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蟒蛟鬧雪山 千年玉液再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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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隻見她緩緩卷起羅袖,輕舒玉指,在淩姑娘身上一陣疾點,然後站起身來籲了一口氣,嫣然一笑道:“好啦,你坐起來,運氣調息一番,若覺功力沒有恢複,我就給你點千年靈芝液喝,免得你吃虧。

    ” 淩姑娘依言坐起運氣調息,果覺周身舒暢,真氣毫無阻滞之感,于是一躍而起,向白衣少女斂衽一禮,說道:“謝謝姑娘解救之恩,現在已不妨事了,不過……” 白衣少女截斷她的話道:“不妨事,我們就動手吧,我除了讓一個姓羅的刺過一劍外,還從沒有和生人動過手,師父教我的都快忘光啦!” 淩姑娘一聽她提到姓羅的,不由芳心一動,暗忖:那姓羅的是不是羅雁秋呢?于是一股醋意悄然浮上心頭,問道:“姑娘所說姓羅之人是不是叫羅雁秋?” 白衣少女幽幽一歎,道:“不是他是誰,若不為了他,我也不會跑來這大雪山十二連環峰了。

    ” 淩雪紅聽得心中一震,暗忖:哼,他果然在外拈花惹草,還說決不會變心!突然,她又想起父親苦因大師說過的一段話:“秋兒滿身情孽,隻怕你們這一對小夫妻很難……”想至此,不由心中一懔,黯然長歎一聲,竟撲簌簌落下幾點淚珠來,她這種失常的舉動,似已早忘記了白衣少女的存在。

     隻聽白衣少女幽幽一歎,說道:“你也喜歡羅雁秋是嗎?” 她這種單刀直入的問法,把個淩雪紅問得嬌面一紅,赧然說道: “我們……我們已……”她本是要說出我們已定了婚姻大事,但卻當着三個女子的面,一下子又說不出口,是以嗫嚅了半天也未說出。

     白衣少女又是幽幽說道:“你們是一起來這大雪山的是嗎?我知道你很喜歡他,唉,我師父告訴我不能喜歡任何一個男人,但我卻在見了他一面後,總是忘不了他,現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此時淩姑娘的芳心中真是複雜已極,眼前這白衣女子既是自已救命恩人,又是一大情敵。

     真不知對她該是感謝,還是妒恨? 而白衣少女的想法又是不同,她雖是一縷芳心早屬羅雁秋,但畢竟和人家隻有一面之緣,而且師父的叮囑教誨,又使她大惑不解,不知為何不能喜歡任何一個男子。

    她雖是極端聰慧的人,但因涉世未深,對人生毫無體會,故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二人各自思忖着心中之事,竟把相約比鬥之事忘記了,倒是素月在旁邊看得心急,忍不住說道:“主人,你還和她打不打架?若是不打,你看天都快亮了,我們也該回去啦!” 白衣少女輕哦了一聲,幽幽一歎,說道:“唉,不打啦,我們還是回去吧,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

    ” 她後面一句話說得沒頭沒尾,綠雲素月兩個小婢,自是猜不出這句話的含意,隻得恭謹地答了聲是,清嘯一聲,喚來彩鸾白妮。

     三人站在鸾脊上向西北方向飛去,轉瞬消失不見。

     淩雪紅至此才突然想起自己神雕,她正待跳上崖頂找尋,隻聽一聲哀鳴,一團黑影,已飄落在她身前,正是自己的神雕。

     那神雕果是受傷不輕,身上羽毛零落,右腿上更是血迹一片,淩姑娘連忙用那件長衫将血迹擦幹,把大還丹嚼碎敷在傷口之上,然後又給它内服了一顆,才乘雕離去。

     此時五鼓已過,東方天際已現出魚肚白色,淩姑娘在雕上俯視大地,隻見十二連環峰一片沉寂,她直在空中盤旋到旭日東升,卻也不見羅雁秋的影子,竟連慧覺大師和萬裡遊龍呂九臯也不知身在何處。

     淩雪紅剛才雖被那白衣少女解救了一大危難,但卻又從她的口中知道了羅郎的一大秘密,她想不到羅雁秋還會有這件事瞞着她,越想越氣,恨不得即刻找到羅雁秋問個清楚,但卻遍找不獲,于是不由把一腔怨憤憂傷之情,盡情發洩到雪山派之上。

     暗忖:我不把你十二連環峰攪個天翻地覆,也就不叫淩雪紅了。

    身随念轉,早一拍雕翼,飄落地上。

     縱目四望,隻見前面峭壁千仞,草木不生,一座絕峰擋住去路,她仔細望去,才看到似有一處出口,淩姑娘也是藝高膽大,一擰嬌軀,便飛縱而去。

     隻不過幾個起落,她已停身在那寬約一丈的谷中,舉目一望,不覺呆住。

     原來前面是一座方圓百丈的幽谷,谷内遍植梅林,花開十裡,香氣陣陣,在豔陽照射下,一片銀白,耀人眼目。

     淩雪紅不覺為之大奇。

     她自幼在深山學藝,長大之後,也曾遊過不少名山,從沒有見過這絕壑幽谷之中,會有這樣一片整齊的梅林,因此她立刻想到這必是人工所植。

     思忖至此,她再定眼看去,果然看出,那梅樹雖然植滿谷中,卻又是井然有序,每顆樹的間隔,都是一丈左右,樹與樹連,花與花接,就像在那幽谷之中,鋪了一張梅花織成的地毯。

     淩雪紅一生習武,幼受庭訓,早已看出這乃是反奇門陣式的梅花陣,她知道這梅花陣乃是最厲害的陣法,等閑之人,除了束手被擒,絕難生還,而且主持這陣的人,隻要有一個精通音律,此人居于陣中,若奏起樂曲,那身陷陣中之人眼前就會現出不同幻象,這些幻象乃是依被陷的人心念所生,最是耗人真元,因此就是武功最卓絕之人,陷此陣中也難以自保。

     淩姑娘正自暗忖,突然聽見一聲細如遊絲的箫聲響了起來,那一陣箫聲悠揚低細,如泣如訴,真是令人聽了回腸百轉。

     就在這時,淩雪紅突然看到羅雁秋在一顆梅樹之下,脈脈含情地望着自己,一見此情形,早把他和白衣少女一段事抛卻,不禁脫口叫道:“秋弟,你如何來到此處?姊姊找得你好苦!”人也不覺向前走去。

     梅花樹下的羅雁秋,看淩雪紅對他走來,竟不答話,隻含着笑對她招招手,于是淩姑娘更急急走上。

     就在她剛要跨入梅花反奇門陣時,突地聽到頭頂上一聲長嘯,這一聲長嘯如一記焦雷,震碎了淩雪紅眼中的幻象,她再定睛看去,梅花樹下哪還有羅雁秋的影子? 淩雪紅轉身一看,隻見兩條人影自身後那千丈絕壁上如流矢劃空,急驟下落,片刻工夫,已到谷内,倆人一僧一道,正是東海三俠中的慧覺大師和武當名宿萬裡遊龍呂九臯。

    她連忙上前見禮,叫了聲:“大師伯,呂老前輩。

    ” 慧覺大師望着淩雪紅慈祥地一笑,說道:“女孩兒家也這樣粗心,你看不出這明明是一座陣圖嗎?我和呂道長眺望了老半天還不敢過去,你怎麼一來到就要往裡面硬闖?” 淩姑娘聞言嬌面一紅,羞赦得微垂蜂首。

     她雖聽得出大師伯并無責罵之意,但女孩兒家臉薄總是覺得不好意思。

     倒是萬裡遊龍呂九臯在旁哈哈大笑道:“莫說是淩姑娘,就是我這個活了七八十歲的人了,還不是看不出所以然來,要不是大師及時攔住,貧道此刻已陷身陣中了。

    ” 慧覺大師望着萬裡遊龍呂九臯微微一笑,說道:“道兄太自謙了。

    ”又轉首向淩姑娘道: “秋兒呢?怎麼你們倆人也分開了?” 淩姑娘見羅雁秋沒有和兩位前輩同來,早已大吃一驚,見問,嬌面上立刻現出愁苦之容,恭謹地答道:“昨晚紅兒和他走在一起,因趕急了一步和雪山派的人動上手,後來紅兒交手不慎,中了人家的暗算,幸好被一個白衣女子所教,以後便沒再見到他,紅兒找了半夜都沒找到。

    ” 夜間的遭遇,有許多事她自是不便詳說,幸好慧覺大師隻擔心着羅雁秋的安危,故也沒詳細追問,一軒長眉,神情十分肅穆地說道:“這麼說來,秋兒可是遭遇不測了嗎?” 他突然看到淩姑娘的焦灼憂傷的神情,知道自己一時焦急說錯了話,忙又淡淡一笑道: “也許迷了路,還未深入這十二連環峰呢,以他的武功,對付一些雪山派的外圍防守之人,倒是綽綽有餘。

    ” 萬裡遊龍呂九臯望了淩姑娘一眼,道:“羅小俠武功卓絕,機智絕倫,我看大可不必為他擔心。

    ” 萬裡遊龍的話聲剛落,忽聽梅花陣中響起一聲低微的嬌笑。

     接着一陣花枝浮動,從裡面姗姗走出一個麗人來。

     她打量了三人一眼,撲哧一聲嬌笑,然後又幽幽一歎,道:“唉! 真是天香國色,和那羅姓少年确是一對壁人,隻可惜被人搶走啦!” 淩姑娘冰雪般聰明,她早聽出這女子所說的一對壁人是指自己和羅雁秋,但她卻不解是被什麼人搶走了,心中生疑,但礙着慧覺大師在場,又不好發問。

     慧覺大師仔細打量這女子一眼,見她确是當得起美豔二字,但兩隻汪汪的桃花眼,卻生就淫蕩之相。

    本打算不理她,但聽到她這番話,卻不由心中一動,于是高喧一聲佛号,朗聲說道:“老衲東海慧覺和武當名宿萬裡遊龍呂道長及這位淩姑娘,初履寶山,不知女施主上姓大名?” 那女子見慧覺大師一臉莊肅,顯露出不可侵犯之色,使人見而生畏,于是也一斂輕挑之态,正色答道:“晚輩職司大雪山十二連環峰人鳳堂堂主,人稱玉面女魔鄧玉珍,不知三位駕臨荒山,有何見教?” 慧覺大師兩道長眉一軒,暗忖:想不到這女子年紀輕輕,便是江湖上人見人怕的一号魔頭玉面女魔鄧玉珍,想來武功自是不弱,于是又朗聲說道:“老衲久仰女施主大名,幸會幸會,老衲現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女施主能否答應?” 玉面女魔鄧玉珍臉上一怔,随即微笑說道:“大師昨夜率人連闖我十二連環峰,又傷了我雪山派中不少高手,你我既處敵對,不知大師還有何指示。

    ” 慧覺大師喟然一歎,說道:“女施主可知劣徒羅雁秋現處身何地嗎?” 鄧玉珍微微一笑,說道:“我不是說過嗎,被人搶走啦,現在我十二連環峰的‘溫柔宮’中。

    ” 淩雪紅見鄧玉珍那種輕蔑的神情,哪還忍受得住,嬌叱一聲,再顧不得這反五行梅花陣的厲害,一縱嬌軀,一式“飛燕投林”,早撲入梅花陣中。

     饒是慧覺大師武功超絕,具有非常的定力,心中也是微微一驚,轉首瞥了萬裡遊龍呂九臯一眼,苦笑說道:“呂道兄,請緊随老衲沖吧。

    ”倆人衣袂飄飄,一前一後躍入林中。

     此時,那悠揚低細的箫聲又起,躍入林中的三人,同覺眼前一花,因各人心意不同的幻意又生。

     慧覺大師雖是學究天人,精通五行生克之學,不為幻象所惑,也被這一葉耀眼的花海,弄得心蕩神搖,隻見他左轉右旋,穿插遊走于花枝之間,漸漸深入。

     呂九臯雖緊随慧覺大師身後,不為陣勢變化所困,但卻眼前幻象叢生,他忽見松溪真人枯坐一株梅樹之下,滿睑凄苦神色,忽見七星峰三元觀已成一片火海,但他畢竟功力深厚,知是幻象,不由微微一歎,趕忙閉上雙目。

     唯有淩雪紅姑娘沖入陣中之後,既不谙陣勢變化,又思念羅郎心切,剛走了幾步,便覺眼前景象大變。

     隻見一隻彩鸾背上,正并肩站着羅雁秋與白衣少女,倆人輕憐蜜愛,情意橫生,微風吹得倆人衣袂飄飄,真像是一對神仙眷侶。

     這景象看在她眼裡,隻覺五内如焚,妒意陡生,淚珠兒直似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沿着粉頰,撲簌簌地往下滴落。

     忽然,她止住悲泣,突地嬌叱一聲,一掌向那彩鸾上的白衣少女和羅雁秋揮去。

     但聽一陣劈啪大響和簌簌之聲,幾株梅樹已吃她掌風震斷,那千萬朵梅花,直如漫天瑞雪一般,迎風飄舞。

     她一掌揮出之後,眼前幻象頓失。

     隻聽一陣嘿嘿冷笑之聲,一條人影自花樹叢中慢慢走了出來。

     淩姑娘定神一看,隻見那人身材又瘦又長,臉上一片黑一片白,右眉有半寸長短,反垂遮目,而左眼上眉毛和眼皮皆無皮,卻是血紅一片,隻剩下一個白多黑少的眼珠,煞是吓人。

     一件黑色道袍,披着羽毛,足着多耳白麻鞋,腰系黃絲帶,背上斜背一支似劍非劍的怪兵刃,打扮得不倫不類,樣子長得非人非鬼,她認識這人就是赤煞仙米靈的師弟鬼影子王雷,但卻不解為何左眼的眉毛和眼皮沒有了。

     隻見王雷的兩隻眼睛在淩姑娘的臉上一打轉,哈哈一笑道:“小妞兒,你真是神通廣大,關在籠中的鳥兒,居然又能逃出來,哈哈,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這送上口的肉,大爺是不得不吃了。

    ” 淩雪紅知道鬼影子王雷不是好東西,聽他說出這番話來,直氣得把銀牙咬得格格作響,嬌叱一聲,一掌劈去。

     鬼影子王雷見她這輕描淡寫的一掌,卻十分淩厲,嘿嘿冷笑兩聲,并不硬接,閃身讓過,隻聽又是劈啪之聲響起,首當其沖的幾株梅樹立刻花飛枝斷。

     看得王雷心驚不已,暗道:這妞兒好深厚的内力! 驚駭之下,哪敢力敵,即展開仗以成名的“幽靈身法”,夾雜着三式玄陰絕戶掌,伺機應敵。

     卻說慧覺大師依着五行生克之數,左旋右轉,在到達陣中心的樞紐之時,一回頭萬裡遊龍呂九臯早已不見,他不由心下大急。

    方才他在這谷口的峭壁之上,早将這反奇門陣式的梅花陣看得清楚,此時再不猶豫,運氣施起太乙氣功,雙掌連環劈出,一股無形無聲的罡氣,如一堵銅牆鐵壁向外逐漸擴展,隻聽咔嚓連聲大響,這主宰此陣變化的十株梅樹,全都齊根折斷,陣的變化效用頓失。

     慧覺大師一躍身形,拔高五丈,掃目四顧,這才看清呂九臯正與玉面女魔大戰一起,而淩姑娘則和另一個男子酣鬥,于是躍落梅樹之上,施展開登萍渡水的罕世輕功,向淩姑娘停身處奔去。

     那鬼影子王雷本不是淩姑娘之敵,此時又見慧覺大師趕來,不由一慌,正想逃走,但淩姑娘豈肯放過這個絕好機會,她秀眉一颦,殺機立現,暗運起太乙氣功,遙空一掌,向鬼影子王雷胸前拍去。

     慧覺大師剛飄落地面,便見一條瘦長的身影,被一股無形的罡風振起,那人連一聲悶哼都未發出,便跌落地上死去。

    他不由長眉一軒,低低喧了聲佛号,冷電似的目光,又掠了淩姑娘一眼。

     淩姑娘被看得不由低下了頭,隻感一陣委屈,眼圈一紅,幾乎落下淚來。

     慧覺大師慨歎一聲,語聲突轉祥和,說道:“紅兒,你可知這被斃掌下的是什麼人嗎?” 淩雪紅道:“那人是玄陰叟蒼古虛的二弟子,大師伯不認識他嗎?” 慧覺大師冷笑一聲,道:“不認識他我也不會問你了,你震斃了這人不打緊,隻怕要為你爹爹憑空帶來很多麻煩,唉,我一再告誡你不可多造殺孽,你偏是不聽。

    ” 淩姑娘見受到大師伯的責斥,不由又羞又急,她乃是任性慣了之人,現在和長輩在一起,處處受到拘束。

    昨晚有羅雁秋在一起還好,此時一連串不如意的事和無限屈辱都一齊加到她的身上,聞言不禁嘤咛一聲,再也控制不住那怨爐憂傷的情緒,哀哀痛哭起來。

     她這一哭,倒把個慧覺大師哭得沒有主意。

    他本是個慈祥和藹的長者,對淩雪紅又愛得如同自己的親身女兒,隻因怕她多造殺孽,而殺死此人更會給苦因大師帶來麻煩,是以才說了淩姑娘幾句,但他又怎知姑娘芳心另有着如許重大的負荷呢? 他黯然一歎,走到淩姑娘身前,撫摸着她一頭秀發,慈祥地說道:“紅兒,難道大師伯說你兩句也算丢臉的事情嗎?孩子,别哭了,趕快随我去将秋兒救出來。

    ” 淩姑娘本不是因慧覺說她兩句而哭,那是積壓了多少屈辱和憂傷的爆發,是以一聽大師伯之言,連忙止住哭泣,舉袖擦幹了淚痕,展顔一笑說道:“紅兒天大膽也不敢生大師伯的氣,我也不知怎的,突然忍不住哭出來了。

    ” 慧覺大師微微一笑道:“好啦,我們先去看看呂道長,不知他和玉面女魔鄧玉珍打得怎樣了。

    ”當先向西北方向奔去。

     此時,梅花陣的功效早失,倆人直線奔行幾個起落便已至萬裡遊龍呂九臯停身之處。

     隻見他一人浩然卓立,玉面女魔早不知去向。

    他一見慧覺大師到來,一拂胸前銀髯,哈哈笑道:“大師來得正好,那玉面女魔雖被貧道打發了,卻怕亂沖亂闖無益。

    ”微微一歎又道:“這座梅花陣确實厲害絕倫,方才我緊随大師身後,隻是稍一閉眼,便不見了你的蹤影,至于那使人産生的幻象,更令人觸目驚心!” 慧覺大師微微一笑道:“這座反奇門陣式的梅花陣,在我們剛來之時,老衲也未完全看出其中變化的奧妙,倒是後來躍上了峰頂,才給我看出一點端倪,好啦,現在此陣效用全失,我們就放心前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