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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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話,要是邁克決定請你幫忙的話,你就可以表現得精通機械了,你知道。

    不過,要是羅莎莉出手幫忙的話,邁克臉上的表情可就沒那麼有意思啦,但是既然羅莎莉就要到别處去上大學了,我想那可不是什麼好點子。

    太糟糕了。

    盡管我猜你對邁克的車也隻能做到這樣了,你甚至搞不懂怎麼調好一輛性能優良的意大利跑車的音量呢。

    對,說到意大利和我在那裡偷的跑車,你還欠我一輛黃色的保時捷呢。

    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等到聖誕節……” 一會兒之後我就不想去聽了,在我調整到耐心模式之後,我就讓她活潑的聲音變成嗡嗡的背景音了。

     在我看來愛德華好像在回避我的問題一樣。

    好極了,他很快就會和我單獨在一起了,這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愛德華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和往常一樣讓愛麗絲在通往卡倫家的車道入口處下車,盡管此時我将信将疑地以為他會送她到門口,然後陪她走進去呢。

     愛麗絲一下車就兇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愛德華似乎十分自然。

     “待會兒見。

    ”他說,接着他動作非常微妙地點了點頭。

     愛麗絲轉身消失在樹林中。

     他掉轉車頭朝福克斯開去,一路上一言不發。

    我等待着,想知道他是否會自己提出來。

    他沒有,這讓我感到很緊張。

    吃午飯的時候愛麗絲看見什麼啦?是他不願意告訴我的事情,我努力想出他不肯告訴我的理由。

    或許在開口問之前我先準備好會更好。

    我不想被吓倒,讓他認為我不能應付,不管是什麼事情。

     我們一直默不作聲,直到我們回到查理的屋子。

     “今晚家庭作業不多。

    ”他小聲咕哝道。

     “噢。

    ”我應聲道。

     “你覺得我會被允許進屋嗎?” “你接送我上學查理是不會以拳相向的。

    ” 但是我确定查理回到家看到愛德華在馬上就會臉色緊繃起來的,或許我晚餐得額外做點什麼。

     進屋後,我朝樓梯走去,愛德華則跟着我。

    他懶洋洋地躺在我的床上,注視着窗外,好像無視于我的急躁不安。

     我收起書包,打開電腦。

    有一封我媽媽發過來的郵件,我還沒來得及回複,要是我很久不回信的話,她會驚慌失措的。

    在等待着我那老态龍鐘的電腦慢慢喘息着醒過來的時候,我在桌上不停地敲打着手指頭;斷斷續續的,有些焦急不安。

     接着他的手指按在我的上面,讓我停下來。

     “我們今天是不是有些煩躁?”他小聲問道。

     我擡頭看着他,打算挖苦一番,但是他的臉離我比想象的要近。

    他金色的眼眸在緩慢地燃燒,和我隻隔幾英寸,而他的呼吸令我張開的雙唇感到冰涼,我的舌尖能夠嘗到他的氣息。

     我想不起來我要說的機智話語,甚至想不起自己的名字。

     他沒給我恢複平靜的機會。

     如果我有辦法的話,我願意一生中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親吻愛德華。

    在我的人生中所經曆的事情中,沒有哪一件能比得上他冰冷的雙唇的感覺,它們宛如大理石般堅硬,但是卻又總是那麼溫柔,和我的雙唇一起移動。

     我通常都無路可逃。

     因此,當他的手指穿過我的發絲,讓我的臉緊貼着他的時候,我有些驚訝。

    我的手臂緊箍着他的脖子,我希望我能更堅強一些——堅強到能讓他永遠成為我這裡的囚徒。

    有一隻手滑落到我的後背,把我抱得更緊了,緊靠着他冰冷的胸口。

    即使隔着一層毛衣,他的皮膚還是那麼冷得足以令我顫抖——這是快樂的顫抖,幸福的顫抖,但是他的雙手相應地開始松開我了。

     我知道他在歎氣,靈巧地躲開我,說一些我們整個下午如何冒着生命危險的話之前,我大概有三秒鐘的時間,為了最大限度地利用我最後一秒鐘的時間,我把他抱得更緊了,緊緊地和他貼在一起,我的舌尖順着他下嘴唇的曲線,他的唇光滑圓潤,完美無瑕,好像打磨過一樣,而且他的味道—— 他把我的臉從他的臉上推開,輕松地掙脫了我的擁抱——他可能根本沒有意識到我正用盡全力。

     他輕輕地笑了笑,發出一陣低沉、嘶啞的聲音。

    他的雙眼閃爍着興奮的光芒,他一直都那麼死闆地自我克制。

     “啊,貝拉。

    ”他歎息道。

     “我得說對不起,但是我不覺得對不起。

    ” “我應該為你不覺得對不起而感到抱歉了,但是我也不。

    或許,我該坐在床上。

    ” 我呼了口氣,稍微有點兒眩暈:“如果你覺得有必要……” 他狡黠地微笑着抽開身。

     我搖了幾次頭,試圖清清腦袋,轉身面對電腦。

    現在它已經發熱起來,發出嗡嗡的聲音。

    好吧,與其說是嗡嗡聲,還不如說是呻吟聲。

     “代我向蕾妮問好。

    ” “沒問題。

    ” 我掃視着蕾妮的電子郵件,不時地對她的瘋狂舉動搖頭。

    我每次讀到這些郵件的時候,都和第一次讀到的時候一樣既開心又恐懼。

    我媽媽一貫如此,她總是忘記自己恐高,在和跳傘教練一起被綁在降落傘上之前,她在高處會一動不動。

    我對菲爾也感到很無計可施,現在他們結婚已經快兩年了,居然會讓她做這樣的事情。

    換成是我的話,我會把她照顧得更好的,我更了解她。

     你終究要放手讓他們自己生活的,我提醒自己,你得讓他們有自己的生活…… 我人生中大部分時間都在照顧蕾妮,耐心地引導她遠離那些瘋狂的計劃,好脾氣地忍受着那些我沒法說服她不要做的事情。

    我總是寵着我媽媽,被她逗樂,甚至帶着那麼一點兒優越感關心着她。

    我看過她一堆堆的錯誤,就像哺乳宙斯的羊角[2]一樣多,然後暗自大笑。

    莽撞而又輕率的蕾妮。

     我和我母親截然不同,我是深思熟慮、小心謹慎的人,責任心重,成熟。

    那是我眼中的自己。

    那是我了解的自己。

     愛德華的吻使我的血液還在腦海中怦怦跳動,我不得不想到我媽媽所犯的錯誤中給她的人生帶來最大改變的錯誤。

    愚蠢而浪漫,高中剛畢業就嫁給了她還不怎麼了解的男人,接着一年後就生下了我。

    她總是向我保證她沒有後悔,我是生活賦予她的最好的禮物。

    然而,她一再向我灌輸——聰明人對待婚姻的态度應該很嚴肅。

    成熟的人要上大學,在深深地陷入一段感情之前要有自己的事業。

    她知道我永遠不會像她過去那樣凡事欠考慮、愚蠢、土裡土氣的…… 我咬緊牙關,給她回信的時候盡量全神貫注。

     接着我突然發現她道别的話,想起為什麼我沒有更快地回複她了。

     你很久都沒有提到雅各布了,她寫道,這些天發生了什麼事? 查理提醒她了,我确定。

     我歎息着飛快地打字,把答案藏在兩段不是那麼敏感的話語裡。

     雅各布很好,我想,我不常見他。

    這些天他大多數時間和他一群朋友在拉普西玩。

     我自嘲地笑了笑,加上愛德華的問候之後,按下了“發送”鍵。

     直到我關閉電腦、從書桌邊起身之前,我都沒有注意到愛德華已經默默地站在我身後了。

    我正要責備他在我身後讀我寫的東西,這時,我才意識到他根本就沒有注意我。

    他正在打量随便地塞在屋角的用電線胡亂纏繞的扁平黑盒子,不管那是什麼,它的樣子都讓人覺得不健康。

    不一會兒,我就認出來那是去年我過生日時,埃美特、羅莎莉和賈斯帕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車載立體聲音響。

    我已經忘記了我的生日禮物藏在我衣櫥底下布滿灰塵的角落裡。

     “你對它做過什麼?”他驚恐萬分地問。

     “它不願意從儀表闆裡出來。

    ” “所以你感到有必要折磨它?” “你知道我用工具的本事,我可沒故意給它們造成什麼痛苦。

    ” 他搖了搖頭,臉上戴着僞裝的悲劇面具:“你殺了它。

    ” 我聳聳肩,不以為然地說:“哦,好。

    ” “要是他們看到這些會傷害他們的感情的,”他說,“我想你關禁閉倒是件好事情。

    在他們沒注意到之前,我要給你再裝一個。

    ” “謝謝,我不需要花哨的立體聲音響。

    ” “我不是因為你才要換一個的。

    ” 我歎了口氣。

     “去年你的生日沒有得到什麼好禮物。

    ”他不悅地說道。

    突然,他用一張硬的方紙片扇起風來。

     我沒有回答,唯恐我的聲音會顫抖。

    我災難性的十八歲生日——和那些影響深遠的結果一起——不是我有心要記住的東西,我很驚訝他會提到這件事情,他甚至比我對此更敏感。

     “你意識到這個快要過期了嗎?”他問道,遞給我那張紙。

    這是另外一份禮物——埃斯梅和卡萊爾送給我的機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