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蟒蛟鬧雪山 千年玉液再施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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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雁秋此言一出,杜月娟站在一側臉色大變,擔心激怒了掌門師兄。

     哪知紫虛道人不但毫無怒意,反而微微一笑,道:“東海三俠,嘯傲江湖,從不卷入武林是非恩怨之中,貧道對三位大俠早已心慕甚久了。

    ” 羅雁秋暗自忖道:此人被譽為目前江湖上心地最陰險、手段最毒辣的一代枭雄霸主,如今卻瞧不出一點陰鸷之氣,言詞和藹,風度如蒼松古月,令人油然生出敬仰之心。

     隻聽紫虛道人低沉笑聲蕩漾耳際,又道:“你到我十二連環峰來,可是探望令師兄嗎?” 羅雁秋暗道:我隻身陷入龍潭虎穴,大師伯、紅姊姊和呂老前輩,眼下都不知身在何處,他既對我這般的和藹客氣,倒不如和他虛與委蛇一陣,拖延時間。

     心念一轉,微笑答道:“晚輩雖和師兄心志各異,但總算同一師門,彼此師兄弟間,情義仍然存在,不過.晚輩除了探望師兄之外,還有一事相求……” 紫虛道人不待雁秋說完,搶先接道:“你可還要見見天南劍客散浮子嗎?” 羅雁秋吃了一驚,暗道:此人當真有點神通,我心中所想之事,竟被他一語說中。

     略一沉吟,答道:“老前輩料事如神,晚輩佩服至極!” 蓦聞鐘聲長鳴,遙遙傳入耳際,紫虛道人臉色微微一變,但瞬即恢複鎮靜,淡淡一笑道: “天南劍客散浮子,乃貧道知己之交。

    ”突然提高高音,叫道:“松月何在?” 靜室外應聲躍入一男一女,拜伏地上,同聲答道:“松風、月影叩見師尊。

    ” 這倆人也不知隐身何處,聲出人到,來勢疾如電奔,身法快速絕倫。

     紫虛道人瞧了倆人一眼,道:“你們起來,帶這位羅小俠去拜見天南劍客。

    ” 羅雁秋側臉望去,隻見兩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男女,并肩站在一起,男的身着青色道袍,發挽道髻,面如冠玉,眉清目秀,俊美可比嚴燕兒,女的一身紅衣勁裝,雙辮垂肩,顔潤春花,色凝皓月,唇紅齒白,豔麗如畫,倆人背後各背寶劍,四道眼神,也正凝注着羅雁秋。

     那青袍道童瞧了羅雁秋一眼,合掌笑道:“羅小俠請恕我先走一步帶路。

    ”舉步當先出室。

     羅雁秋想不到紫虛道人竟然有這等浩大氣度,讓他輕輕易易地去見散浮子,反而心中有了懷疑,轉眼青紫虛道人時,隻見他已閉上雙目而坐,神色莊嚴,凜然生威,杜月娟靜靜地站在身側,垂首閉目,已不複見她嘴角間常現的笑容。

     他還未來及開口說話,那紅衣少女已颦起兩道柳眉,說道:“我師父已然入定,你還要羅嗦什麼?快些走吧!” 雁秋聽她一開口就毫不客氣地給了一個釘子,心中甚是憤怒,劍眉一揚,要待發作,忽然想到萬一惹出麻煩,延誤了拜見師祖散浮子的大事,那可太不劃算,立時忍下胸中一口憤忿之氣,大步走出靜室。

     那紅衣少女緊随羅雁秋身後而出,前面由那青衣道童帶路,後面有那位紅衣少女緊随,把個羅雁秋夾持中間而行。

    羅雁秋暗中留神,瞧那青衣道童,步履之間,輕靈異常,心中暗自忖道:此人年紀不大,但瞧去武功卻是不弱。

     忖思之間,到了一片水潭前面。

     那青衣道童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渡過這逍遙湖,就到散浮子老前輩養息之處了,不過此湖乃山底泉眼主流積成,表面上平靜無波,但潭底卻波急浪湧,如若不小心跌入湖中,不管有多好的水性之人,也難逃得性命。

    ” 言下似是警告羅雁秋,不要妄圖涉水渡潭。

     羅雁秋擡頭看去,隻見水波蕩漾,一片墨綠,兩岸相距大約有五六十丈,上遊層山聳立,也不知這片水如何積成,下遊曲入峰後,也不知流向何處,湖面除了山風吹起的微波蕩漾之外,卻是一片風平浪靜,數百隻黑色水鳥,翔舞遊戲水中,山光水色,翠羽文禽,風景幽絕,如登仙界。

     忽見那青衣道童仰臉一聲清嘯,嘯聲破空,震得滿山回鳴不絕,羅雁秋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青衣道童中氣這樣充沛,看來倒是不可輕視的人物。

    嘯聲剛落,忽見對面山坳之中,搖蕩出一葉小舟,裂波分水而來。

     片刻之後,那一葉扁舟,已然靠岸,青衣道童首先一躍登舟,回頭合掌肅客道:“羅小俠請上船吧!” 小舟劃行極快,片刻之間已渡過湖面。

     青衣道童當先下舟,向前走去,羅雁秋仍然走在中間,紅衣女童走在最後,魚貫而行。

     穿過了一片翠竹林後,到了一片廣大的草坪之處。

    這是一座很奇怪的建築,六七畝方圓大小的一片空場中,孤零零地修建着三間瓦屋。

     青衣道童提氣一聲清嘯,說道:“松、月二童帶客求見老前輩!” 那孤立的瓦屋本來門窗緊閉,聽得青衣道童大喝之後,緊閉的雙門,忽然大開,一個蒼老的聲音傳出來,說道:“什麼人?請進來吧!” 青衣道童回頭對羅雁秋道:“散浮子老前輩就在那孤立的瓦屋之中,你自己去吧!”說完話,也不待羅雁秋回答,轉身就走。

     倆人去勢極快,轉眼間走得蹤迹全無,羅雁秋懷疑那廣大的草坪中,有什麼機關埋伏,拔劍點地而行,哪知走了一陣,竟然毫無異狀,不禁心中大感奇怪。

     他這年餘時間之中,連經大戰兇險,閱曆方面,增進不少,覺着這片廣大的草坪十分怪異,遂不自覺地存了戒心,提聚丹田真氣,準備随時應變,雖然深入數丈後仍然不見異狀,但他并未因此而松懈戒備。

     這一段轉眼即到的距離,足足耗去了羅雁秋一盞熱茶的工夫,才走到那瓦屋門外。

    擡頭看去,屋中空蕩蕩地,毫無布設,隻在正中放着一個紅光耀目的奇大石墩,散浮子盤膝坐在石墩之上。

     這一段短短的時日中,他似乎蒼老多了,雙目微閉,合掌而坐,滿臉深重的憂苦之色。

     散浮子似乎是聽到了門口的步履之聲,忽地睜開雙目,驚叫一聲:“是你……” 下面的話還未出口,羅雁秋已縱身入室,撲跪散浮子身前,道:“師祖可是被紫虛道人囚困在瓦屋中嗎……” 忽然想到自己一路行來,毫無阻礙,四周又無可疑人物及防守之人,不禁左右顧盼,想看看這瓦屋中,有何可疑之處,竟能使武功高強的一代劍客散浮子,難離此室一步。

     但見四面白壁如雪,地上纖塵不染,不但沒有可疑之處,而且房内似還經常有人打掃,頓時疑窦大生,暗道:難道他們傷了師祖的身體,使他無能行動不成? 散浮子似已瞧出羅雁秋心中所想,長長歎息一聲,道:“秋兒,你懷疑我為什麼不離開,是嗎?” 羅雁秋點頭道:“難道他們傷損了師祖的身體不成?” 散浮子道:“雖然沒有傷害到我的身體,但卻比傷害更為陰毒!” 羅雁秋奇道:“師祖恕秋兒愚昧,不解話中含意。

    ” 散浮子緩緩舉起雙臂,隻見五條極細的金線,分縛着散浮子腰間,雙手,雙足,五條金線都直向石墩下面伸去,想是結在石墩之下。

    羅雁秋暗忖道:這等細小繩索,縱然是金線發絲合成,也難困得住人,他心中雖是這般想法,但口中卻不敢說出,皺皺眉頭問道:“這繩索不知是何物制成……” 散浮子道:“紫虛道人陰險無比,酒中暗下迷魂之藥把我迷倒之後,就把我困禁此處,唉!這五條金線并非普通的繩索,而且每條金線之下,都系着一條毒物,隻要我一舉動,離開石墩,牽動石墩下之毒物,這石墩上面的蓋子,立時将被金線縛系的毒物沖開,五物齊出,縱然我手足自由,隻怕也難制服,何況我手足盡為繩縛,勢非傷在五毒攻襲之下不可!” 羅雁秋聽得呆了一呆,道:“有這等事?” 散浮子道:“除了五種毒物之外,這石墩下面還暗藏一種極厲害的毒瘴,五毒沖開石蓋後,毒瘴緩緩上升,縱有絕世武功,也難逃毒瘴浸傷之危。

    ” 這等囚人之術,實是天下未聞未見之事,聽得羅雁秋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

     散浮子黯然一歎,又道:“不僅如此,他們在我食物之中,還暗下了慢性的毒藥,我雖無法判定是什麼藥物,但想來必是蠱蟲一類之毒。

    ” 羅雁秋反手拔出背上白霜劍道:“秋兒此劍削鐵如泥,先把師祖縛身金線斬斷,再籌逃走之法。

    ” 說完,揮動寶劍劈去。

     散浮子袍袖一拂,一股強勁潛力逼住劍勢,搖搖頭道:“紫虛道人肯讓你帶劍而入,想必早已知這金索非劍所能斬斷。

    ” 羅雁秋道:“他雖知秋兒帶劍,但卻未必能知我寶劍削鐵如泥?” 散浮子道:“你身負劍鞘和劍式,一見之下,即可辨知不是凡品,縱是平常武林之人,也不易欺瞞得過去,何況紫虛道人。

    ” 羅雁秋道:“師祖束手坐待,總不如讓我試試的好,也許能夠斬斷。

    ” 散浮子突然雙目圓睜,道:“想試可以,但必須聽我一句話!” 羅雁秋垂首答道:“别說一句,就是千句萬句,秋兒也不敢不聽。

    ” 散浮子道:“不管你能否斬斷我身縛金索,都可能驚動石墩之下的五毒,隻要石墩一有動靜,你必須立即離開此室。

    ” 羅雁秋暗忖:我如不答應他,他決然不肯讓我試斬金索,當下答道:“秋兒敬領師祖令谕。

    ” 翻腕拔出背上白霜劍,寒光閃動,冷氣逼人。

     散浮子目注寶刃,冷然道:“如有異狀,你就立時将寶劍留此,奔到室外,須知你留室中,不但不能幫我,且将有礙我的手腳。

    ” 羅雁秋道:“秋兒已記心中,請師祖放心。

    ” 暗中潛運真力,一劍劈下,散浮子盤膝而坐的巨石,應手而開,被切下尺許大小一塊,但那極細的金色索繩,仍然完好如初,絲毫無損。

     羅雁秋瞧得呆了一呆,心想我這寶劍切金斷玉,削鐵如泥,怎的連這極細的金索也斬不斷?心中不服,第二劍緊随劈下,但聞喳的一聲輕響,堅硬的黑石又被寶劍劈下了一大塊,但這細小的金索仍無破損,不覺火起,連連揮動寶劍,一連猛劈了十幾劍。

     隻聽那巨石之下,隆隆之聲大作,他不禁心生驚駭,暗道,看來師祖之言不虛,這巨石下果然藏有怪物,心念初動,散浮子已挺身而起,右手伸縮之間,已奪過雁秋手中寶刃,厲聲喝道:“快退出去!” 羅雁秋探手入懷,摸出一把銀蓮子,蓄勢戒備。

     散浮子怒道:“還不出去!”袍袖一甩,直拂過來。

     羅雁秋突然覺到一股強大的推送之力,撲了過來,身不由已地騰空而起,直向室外飛去。

     此時,羅雁秋的武功已非小可,隻因對方是長輩之尊,不敢運氣抗拒,被那一摔之力彈震出兩三丈以外,直待力盡将落之際,才陡然一挺蜂腰站在地上。

     定神看去,隻見散浮子雙目圓睜,擋在門口,望着自己,臉上已微觀怒意,高聲說道: “你還不退出去,站在那裡幹什麼?” 羅雁秋道:“秋兒站在房外,用暗器相助師祖一臂之力。

    ” 散浮子冷笑一聲,道:“你這削鐵如泥的寶劍,未必就能奏效,何況手中暗器!” 說至此處,突聞隆隆之聲大作,一股濃重塵煙彌漫全室,散浮子立時陷入石沙之中。

     羅雁秋大吃一驚,正待飛躍入室,忽見沙石彌漫的室中,閃起一道白虹,立時辨出正是自己的白霜劍光,心中暗自忖道:難道那巨石之下,金索之上,當真拴有什麼毒物,怪獸不成?看強烈劍光,分明師祖散浮子已和怪獸、毒物之類動上了手。

    疾躍而起,直向室中奔去。

     突聞衣袂飄風之聲,起自身後,一隻手迅快無倫地抓住了他的左臂。

     他這一駭非同小可,趕忙潛運真力,猛然一摔。

     哪知對方抓住左臂之手,有如一道鐵箍一般,勁道奇大無比,隻覺左臂一疼,全身氣血陡然回攻内腑,勁力全失。

     回頭望去,隻見那緊握自己左臂之人,正是叛離師門的大師兄諸葛膽,不禁看得一呆,還未來得及開口,諸葛膽已搶先笑道:“那室中都是千年以上的毒物,我也不敢招惹他們,你進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羅雁秋臉色一正,大義凜然地說道;“師兄好意,我感激異常。

     不過,陷身室中之人,乃家父授業恩師。

    長輩身陷危境,做晚輩的豈能坐視不管!”說話之間,猛然用力一摔,掙脫了諸葛膽握着的左臂,大步向那塵土迷漫的室中走去。

     諸葛膽驟不及防被他掙脫,不禁微微一笑道:“師弟功力進境很快!”雙臂一晃,疾逾飄風,搶在羅雁秋前面,回頭攔住羅雁秋道:“看在你情面之上,我擅自作一次主……” 話至此處,仰面一聲長嘯,恍如龍吟,直沖霄漢,袅袅散入長空。

     忽聞雜沓步履聲傳來,羅雁秋定神看去,隻見兩個裝束怪異之人,急奔而來。

     這倆人的衣着,十分特殊,從頭到腳,都是極厚的橡皮衣服,雙目也是用水晶石做成的薄片掩住,是以奔行起來,看來很笨。

     倆人一見諸葛膽,齊齊躬身說道:“師爺可是召喚我們嗎?” 原來倆人聞聽隆隆巨震之後,已知出了事故,剛剛穿好衣服,又聞得諸葛膽長嘯相召之聲,故此急急奔來。

     諸葛膽冷然對倆人說道:“那石室下囚禁的毒物、毒獸,已撞開石蓋,快些想法把它們制服!” 倆人略一沉吟,左面一人答道:“毒蟒、角蚊,四五年來都未發過野性,如非那囚禁石室之人驚擾于它,決不緻陡然發起狂來,掌門師祖在囚禁他時,亦曾再三警告過他,不要驚動地下蟄藏的毒物。

    ” 諸葛膽看室中沙石愈來愈濃,隆隆之聲震耳不絕,一道白光疾轉于沙石彌漫之中,立時辨出乃是劍光,知道那劍定非凡品,而且施劍的人,武功亦達出神入化之境,正以本身深厚的内力,身劍合一,封住了毒蟒、角蛟洞穴出口,于是急忙回頭對兩個身穿橡皮衣服之人說道:“你們還不動手,如被洞穴深藏的怪物沖了出來,豈止被囚的一人遭殃!” 倆人齊聲答道:“掌門師祖有令谕,囚禁之人如若驚了深藏地下的毒物,任他讓毒物傷去,也不準下手解救。

    ” 諸葛膽冷笑一聲,道:“掌門師祖如若怪下罪來,由我承擔,你們若是再延誤時刻,可不要怪我出手懲罰你們了!” 倆人果然不敢再事延抗,同時一抱拳,直向石室之中奔去。

     諸葛膽側臉對雁秋道:“你告訴他一聲,這倆人是去救他的,别要引出誤會。

    ” 羅雁秋高聲叫道:“師祖不要驚慌,降伏毒物之人入室來救你了!”陡然一躍,緊随着那身穿着橡皮衣服之人進入石室,諸葛膽亦緊跟随雁秋身後縱入室中。

     這時,室中的沙石塵土逐漸減少,景物清晰可見。

     凝神望去,隻見石室正中約有兩三尺方圓大小一個洞口,洞中伸出一顆巴鬥大小的蛇頭,散浮子手舞白霜劍,化成一片銀虹,封住了洞口,劍光閃閃,寒芒電掣,幻出滿室銀光,森森劍氣,逼得人頓生寒意。

    但那巨蟒卻靈敏無比,蟒頭忽伸忽縮,竟然能适時地閃避那飛舞的劍光。

     那石洞似是積塵甚多,每當蟒頭伸出之時,必然帶出一片沙塵。

     兩個身着橡皮衣服之人,奔入室中後,各從懷中取出兩粒藥丸,左面一人冷冷喝道: “那巨蟒腹中毒氣濃重異常,逼得它起性時,噴出毒物,縱然功力通神,也無能逃過劫難,還不快些停手!” 散浮子手臂上,都為金色索繩所縛。

    運劍之間,并不靈活,聽完倏然收劍而退。

    劍光一住,蟒頭忽然疾伸而上,咕的一聲,紅舌伸出二尺餘長,猛向散浮子停身處沖去。

     兩個穿橡皮衣服之人,同時發出一聲極難聽的怪叫,手腕一揚,四粒龍眼大小的藥丸,齊向巨蟒口中打去。

     說也奇怪,那巨蟒聽得倆人怪叫之聲後,忽然把巨口張開,四粒藥丸齊齊飛入口中。

    藥一入口,立時猛然一伸蛇頸,似是得到了極可口的美味,一下吞入腹中,兩隻碧光閃閃的怪目,首先閉了起來,身體緊接着向下縮去。

     諸葛膽探頭向下望去,隻見一片黝黑,難以看到洞中景物,腥臭之氣,強烈無比,觸鼻欲嘔,不禁一皺眉頭,側臉望着兩個穿着像皮衣服之人,問道:“這毒蟒可是被制服了嗎?” 倆人迅快地脫去了橡皮衣服,左面一人躬身答道:“巨蟒一次吞下我特制的藥丸四粒,三個月内,都在半眠狀态之中……” 忽聞水聲隆隆,從洞底直傳出來。

     羅雁秋看那脫去橡皮衣服之人,一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