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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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能通過他的所有感官經曆這些記憶。

    當他殺死拉米瑞茲時,這對他來說就是真實的,仿佛他雖然就站在這裡的地面上、卻将他的一把刀刃直插進了一個活人的身體。

     索菲亞·瑞金有一個對所有人,哪怕是她的父親都保守着的秘密,那就是她的大多數巨大科學突破不僅僅是源于專注,源于極具紀律性的頭腦和對學習的渴求,它們也同樣源于她的想象力——她是一個孤獨的小女孩。

    對偉大的艾倫·瑞金——聖殿騎士團大團長——來說,她太過重要,不被允許與其他普通孩子一起玩耍,卻又還沒有重要到能讓他察覺,這種玩耍恰恰是她最最渴望的。

     因此,索菲亞·瑞金創造了她自己的故事……給她自己找來了玩伴,那些“幻想的朋友們”。

    因為她喜歡曆史,因而他們就是來自種種不同曆史年代的男孩女孩;而因為她喜歡科學,他們便都是乘坐時空機器來看她的。

     她并沒有發明出一種方式能夠真正地回到過去,但阿尼姆斯提供了科學所能給出的最近似的可能性。

    這名定格地站在房間中央、身材巨大的聖殿騎士,就是她五六歲時所想出的電子所成就的最高結晶。

    這個僅存于一個早已死去的記憶中的人,她賦予其形體與聲音。

     她再度打量卡勒姆·林奇定格着的全息圖。

    他們之間的相似之處也許遠超過他所能夠想象到的。

     而在某種意義上,索菲亞嫉妒他。

     艾倫·瑞金,阿布斯泰戈工業公司CEO,大團長,同時聖殿騎士團内殿團成員;他是一名四海為家的世界公民。

    但他也是個英國人,而倫敦分部是他最喜歡的一個。

    他昨晚剛剛去過那裡。

    因為在那裡處理一些讓人不快的事物,他到達馬德裡的時間比希望的要晚。

    實際上,他一小時前剛剛接到消息,說他被要求于今晚再度返回那裡。

    艾倫·瑞金顯然永不停歇。

     他很高興地看到索菲亞的研究似乎進展得非常順利。

    最近,他非常清楚地得到暗示,并非每個高階騎士都與他以及那些長老意見一緻——而這種勢頭必須被掐滅在萌芽之中,越早越好。

     瑞金不得不承認,他對阿布斯泰戈基金會馬德裡分部的好感幾乎與倫敦分部相差不遠。

     這裡大部分都是索菲亞的世界,而他聽任她在這裡随心所欲。

    但這間辦公室是他的,它反映出他對美和價值的觀點——相稱于他生命中林林總總的站點。

     牆壁上挂滿了優秀的畫作,描繪着騎士團曆史上的各個偉大時刻。

    一張世界地圖裝點着他背後的牆壁。

    小小的綠點代表了阿布斯泰戈的分部,而小白點則标注出騎士團尤為注意的地點。

    在某些城市,諸如倫敦,這些綠點和白點相重疊。

    地圖上方是一排鐘表,展示着每一個主要城市的時間。

     一面繪有紅色聖殿十字的白色旗幟,曾在十字軍東征時由偉大的聖殿騎士團大團長羅伯特·德·薩布萊親自揮舞過。

    這件極特别而珍稀的物品被放置在的盒中矗立在那裡,沐浴于其獨有的光輝之中。

     易碎的皮面書本靜躺在玻璃檔案櫃中,安全地展示着。

    古董武器靜躺在另一個櫃中,其中一些——諸如帶有聖殿十字的盾牌和一排劍——來自于瑞金自己的曆史。

     至于其他的,還有釘頭錘,十字弓,早期轉輪發火手槍,火繩槍以及精密鑄造、外表雕琢得像是精細裝飾的香油瓶的煙幕彈,都是刺客組織所使用的。

     一把弓身上有着華美的雕刻,繪制着寫意的兜帽“英雄”形象,正用他們著名的袖劍輕易解決他們那些穿着十字戰袍的敵人。

    這是瑞金最喜歡的弓箭之一。

    這具如此明确地反聖殿的武器如今卻落入一名内殿團成員的手中,這個事實讓他感到陶醉。

     現在,這些武器是他的了。

    很快,刺客組織本身,或者說他們還殘存的部分,也将成為他的。

     而這将能夠使那一小撮誤入歧途的騎士們重回正軌。

    他懷疑,這是否就是他被召回的原因,是的,他沒有被告知太多。

     今晚,大量的思緒在他腦中翻轉,他安撫自己,并隻專注于進行兩件事:讓他長長的手指在三角鋼琴的象牙琴鍵上,精心地奏出肖邦舒緩的曲調,以及觀看他最近一次于G7[1]會議上的發言。

     “回首過去,”他的影像正在巨大等離子屏幕上誠懇地說道,“很明顯,世界的曆史就是一場暴力的曆史。

    去年,反社會行為所造成的經濟影響達到九萬億美元。

    我們相信今日的人們擁有了極大程度的進攻性,卻找不到合适的抒發途徑。

    ” 在他自己的聲音以及輕柔的音樂聲下,瑞金聽到一種輕微的悉索聲,但他繼續看着錄像。

     “現在,”他的影像繼續說道,“想像一下,如果所有這些錢都能花費在别處——花在教育、醫療、新型技術——” “你覺得我看起來老嗎?”瑞金不再看屏幕上的自己,面對正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