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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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親,”凱爾出人意料地說,“但我們兩人都知道找到它的人是誰。

    ” 索菲亞轉過頭,驚異而欣喜地望了過去。

    她以前曾見過這位主席,但凱爾似乎從沒有對她表現出過任何興趣。

    現在,這個年長的女人沖她露出了一個微笑——嚴謹一如埃琳·凱爾往常那樣,但充滿真誠。

     “屬于你的時機會到來的,我的孩子。

    ” 随後,聖殿騎士團長老議會的主席走上前,站在阿布斯泰戈工業公司首席執行官的身邊。

    他們一同注視着伊甸蘋果,而索菲亞·瑞金,科學家與蘋果的發現者,則在遠處觀望着:不被歡迎、不被注意、不被期望。

     而當她孤獨、被無視地站在那裡時,她的思緒悄悄回想起那個戴着兜帽,有着她面孔的女人。

     名義上,索菲亞是個英國人,生于英國,并在她生命的最早幾年中居住在那裡。

    但成年後,她隻回去過很少幾次。

    就她的喜好來說,那裡太潮濕也太陰沉了。

     當她還是個小女孩時,她常常問為什麼天空哭得那麼多,是不是因為它也沒有了它的媽媽。

    她從未能甩掉過這個聯想。

    就她所知,那裡要麼是在下雨,要麼将要下雨,要麼剛剛下完雨。

     今晚,情況是最後一種。

    道路漆黑而潮濕,在繁忙的夜路燈光下閃爍着。

    她将車直接停在了她父親下一場表演的場景,聖殿騎士大廳的對面。

     很多類似的車輛也同樣如此。

    為了這重要的一刻,世界各地的聖殿騎士将會在這裡聚集。

    政治家,宗教領袖,業界巨頭,将有近兩千人到場。

     今晚父親的觀衆席将座無虛席。

    索菲亞愠怒地想。

     她走出車外,關上門,穿過街道走向那巨大的石制建築。

    它強壯的線條透露出力量,但仍不失美麗。

    她的一隻手中抓着一疊因為被她緊抓着而變得皺巴巴的紙。

     她穿着一條保守的裙子,高跟鞋,以及一條披肩——全身黑色。

     這似乎很得體。

     當然,警備力量傾巢而出。

    到處都是攝像頭、金屬探測器、嗅探犬和搜查點。

    很快就有人來接待索菲亞。

    在一番倉促而抱歉的檢查之後,她被帶了進去。

     她在一個衣帽間找到了她的父親。

    艾倫·瑞金正忙着在光鮮的薩維街西服外套上傳統的聖殿騎士禮袍,檢視着在鏡中的自己。

     他在鏡中看見她,沖她微微一笑,同時調整着引人注目的領帶。

     “我看起來怎麼樣?” 如往常一樣,他在撥弄袖口。

    她沒有上前幫忙。

     索菲亞打量着他那完美的灰發,以及臉部的線條,他連帽鬥篷上挺括的褐紅色與黑色的褶皺,他胸前獎章上那經典、端正的紅十字。

     “像個聖殿騎士。

    ”她回答道。

     他可能就是沒有注意到她語調中的冰霜,但更有可能的是,他毫不在乎。

     “一個沒有犯罪的世界。

    ”他說,“他們會為此給你頒個諾貝爾和平獎的。

    你最好開始寫獲獎詞了。

    ” “我讀過你的了。

    ” 這一次,他确實注意到了。

    他的動作慢了下來,雙眼在鏡中對上了她的眼睛。

     “然後?” 索菲亞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緊抓的那一疊紙,又一次反感地掃了一眼眼前的文字,随後大聲地念了出來。

     “‘如果我們根除了自由意志,我們就能根除刺客,根除這個威脅了社會幾個世紀的癌症。

    ’” 她的聲音在“癌症”這個詞上停頓了。

    暴力是一種疾病,就如同癌症。

    她這樣對卡勒姆說過。

    而就像癌症一樣,我們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控制它。

     對于她來說,那個癌症是暴力。

    而對于她父親來說,那是刺客們本身。

     她憤怒地翻着演講的剩餘部分:“‘雜種……害蟲……’” “這不是我最好的作品,但它能夠表達重點。

    ”他回答說。

     “你的重點是種族屠殺!”索菲亞暴怒地說道。

     “這是個新開始。

    ” 他的語調平靜、理智。

    當他回頭注視她時,他看起來風度翩翩: “你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索菲亞。

    你現在還看不出來,但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這麼多世紀以來,我們一直在尋找解決方式。

    而你,我的孩子……你消滅了問題本身。

    ” 她一直知道他厭惡刺客。

    他們奪走了她的母親。

    在長大成人的途中,她也憎惡着他們的兄弟會。

    她永遠也不想要另一個家庭承受她的家庭所承受過的——或卡勒姆的家庭所承受過的痛苦。

     多麼奇怪啊,聖殿騎士的孩子和刺客的孩子有如此多共通的痛苦。

     也許比索菲亞至今所知的還要多。

     索菲亞渴望着終結這種痛苦。

    她不顧一切地想要終結它。

    如此不顧一切,她完全沒有注意到,或是拒絕注意到,這件一生中都一直明擺在她面前的事。

     “我們……我……這麼做是為了拯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