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蟒蛟鬧雪山 千年玉液再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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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少,老者大約六旬開外,五短身材,留着雪白的山羊胡子,另一個年約二十四五,一身勁裝,腰系藥袋,黑面無須,除了身材稍顯高大一點之外,面形輪廓和那老者極為相像,倆人顯然是父子之親。

     那老者側耳聽了一陣,臉色一變道:“角蛟亦被驚動,此物雖不似毒蟒噴出毒霧傷人,但其兇殘尤過之,而且行動之間,帶着波濤洪水……” 隆隆之聲愈來愈響,一陣冷霧由洞中直噴上來,使人陡生寒意。

     老者回頭望了那少年一眼,道:“角蛟顯然發動,這怪物如果沖了出來,必然要鬧得天翻地覆,快些準備好對付它的藥物。

    ” 那少年探手藥袋,摸出兩粒其紅似火的藥丸,分扣兩手之中,将頭向下張望。

     水霧連續噴出,愈來愈濃,逐漸變成一股水箭,直噴上來。

    全室中人的衣服,俱被那水柱濺起的水滴噴濕。

     那個執藥的少年,雙目瞪得又圓又大,滿身雖被噴出的水柱打得通濕,但兩隻瞪得大大的眼睛始終不稍眨動一下。

     羅雁秋凝神望去,看他身子已開始微微地抖動着,不禁暗感奇怪,忖道:你手中既有降蛇藥物,不知為什麼還是這等害怕,難道那角蛟真難看得很嗎? 一念及此,好奇之心大動,忍不住緩步向洞口走去。

     隻聽那老者冷哼一聲,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諸葛膽微微一笑,急上兩步,抓住羅雁秋一隻手,說道:“角蛟是什麼樣子,我也沒有見過,咱們一齊上去看看吧!” 說話之間,已舉步向前行去。

     那老人雖然氣得滿臉通紅,但卻不敢發作。

     散浮子手中橫握白霜寶劍,靜站一側,臉色莊肅,一語不發。

     羅雁秋被師兄拉到洞口,探頭向下一看,隻見洞中白浪翻動,水聲隆隆,朦朦水霧,籠罩全洞,兩團碧光,在水霧中忽隐忽現。

    但見那水浪愈起愈高,水珠如雨,由洞中直翻上來,聲勢的确十分驚人。

     蓦聞散浮子悶哼一聲,似乎身不由主,直向洞口沖來。

     羅雁秋回頭望去,見散浮子手足上的金索,疾向洞中縮下,以他深厚的功力,竟然也無法穩住身軀。

     幸好他身軀沖到洞口之時,那金索突然松了下來,散浮子站住身子,想是洞中各種毒物,吃那角蚊帶動水勢沖擊所緻,因而帶動金索,把散浮子的身軀向前搶去。

     羅雁秋低聲問道:“師祖可受了傷……” 話還未完,忽見石洞中冒起一股水柱,粗如水桶,直射而上,卷護着一隻滿生鱗甲,似手非手的怪爪,直伸上來。

     諸葛膽大喝一聲,一掌劈去,但聞風聲呼呼,威勢非同小可,一股強勁絕倫的勁道,橫裡直撞過去,擊在那水柱之上,水柱立時被擊得化成一蓬水珠,四散飛開,濺得滿室一片水霧。

    水柱雖散,但那滿生鱗甲的怪爪,并未縮回,且直向洞外伸來。

     那當口而立手握藥丸的大漢,驚駭得疾向旁側橫跨三步,散浮子白霜劍一揮,銀光閃動,劈在那怪爪之上。

     但聞咕嘟一聲大吼,那怪爪陡然縮回石洞之中,三片手掌大小帶有血迹的鱗甲,落在石洞之外,一直站在數尺外冷眼旁觀的老者,突然冷哼一聲,大步疾上,由藥袋摸出兩粒紅色丹丸,分握雙手,探頭向洞中凝視。

    也不知是水珠還是汗珠,由他緊張的臉上,滾滾滴下。

     他雖比兒子勇敢許多,但那支撐身軀的雙腿,仍然不停地抖動着,顯然他也有着極大的驚震,也許是年齡大了些,雖無法按捺下驚懼之心,但還能沉着不亂。

     大約過了一杯熱茶工夫,石洞中重又射上來一道水柱,這次來勢更加猛烈,不但水柱加粗了很多,而且也較上次兇惡了許多。

     激射在屋頂上,如濺珠噴玉,滿室水珠橫飛,打濕了室中所有之人的衣服,個個似落湯雞一般。

     羅雁秋凝目望去,隻見晶瑩透明的水柱之中,有一顆巴鬥大小的怪頭,頂上生了一條獨角,鱗甲倒豎,血口盆張,紅信伸縮,看上去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猙獰可怖極了。

     隻聽那老者大喝一聲,雙拳齊出,直向水柱之中擊去,砰的一聲,水柱吃他雙拳擊裂,借勢一伸手掌,把雙手分握的藥丸,投向那怪物盆張的血口之中。

     這藥丸投入那怪物口中之後,立見奇效,隻見它盆張的血口一合,忽然向洞中縮去,水柱遂消,那洞中翻動的波浪,也随着息止。

     一切均極快地恢複了平靜,隻餘滿地碎石,積水緩流。

     那老者側臉望了諸葛膽一眼,說道:“托仗行令堂主的洪福,總算把兩個最為兇殘的怪物止住了。

    ” 諸葛膽接道:“這角蛟如此兇猛,實是未聞未見的怪物,行動又能帶動滔滔洪流,現在雖然稍斂野性,隻怕它藥性過後,野性重發。

    ” 那老者笑道:“這個請先生盡管放心,不是我吳大濤誇口,我這對付毒物怪獸的藥丸,效力之強,敢說天下無雙,角蛟雖然兇猛絕倫,但我手中之藥,卻是此物的克星,隻要它吞入腹中一粒,即将眠息個四五十日難醒,現在它一口吞下二粒,至少要三四個月後,才能醒來。

    ” 諸葛膽笑道:“當今武林之中,盛傳你們父子降伏怪獸、毒物之能,今日一見,果是不錯。

    不過,這等借助藥物使怪獸、毒物失去抗拒之力,雖然獨步武林,但總未免難算盡善盡美,如能借藥物降伏之後,再能加以馴練,使它為人所用,那就盡善盡美了。

    ” 吳大濤微微一笑,道: “天下役使怪獸、毒物的能手,無人能出玄陰門蒼老前輩之右,以他老人家的天生異禀和深厚的功力,役使毒物怪獸自是不必仰仗藥物,我們父子難及其萬一……” 諸葛膽道:“這石洞之中,除了那千年毒蟒和角蛟之外,還有什麼毒物怪獸嗎?” 吳大濤道:“這石洞原來是角蛟之穴,數十年前逍遙湖畔,突然出現了一條毒蟒。

    這兩個毒物,每隔一月左右,總要在逍遙湖畔大戰一場,雙方勢均力敵,一鬥就是幾日幾夜,難分勝敗,直鬥到彼此筋疲力盡之時,才停下休息。

    角蛟回到湖底養息,毒蟒就在附近尋鳥獸食用,這逍遙山莊附近的鳥獸,被它搜博将盡,但卻有一宗奇怪之事,就是毒蟒、角蛟二怪不管如何纏鬥兇烈,但始終在一定的距離之内,不肯遠離。

    因那巨蟒口中噴出的毒霧異常強烈,是以掌門師祖派去探看之人,無一生還。

    後來我被掌門師祖羅緻上山,奉派對付兩個毒物,仗藥物可避蟒毒,才敢接近兩個怪物,一經接近,發覺這兩個怪物身上,都被一條極細的金索所縛,那僅如線香粗細的金索,卻能把這兩個力大無窮的怪物制住,如非親見,實是叫人難以相信。

    ” 他臉上閃掠過一抹笑容,似是對往事極感愉快,一停接道:“我費了兩三天的時間,查出了這座石洞之處,依着金索尋找,又發覺這石洞之中,除了那毒蟒角蛟之外,還有另外三種毒物,不知什麼時候,已被人用天美蠶絲織成的金索,縛困在此處……” 諸葛膽聽他滔滔不絕,盡洩逍遙山莊隐秘,趕忙搖手阻止他再說下去,接道:“好啦,毒蟒、角蛟既被你藥物所制,想已不足為患,那三種毒物既無什麼動靜,想是沒被驚動,今日之事,全是由我做主,如果掌門師祖怪罪下來,你就說我要你們做的就是。

    ” 吳大濤抱拳一禮,向室外退去。

     散浮子暗自一收捆縛在手腳之上的天蠶索,覺着松動了很多,忽地縱身一躍,迅捷無比地沖了上去,左手疾出,施個擒拿手法,抓住了吳大濤的左臂,右臂同時飛起,踢中了那年輕大漢穴道,手中白霜劍劃起一片劍圈,護住身子,躍到石室壁角,說道:“這天蠶索如何才能斷去?快說!” 散浮子出手動作迅快無比,連武功高強的諸葛膽,也搶救不及,他不禁一皺眉頭,對羅雁秋說道:“我看在你的面上,招人相救于他,想不到他竟然突起發難,如我現在出手,你大概不會再怪師兄太過寡情了吧!” 急上兩步,凝神而立,雙目圓睜,神光湛湛地注視着散浮子。

     散浮子冷笑一聲,對諸葛膽道:“你如再擅進,我立刻把他劈死劍下。

    ” 羅雁秋本是宅心忠厚之人,一見這情勢,不禁大感為難,暗忖:師兄本是我要求他召人前來,解救師祖的危險,現在倒真不好插手再管,好在師祖劍術武功已臻化境,他倒不能把他老人家怎樣,于是便隻好呆呆地站立一旁。

     隻見諸葛膽的右手一伸一縮,便多出了一把鐵骨折扇,衣袂飄動,竟直踏中宮欺身進招,折扇直點散浮子前胸“玄機穴”,他竟把那削鐵如泥的白霜劍,視同頑鐵一般。

     諸葛膽此舉也真是大狂妄了,他把一代世外高人散浮子看成了一般武林高手,隻聽散浮子冷笑一聲,直氣得長眉軒動,他馬步移動,身形不轉,左手仍抓着吳大濤的左臂,頭胸微向後仰,右手白霜劍,自下上挑,徑削諸葛膽的脈腕。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諸葛膽見人家施出一招“攔江截鬥”,便知平凡中有不平凡,連忙一躍身形,向左橫跨三尺,趁勢左臂一探,驕食中二指疾點散浮子抓住吳大濤的左手脈腕,喝道:“撤手!” 他這避招出招,渾成一體,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連散浮子也看得暗暗心折,但他豈能被這一逼撒手将吳大濤放開,隻見他左腕一沉,順勢一帶,整個身形不動,卻将吳大濤踉跄拉回了二步。

     諸葛膽冷笑一聲,說道:“甕中之鼈,尚圖作困獸之鬥。

    ” 轉頭又向羅雁秋說道:“現在是他自找死路,可怪不得大師兄了!” 說完,把折扇收起,一翻腕,“嗆啷”龍吟聲中,拔出了背上的雙劍,當然,這一對劍是另外鑄制的了,他原來那兩支百煉精鋼寶劍已被淩雪紅的青冥劍削斷。

     諸葛膽雙劍在手,如虎添翼,散浮子雖是武功超絕,但他因左手還抓着吳大濤。

    身形的靈活受制,白霜劍削鐵如泥,但也不能盡情施展,直看得旁邊的羅雁秋大是着急。

     突然,他童心大發,竟異想天開地想代散浮子抓住吳大濤,這樣,他們就可作公平的搏鬥了。

    想着,便一步步往倆人戰圈走去。

     須知散浮子身上縛着五條天蠶索,另一端俱系在巨石下的五種毒物之上,在散浮子初與諸葛膽交手時,身形始終保持不動,怕再帶動下面的另三種毒物,但目前為諸葛膽的雙劍所逼,他也不得不作必要的移動。

     散浮子一見羅雁秋向他左面走來,便已知道他的心意,但無奈自己和吳大濤已被諸葛膽罩在雙劍之下,他和吳大濤混成一體,此時,眼看羅雁秋也将要進入彌天劍影之中,大急之下,左腳虛空踢出,帶起一堵急風,直撞羅雁秋,想把他逼開,同時大喝道:“秋兒速退!” 哪知他話聲剛落,巨石下又響起一陣隆隆之聲,原來左腳踢出,正帶動了天蠶索另一端的毒物,接着一股股水箭,自那三尺大小的洞口射出,那水箭越射越高,撞在屋頂上,散開來,猶如傾盆大雨般落下,片刻之後,室内之水竟淹沒足踝。

     此時,散浮子和諸葛膽早已停了手,而散浮子仍是抓着吳大濤的左臂不放,他轉首一看,隻見吳大濤頭顱低垂,雙目緊閉,探手一試前胸,早已停止呼吸了! 散浮子一松手,嘩啦一聲,吳大濤的身軀,便蜷伏在濁水之中。

     須知吳大濤父子雖是精通馴獸驅蟲之術,但卻不谙武功,他年老體衰,而且又被散浮子抓着脈門一陣折騰,是以不支死去。

     任諸葛膽是城府深沉,不露聲色之人,此時的臉色也變了樣,冷笑一聲道:“老雜毛,你這可是自作自受,我好意教你一條老命,你偏偏不想活好,我走了。

    ” 說着,竟再不看羅雁秋一眼,大踏步向室外走去。

     羅雁秋在一旁也看得怔住了,眼看吳大濤父子一個被點上穴道,一個被捏斷脈門而死,具都仰卧深及足踝的水中,而師兄竟要一走了之,他如何不急,忙緊走上兩步,抱着諸葛膽的右臂說道:“師兄,我求求你,你總不能這樣就走呀,那祖師和我怎麼辦呢?” 諸葛膽不耐地回頭一看,隻見羅雁秋嫩紅的臉兒,此時已吓成了土色,兩隻汪汪的靈活大眼,更滿現着乞求的光芒,他不由心中一動,柔和地說道:“唉!事已至此,你看我還有什麼辦法?” 羅雁秋急得要哭出來,隻聽散浮子朗聲喝道:“秋兒,你快點随他走吧!” 諸葛膽哄孩子似地拍拍他的肩膀,順勢拉着他的手說道:“我們走吧,你這樣對他也算情至義盡了。

    ” 誰知羅雁秋陡地将他的手一摔,憤然說道:“你以為報答師恩,就算得如此輕易嗎?哼! 無怪你……” 他下面的話自是欲說“無怪你背叛師門,恬不知恥。

    ”但又怎能說得出口。

     諸葛膽并未發怒,隻冷冷地看了羅雁秋一眼,便自向室外走去。

     羅雁秋頹然地轉回頭來,隻見師祖散浮子雙目緊閉,皓首微垂,像是正在運功調息。

    此時,他見諸葛膽已走,倏然睜開如電雙目,沉聲說道:“秋兒,你快把這吳大濤屍體抱出門外,我來為那漢子解開穴道。

    ” 此老的心思也端的缜密,原來他怕那漢子被解開穴道後,發現他父親已被人害死,父子情深,他還怎肯為你伏蟲降獸。

     等羅雁秋把吳大濤的屍體移到房外回來,散浮子也已為那年輕漢子解開穴道,此時那毒物已停止噴水,顯現出一種暴風雨前夕的沉悶與平靜。

     年輕漢子一醒轉來,向室内掃了一眼,詫然問道:“我父親呢?” 散浮子知羅雁秋不慣說謊,忙道:“他被諸葛膽帶走了,你快準備對付這石洞的毒物。

    ” 那年輕漢子一皺雙眉,搖頭道:“沒有掌門師祖的令谕,在下不敢有所行動。

    ” 散浮子一翻如電雙目,長眉軒動,白須輕顫,探手抓住那年輕漢子的左腕,威淩無比地說道:“快點出手降服那怪物,不然休怪貧道……” 他的話尚未說完,突聽羅雁秋一聲驚呼:“師祖……” 倆人回頭一看,隻見那三尺大小的石洞中,露出了一個有單扇門闆那麼大的血紅舌頭,一伸一縮,不停翕動。

     散浮子見狀,暗忖:我不信你這舌頭不是肉長的!他一振手中白霜劍,向那怪物舌頭砍去。

     隻聽“嘶”!的一聲,那怪物的舌頭隻被砍破了一條尺餘長的裂口,一排血箭灑了散浮子一身,一股腥臭之氣,也在室内彌漫,他知道這種毒物的血液中,也含有劇毒,趕忙運氣閉住周身要穴,大喝道:“秋兒快出去!”說着,又急揮一掌,羅雁秋隻覺被一股柔柔的微風托起,身不由主,飄落門外。

     誰知那怪物的舌頭被砍,更是惡性大發,突地發出一聲悶吼,隻覺地動屋搖,那擋住洞口的千斤巨石,已被它吼聲撞開,露出兩顆如巴鬥大的赤睛來,在洞口閃爍着,端地駭人已極。

     散浮子畢竟是位世外高人,臨危不亂,他把羅雁秋用罡力送出後,心中更覺坦然,于是左手一加力,厲聲對那年輕漢子說:“快些設法把這怪物制伏下,不然你我都難逃一死!” 那年輕漢子在千鈞一發之時,實無選擇餘地,顫抖着怪嘯一聲,探手入囊,誰知他在手觸及皮囊内之時,不禁臉色陡變,左手用力一摔,便想掙脫逃走。

     但散浮子的手如鐵箍一般把他扣住,如何掙得脫。

    散浮子看得心頭火起,厲聲喝道: “狡詐的狂徒,你還想逃走嗎?” 那年輕漢子直急得雙眼流淚,哀求道:“我的降毒藥丸已被水浸濕,失去效用,道爺,你就發發慈悲,讓我逃走吧!” 散浮子聞言,臉色驟變,他一松手,長歎一聲,閉上了眼睛,那年輕漢子便沒命地飛跑了出去。

    竟連放在門外的他父親的屍體也沒看見。

     羅雁秋在門口聽得一清二楚,他疾忙撲向散浮子叫道:“師祖! 師祖!你也趕快逃走吧!”驚慌中,他竟忘記了散浮子是被五根天蠶索縛在四肢和身軀之上。

     他叫了兩遍,見散浮子隻是閉目垂手,不加理會,心中一急,哪還顧得長幼尊卑,竟探身向散浮子抓去。

     但奇怪的是,散浮子毫不運力反抗,竟被羅雁秋拉得踉跄前沖數步,嘩啦一聲,白霜劍也跌落地上水中,但因散浮子這一動,又帶動了另外兩條毒物。

     羅雁秋連忙将白霜劍拾起,一擡首,這才看清他師祖身上的五根金索,不禁全身冰冷,幾乎暈倒。

     此時那怪物想是已被引發了獸性,悶吼如雷,整棟房屋搖搖欲墜,它像是要沖破這房屋的地基而出。

     羅雁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