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賽道的凱麗·諾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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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級賽事中徹底失敗、隻獲得了第七名的庫塔曼德拉整個夏天都被停了賽。

    等複出的時候,它的騎師換成了凱麗——接下來的四次比賽中,三次拿了冠軍,一次拿了第三名。

     現在她已經成了頗受歡迎的賽馬騎師。

     對于克萊而言,生活還是徘徊在收音機與河床、城市與環繞地之間。

     阿馬赫努河保持着沉默。

    他在廚房裡聽了很多故事——那天晚上,在他詢問了有關《奴隸》和《大衛》的事之後,他們熬了個通宵,喝了很多咖啡。

    邁克爾告訴他當年找到那本日曆的故事。

    上面有艾米爾·紮托貝克、愛因斯坦,以及其他各位男士。

    曾經有一個女孩踩碎了另一個男孩的宇宙飛船,上英語課的時候坐在他的斜前方。

    她有一頭及腰長發。

     他不像彭妮一樣那麼擅長描繪細節——畢竟來日方長,他不會用盡全力——但是他真的在努力講述,而且講的都是實話。

    他說:“我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沒有跟你講過這些。

    ” “如果你一直待在家裡,”克萊說,“你就會講到這些的。

    ” 他這樣說并不是想要刺激他,他隻是想說如果他能等到他再長大一些,就應該會告訴他這些故事了。

     畢竟你現在正在跟我講述這些故事。

     克萊相信他會懂得自己的意思。

     等他們談起《大衛》和被困在大理石裡的《奴隸》時,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那些扭曲的、奮力掙紮的軀體,”邁克爾說,“正拼命想要從石塊裡掙脫出來。

    ”他說自己已經有幾十年沒有想起過這些雕塑了,但不知為何他們一直存在于他的記憶深處。

    “我想要像大衛一樣尋找到那種偉大的意義——哪怕隻有一瞬間,我甚至願意為之付出生命。

    ”他看着面前男孩的雙眼,“但是我知道——我知道……” 克萊回複了他。

     這句話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沉重的打擊,但他不得不說出來。

     “我們過的,是奴隸的生活。

    ” 他們一無所有,這座橋是他們的全部。

     然後就是一月中旬的那個星期,山間下起了雨,阿馬赫努河的河水開始上漲。

    他們看到陰雲密布的天空壓陣而來。

    他們站在露天的腳手架上,站在笨重的木質臨時支架上,大雨瓢潑而下。

     “這一切都有可能被大雨沖走。

    ” 克萊很平靜,但也很笃定。

    “不會的。

    ” 他是正确的。

     河水隻漲到胫骨那麼高的地方。

     似乎是這條河在提前進行演練。

     以阿馬赫努河獨有的方式進行熱身。

     整個三月,城裡都在為秋天的那場嘉年華會一點點做準備,這一次,一級賽事已是她囊中之物。

     因為她有庫塔曼德拉。

     複活節後的星期一,第八場比賽,在皇家軒尼詩賽馬場舉行。

     這場比賽就像吉姆·派克當年拿下墨爾本杯的那次一樣扣人心弦。

     當然了,在那個複活節的小長假,克萊回了趟家,但在這之前幾天,他還做了另外一件事: 他走進波塞冬路的一家配鑰匙、修鞋子、進行現場雕刻的小店。

    裡面有一位老人,胡須雪白,就好像穿着工裝的聖誕老人。

    當他看着那個芝寶打火機時,他說:“哦,我記得這個。

    ”他又搖了搖頭。

    “是的,就是這個了——第五賽道的鬥牛士。

    是個女孩……在打火機上刻這種字挺奇怪的。

    ”但是他不再搖頭,反而點了點頭,“但是很讨人喜歡。

    ”他遞給克萊一支筆和一張紙。

    “寫得清楚一點。

    你想刻在什麼地方?” “想刻兩句話。

    ” “來,給我看看。

    ”他一把抓過那張半透明的紙,“哈!”他不再點頭,又一次開始激烈地搖頭,“你們這些孩子真的是瘋了。

    你居然知道金斯頓·唐?” 他們當然知道金斯頓·唐。

     “也許吧,”克萊說,“在第一行字下面刻上第八賽道的凱麗·諾瓦克,另一句話刻到另一面上。

    ” “聖誕老人”先是微微一笑,繼而放聲大笑。

    “明智的選擇。

    ”但是他并沒有發出聖誕老人一樣“嚯——嚯——嚯——”的笑聲,更像是一種“呵——呵——呵——”的聲音。

    “金斯頓·唐不可能赢的,啊?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會懂的。

    ”克萊說。

     “好吧,确實,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 老人開始雕刻。

     等他離開商店,那個念頭才突然冒出來。

     自從第一次離開家,來到河邊,他就在想那些錢——亨利給他的那一大卷錢——應該隻能花在造橋上。

    但是那筆錢注定要花在這個打火機上。

    他一共花了二十二美元。

     在阿爾切街十八号,他把剩下的厚厚一沓錢塞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