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體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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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多了。

    ”羅裡還嘴道,“态度堅定。

    ”此刻他也态度堅定地望向某個部位。

    她拉緊了自己的外套。

     “不要這樣。

    ”我說。

     “什麼?” “你知道的。

    ”我轉過去面對着霍蘭德夫人。

    那天下午我專門提前收工回家,刮幹淨了胡子,穿得整整齊齊,但這并不代表我就沒有絲毫倦意,“如果你這次不把他開除,我就要從這張桌子上跳過去,撕掉你那校長的徽章,挂到我身上,然後親自把這個小兔崽子開除!” 羅裡激動萬分,差點就鼓起掌來。

     克勞迪娅·柯克比陰沉地點了點頭。

     校長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徽章。

    “呃,我,呃,并不确定——” “照做就行了!”羅裡大喊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确實照做了。

     她按照程序填寫了所有的書面材料,也提出了可以選擇周圍其他學校的建議,但我說我們不需要那些,他要去工作。

    我們握了握手,就是這樣了,我們把她們都甩在了身後。

     快回到停車場時,我又跑了回去。

    這樣做真的是為了我們,還是為了再見到克勞迪娅·柯克比?我敲了敲門,重新進入那個房間,她們兩個都還在屋子裡,還在繼續交談着。

     我說:“柯克比女士,霍蘭德夫人,我要向你們道歉,很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還有——謝了。

    ”這樣做很瘋狂,我開始流汗。

    她臉上流露出了真誠的憐憫,我看着她那一身套裝,那副金色的耳環,以及小小的圓環反射出的金光。

    “還有——很抱歉現在才問這些,但是我之前一直都糾結于羅裡的狀況——都還沒來得及問亨利和克萊的表現怎麼樣。

    ” 霍蘭德夫人示意柯克比女士回答。

     “馬修,他們表現得不錯。

    ”她站了起來,“他們都是好孩子。

    ”她微笑起來,眼睛一眨不眨。

     “信不信由你,”我向門口點了點頭,“外面的那個也是。

    ” “我懂的。

    ” 我懂的。

     她說我懂的,這句話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仿佛都伴随在我左右。

    我走出了門,仿佛聽到了這句話的回音。

    我多希望她也能走出來。

    我身體前傾,肩膀差點撞到牆上,但是我隻聽到了羅裡的叫喚聲。

     “喂,”他說,“你到底還來不來了?” 我走到車旁,他問道:“能讓我開車嗎?” 我說:“你想都别想。

    ” 這周快結束的時候,他已經找好了工作。

     *** 冬天結束,春天來到。

     克萊的跑步速度還是很慢。

    在一個星期天的早晨,發生了一件事。

     自從羅裡找到一份汽車钣金工的工作之後,他就對喝酒這項事業格外上心。

    同時,他開始與身邊的各種女孩約會,他總是很快和她們搭上話,然後又和她們分手。

    他談到了很多女生的名字以及對她們的觀察,我記得有一個叫帕姆的女孩,她一頭金發,有很嚴重的口臭。

     “見鬼,”亨利說,“你跟她說了嗎?” “是啊,”羅裡說,“她直接扇了我一巴掌,然後甩了我,還問我要了一顆薄荷糖。

    好吧,可能不是這個順序。

    ” 早上的時候他會跌跌撞撞地回到家裡。

    發生這件事時已經是十月中旬某個星期天了。

    那天,克萊和我正要跑到博恩巴洛公園去,卻看見羅裡跌跌撞撞地回來了。

     “老天,看看你這副樣子。

    ” “是啊,說得不錯,馬修。

    謝了。

    你們兩個混蛋要到哪裡去?” 這就是典型的羅裡的作風: 穿着牛仔褲和一件被啤酒浸泡過的夾克衫,但能毫不費力地跟上我們——也經常跟我們一起去博恩巴洛公園。

     旭日東升,黎明的曙光掠過整個看台。

     我們先一起跑了第一個四百米。

     我對克萊說:“埃裡克·利德爾。

    ” 羅裡咧嘴笑起來。

     那是一種下流的傻笑。

     跑到第二圈時,他鑽進了樹叢中。

     他得解決一下生理問題。

     跑到第四圈時,他直接睡着了。

     但是在跑最後一個四百米之前,羅裡似乎快要清醒過來了。

    他看了看克萊,又看了看我。

    他輕蔑地搖了搖頭。

     在如同火焰一般鮮紅的跑道上,我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他又一次露出了那種傻笑。

     “你錯了,”他說,他的眼睛瞥向克萊,但是這一輪的攻擊顯然是沖着我來的,“馬修,”他說,“你是在開玩笑吧?你肯定知道為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