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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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出一人,國公府衛隊隊長,夜摩天速勝。

     隊長直沖而來,在他的觀念裡,夜摩天也該對沖。

    誰想夜摩天轉身。

    看着可任意劈砍的後腦後背,隊長有半秒選擇遲疑,小腹當即中刀,接着雙腳挨砍,不能再戰。

     隊長是職業軍人。

    戰場上編隊作戰,敵我雙方必須面對,無回旋餘地,隻剩速度勁力的較量。

    民間比刀,因有預備距離,假動作成為關鍵,反應一失誤,速度力量無用。

     夜摩天騙了他。

    懾于朝廷武士的威名,原以為自己危險,不料輕易。

    繼而提出再比二場,赢十方和正一品二人性命。

     更改前約,臨時加碼,自己亦感羞恥。

    不料純想良娣答應了:“不用比啦,人你帶走。

    我會從江湖刀客裡選才,再去找你。

    ” 她看出端倪,軍人經驗赢不了他,對付他,得用同類。

    做大事者,皆思路簡明。

    她不跟弱者糾纏。

     辭行,夜摩天問安達:“當年,我好像不是您一直喜歡的小孩?” 安達:“是的。

    你招我讨厭了。

    ” 夜摩天持刀柄碰了一下安達腰刀刀柄。

    不是粟特人禮儀,十歲學刀,安達教的刀禮,刀客間表達感謝的方式。

    學刀時,他是安達最喜歡的小孩,偷偷告訴,是漢人刀法。

     楊家死屍在後山挖坑焚燒,清理戰場的方式。

    人體本是燃料,混一點枯草做引火,火苗會鑽到人體内,螞蟻食象般慢燃,二日後止火,人形還在,白如海上浮沫。

     人形一碰即破,裡面是褐色骨頭,研磨後是極其明豔的紅色顔料,做婦女唇紅,價格高昂。

     在六朵帶領下,十方尋速兒和相撲男屍身,大坑裡見不到火焰,熱度讓人走不到坑邊。

    隐約看到速兒,緊握楊家權柄,躺在相撲男屍體中間,女人出嫁般鎮定端莊。

     不确定真看到她,或許是腦中幻象,十方落了淚。

    身後響起文散春聲音,跟夜摩天說:“我跟你比刀,賭這女人。

    ” 他跟來了。

     夜摩天抽刀即回鞘,刀光一閃,算是輸了。

    學夜摩天跟安達的樣子,文散春刀柄碰了下夜摩天刀柄,男人間的謝意。

     夜摩天問十方給了他,不怕讓妹妹殺了?他說人是比刀赢的,殺她要先赢他,國公府武士誰敢赢他? 暗祝她有了歸宿。

    夜摩天離去。

     十方話響起:“趙國公,貴賤有别,你我無緣,我不想了。

    ”文散春說會履行婚約,十方:“論貴賤,是給你面子下台,你人不行,别想了。

    ” 文散春冷笑,一直想活得輕賤,輕賤到來,卻如此難受。

    三名相撲女留下,火停後揀速兒和相撲男骨灰,她追上夜摩天。

     雜造局,難以離開。

    夜摩天去看二十二年前被他傷害的黑海女了。

    二十二年,沒覺得這麼久。

     她在雜造局的任職,是看管安達新收養的孤兒,正陪着夥孩子,堆沙子玩。

    從小覺得她有點傻,傻的人,不易老。

    她擡頭,差不多還是當年的臉。

     六朵在旁介紹:“支爾哈朗。

    ”夜摩天舊名,珍貴的禮物。

    她笑了,眼角無皺紋。

     從小在孤兒群體裡受欺,讓她青春剛到,即挑上個體大一圈的工人。

    工人睡女人狠,打騾打馬一般,她是受保護的快慰。

     工人遭夜摩天刀劈後,傷未好,揪她上床,睡過一場,不久便死了。

    她又找上别的工人,許多工人。

    她不找一塊長大的孤兒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