蹤江湖,四下尋訪于你,事為家父獲悉,大為震怒,于是乃将她放逐此處,并斷絕一切親屬關系,除非她能以至情至誠感動上天,使羅兄前來與她相聚,并相攜去見家父,不然,她若不放棄愛慕你的情意,便幽禁至死,也不容她回去!” 羅雁秋聞聽此言,清澈的眸光中,暗自忖道:“這當真是不可思議之事!”隻聽一聲尖銳的呼叫,道:“你若有良心,就該即刻答應我女兒,你若不答應我女兒,便再也休想離開此地!” 原來那紅衣婦人雖已離去卻在隔室中偷聽,她一見羅雁秋久久不言,便大大着急,生就的火爆性子,使她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白衣少年大喝一聲,道:“姑姑!你莫非瘋了?” 紅衣婦人嘶聲叫道:“湘兒!姑姑一生隻此一女,難道你也要……” 白衣少年皺眉不語…… 精舍内的空氣漸漸沉重,似乎若再這樣繼續下去,便生要将人窒息而死。

     突然,紅衣婦人闖入精舍抱起羅衣少女,嘶聲叫道:“你若再不答應,我母女便和你一起死!”竟真的向羅雁秋撞去! 羅雁秋見她這般,更是沒了主意,閃身一讓,皺眉說道:“前輩這是何苦?” 羅衣少女一陣掙動,躍離了紅衣婦人的懷抱,嘤咛一聲,如飛燕般,穿了出去。

     紅衣婦人急急大叫道:“燕兒!你……你到哪裡去?” 聲音未落,羅衣少女的人影已沓! 紅衣婦人兀自急道:“梅兒!菊兒!你們兩個死丫頭,還不跟随小姐去!” 但她自己卻生怕羅雁秋溜走,不敢離開,隻有空白着急。

     突然,一個粉衣小環掠了進來,惶急地說道:“小姐奔向‘情聖峰’而去,隻怕她…… 她……” 紅衣婦人大聲叫道:“‘情聖峰’在哪裡?隻怕什麼?快點說下去!” 小環道:“‘情聖峰’在此以東十餘裡之地,小姐常說若是不能如願,便惟有一死,而且必死在‘情聖峰’下,是以……” 她話聲未完,羅雁秋啊了一聲,掠了出去。

     紅衣婦人大驚道:“截住那小子,别叫他跑了!” 但見紅影一閃,已自追了上去。

     白衣少年大叫道:“羅兄!你怎能如此?”也飄身追去。

     羅雁秋雖聽到他們的呼聲,但隻是不理,他全力施展出上乘輕功,一陣奔馳後,已追過那兩個粉衣小丫環,遙遙看見一個影子!遙遙看見三個大字! 他隻顧奔馳,卻未注意到路旁一株老梅之上,也有一個影子。

     及至到達一座壁立的山峰之下,果然看見了那自己親刻的“情聖峰”三字,此時那羅衣少女已攀援而上。

     羅雁秋也如輕燕般飄上,等他到達峰頂,那羅衣女子已自羅袖掩面,欲向峰下跳去! 羅雁秋大驚之下,飛身躍起,疾探雙手,抓住那羅衣少女的嬌軀,那少女想是驚吓過去了,一個豐滿纖長的嬌軀竟全向他懷中倒去! 那紅衣婦人和白衣少年也已聯袂趕到。

    紅衣婦人見狀不禁又驚又喜,大叫道:“燕兒! 燕兒!” 羅衣少女一驚而醒,嬌靥飛紅,直如燕兒一般,飛撲到紅衣婦人懷裡。

     白衣少年一怔之後,朗聲笑道:“咱家猜想羅兄不會決絕而去的。

    ” 他又轉向羅衣少女道:“燕妹,以前人家都說你癡,卻不知道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道理,哈哈!真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羅衣少女嘤咛一聲嬌靥更紅,不依道:“表……表哥!你再欺負人……” 但見漫天掌影,倏如片片梅花,紛紛飄落,羅雁秋趁着她掌勢下落之時,已窺出一些破綻,大喝一聲,一招“飛钹撞鐘” 直向缤紛掌影擊去。

     隻聽兩聲驚呼,夾雜着一聲冷哼,驚呼的是白衣少年和羅衣女子,那冷哼當然是發自紅衣婦人了。

     羅雁秋最後聽到卻是一聲:“這點本領,也敢和老娘拼命嗎?” 便即暈絕了過去…… 當羅雁秋醒來之時,竟置身在一隻輕舟之中,而那隻輕舟正航行在長江裡。

     正是暮春,長江的右岸已是草長莺飛的時節。

     雁秋過去幾年,盡都生活在荒山野谷之中,很少領略到江南的風光,如今一旦處身江南,真有說不出的欣喜,也有無限隐憂。

     過去的事,他不願多想,但又不能不想,未來的事他無法打算,但又不能不作打算。

     此刻,他坐在艙内,紅衣婦人和羅衣少女分坐前後,那白衣少年,卻獨坐船頭之上。

     突然,一陣朗朗吟哦之聲,自一葉逆水而上的輕舟裡響了起來: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隻聽那吟哦之聲,中氣甚是充足,絕不似一般讀書之人。

     隻聽那白衣少年冷笑一聲,道:“無病呻吟,當真是無聊的很。

    ” 突聽那輕舟上竟又響起一聲銀鈴般的聲音,道:“肖大哥,你可是有什麼感慨嗎?” 這一聲“肖大哥”提醒了羅雁秋,那吟哦蘇東坡詞句之人,正是拜兄鐵書生肖俊。

     而那女子聲音,卻是他的胞姊羅寒瑛。

     轉瞬間,兩舟交錯而過,羅雁秋閃目看去,但見那輕舟船頭之上,一男二女,犄角而立,就在一瞥之間,他已看清男的正是鐵書生肖俊,女的卻是羅寒瑛和餘栖霞二人。

     羅雁秋隻覺得胸中熱血一陣奔騰,再難抑制内心的沖動,大喚一聲,道:“姊姊,大哥……”奮起全身之力,穿出窗口,直向江中躍去。

     但聽數聲驚呼,一聲“撲通!”的落水之聲,滾滾江水又冒出一個浪花,便已失去羅雁秋的影子。

     紅衣婦人霍地長身而起,大聲罵道:“我們不走陸路,改行水道,便是怕這小子藥力解除後,半途逃跑,卻不料還是被他逃跑了,若是點上他的穴道……” 羅衣少女不知是過度悲傷,抑或是吓得呆了,目注滔滔江水,卻是不發一言。

     忽聽那掌舵的船家,哈哈一笑,道:“夫人不必擔心,那小子是跑不了的!” 紅衣婦人突又大喜,道:“我一時胡塗,卻忘記你們在水上讨生活的人,俱都精通水性,你快下去把他捉了回來,我定當重重賞你。

    ” 白衣少年用手一推船家,大喝道:“若不把他撈了回來,你也别想回來了。

    ” 但聽“撲通”一聲,他已把那船家推入水中。

     在這緊急忙亂的一刻也不知道這隻輕舟若是失去控制,所有船上的人,便都岌岌可危。

     此刻,這隻輕舟,便在江心劇烈的旋轉着,那羅衣少女卻突地羅袖掩面,低聲哭叫了起來。

     紅衣婦人急道:“乖孩子莫哭,船家就把那小子撈回來了。

    ” 她如此安慰,羅衣少女卻哭得更加傷心了。

     鐵書生肖俊的輕舟,卻仍是逆水而上,原來他們雖聽到有人呼叫“姊姊、大哥”之聲,卻萬萬想不到會是羅雁秋,其實羅雁秋又何曾想到會在江中碰到了姊姊和拜兄呢? 那船家被白衣少年擲入江中後,又自水中浮了上來,拉長脖子大叫道:“救命哪,小船上有位羅相公掉到江裡淹死了。

    ” 他呼叫完之後,卻被一個浪頭又打得不見蹤迹。

     肖俊所乘的船是逆流而上,行速甚緩,羅雁秋所乘的船卻因失去操縱,旋轉江心,是以此刻兩船相隔,也不過有着數丈遠,鐵書生聞得叫喊,再想起方才的呼喚“姊姊,大哥”之聲,不由心頭一震,立刻吩咐道:“掉轉船頭,快去救人!” 須知在水上讨生活的,本是生息相通,相互之間,當真能同生共死,此刻一聽那船家也已落水,當即掉轉船頭,順流而下,轉瞬即至。

     白衣少年在那旋轉不定的船上,正自十分焦急,此時一見另一隻輕舟駛來,不禁大喜過望,高呼一聲道:“好了!”騰身而起,徑向那輕舟躍去。

     紅衣婦人卻也冷哼一聲,道:“好了。

    ”也自紅衣飄飄,躍上那輕舟船頭。

     豈知她剛落船上,便即厲喝一聲,道:“你們可是那姓羅的哥哥姊姊嗎?” 鐵書生微微一愕,道:“在下等正……” 他“是”字尚未出口,紅衣婦人突地掌出如風,連點了肖俊及羅寒瑛、餘栖霞三人的要穴,但聽連聲撲通大響,三人齊地跌到船闆上。

     但就在三聲撲通大響之後,竟又傳來了一聲“撲通”之聲,卻是落水的聲音,紅衣婦人大吃一驚,白衣少年更是大吃一驚,齊地脫口驚呼道:“燕兒!” “表妹!” 然而那輕舟上卻是一片靜寂,哪裡來的回音,哪裡來的人影? 縱然那紅衣婦人的武功超絕,那白衣少年機智卓絕,但在此情此景之下,卻全都沒有了主意。

     他們都驚怔了半晌,才想起叫那船家下水救人,轉首船尾,卻早不見了船家的蹤影。

     白衣少年幽然長歎道:“人世之間,果然有舍己救人之人,那船家未經吩咐,便自動下水救人去了……” 下面的話尚未說出,突感船身一陣震動,一陣急旋,所乘的輕舟,竟也因無人掌舵,忽然傾覆過去。

     夜幕初垂,江面一片靜寂! 驚濤裂岸,夾雜着呼嘯的勁風,吼聲不絕于耳,幾乎掩蓋了一切聲音。

     但在江邊一處凸崖之後,突地響起一聲陰陰冷笑,一人沉聲說道:“你們把姓羅的那小子抓住了嗎?” 黑暗中,幽靈般掠過來一條人影,隻見那人水衣水褲,五短身材,隻露出一雙眼睛,如曉空寒星,閃閃發光。

     凸崖後一人倏地跳起,對這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大大吃了一驚,惶聲說道:“啟享舵主,屬下抓到了!” 聲音在驚惶中,又自然顯露出興奮,那人赫然是船家打扮,竟是羅雁秋所乘輕舟的舟子! 那被稱舵主之人,面上依然一片冷漠,森寒的眸光,在那人身上掠了一眼,冷冷說道: “趙文,你休要以為捉住一個不會水的旱鴨子,也算功勞,居然沾沾自喜,須知你所以能捉住此人,全賴本舵主的策劃!” 趙文恭聲應道:“舵主說的是,屬下怎敢居功?” 那人冷冷一哼,森寒的目光在地上掃了一眼,面色突變,大喝道:“人呢?” 趙文先也是一驚,隻因他在頂頭上司的淫威之下,早已吓破了膽子,一旦聽清舵主的問話後,遂微微一笑,說道:“在這裡呢!”倏然擡手一指,但他一看之下,擡起的手臂,競再也收不回來了。

     原來卻是空無人影,隻剩下一片濕淋淋的水迹。

     那人面色再次大變,厲喝一聲,道:“人呢?” 突聞一聲冷喝,自他們身後響起,随之一人沉聲說道:“找人嗎?在下便是!” 那舵主和趙文齊地懔然一驚,霍地一轉身形,舉目看去,隻見三尺以外,正自站着一個神威逼人的少年,他雖是衣履盡濕,但俊朗英姿卻絲毫不減,原來正是羅雁秋。

     原來羅雁秋在跳船落水之後,便立刻發覺了自己的魯莽,趕忙閉住了呼吸,江水雖然洶湧,但無一滴進入他腹中,那船家趙文将他救起後,他裝作昏迷,隻因他近年來江湖閱曆大增,對世人的行為也有了警惕,哪知剛上岸不久,便聽到了那舵主的冷冷聲音。

     趙文一指那身着水衣水樣的精壯漢子,大聲說道:“這位便是咱們雪山派地虎堂下,長江分舵的舵主‘混江龍’吳氣。

    ” 羅雁秋心中暗忖:我差一點又落到雪山派手裡!聽他報出名字,不禁哈哈一笑,說道: “你還有氣嗎?但少爺我被你們暗做手腳,早已氣昏了!” 混江龍吳氣大喝一聲,道:“好小子!居然敢對大爺調侃起來了!”隻聽一陣雜亂的蹄聲遙遙傳來,一人沉聲說道:“在這裡!” 混江龍吳氣大喜說道:“來了!” 五騎人馬猶如一陣狂飓般洶湧卷到,混江龍吳氣急步迎了上去,趙文卻早撲跪在地,來者想必都是雪山派的重要人物。

     羅雁秋閃目看去,一見五人果然俱都認識,為首之人,正是雪山派中内三堂玉皇堂堂主,百步淩波譚玉笙,身後随着太白堂堂主七星掌袁廣傑,紫虛道人師弟獨行尊者康泰,三弟子魏英及加盟雪山派的山東崂山靈水崖六指仙翁白元化。

     五人翻身下馬,羅雁秋朗聲一笑,說道:“人生何處不相逢,想不到羅某今晚在此和各位相遇,隻是在下不解,貴派掌門談笑書生既與在下約好,務必走一趟大雪山,了結一切恩怨,不知你們為何又在江中暗施詭計?” 譚玉笙一捋胸前長髯,縱聲大笑道:“貴掌門?老夫便是雪山派掌門!” 羅雁秋微微一愕,但瞬即恍然大悟,他猜想定是這五人對談笑書生諸葛膽繼任雪山派掌門,心中不服,是以相偕他去,以緻鬧出雙包案來,同時他這才了解諸葛膽暗中拉攏西域密宗的苦衷,此時此刻,竟替諸葛膽抱起不平來,當下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你們五人俱是雪山派叛徒……” 隻聽一聲震天大喝,道:“住口!就是那諸葛膽和你這小狗又豈非東海三俠的叛徒,何況他暗中和玄陰叟老怪物密謀,将我師兄害死,然後卻連玄陰叟也難逃厄運,他豈止是叛徒,簡直禽獸不如!” 說話之人,卻是獨行尊者康泰。

     七星掌袁廣傑陰陰一笑,冷冷說道:“康老二,哪來的工夫和這小狗多費唇舌!” 他語聲一頓,沉聲說道:“老夫等早在這大江南北布下天羅地網,就是再放你跑,你也跑不到哪裡去,還是快點自己動手,免得老夫等多費手腳!” 羅雁秋朗聲一笑,雙掌一分,閃電般劈出五掌,各擊對方五人面門,大聲叫道:“動手就動手,你們小心接着了!” 那五人老大不堪,自恃功力深厚,哪把羅雁秋放在心上,一見他掌勢雖疾,但看上去卻似輕飄飄的毫無力道,冷笑一聲,沉聲喝道:“小狗找死!” 五人竟自屹立原地不動,各出右掌迎上。

     隻聽一陣拳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