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城市+水+罪犯+拱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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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找的。

    ”克萊轉過頭去面對着他,被他身上打架留下的痕迹震驚了。

    特别是他的嘴唇,簡直慘不忍睹;他的顴骨像是被烤焦了一樣。

    “但我不确定你是怎麼一回事。

    ” “哦,”亨利歡快地說,“我也是自找的,老夥計,一回事兒。

    ” “然後呢?”這回是我開的口,此刻我站在起居室正中央,“你還要不要告訴我們這該死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馬修,”亨利歎了口氣,“你還讓不讓人看電影了。

    ”但他心裡清楚得很,如果他讓施瓦茲和斯塔基(結果斯塔基的小女朋友也來了)摻和進來,就輪到我來搞定這一切了。

    “先生們,是這樣的——”他咧開大嘴,露出牙齒,滿嘴鮮血,好像剛被屠夫拿刀收拾了一通,一片血肉模糊,“如果你們有一天也想變成我這個鬼樣子,隻需要一個自帶鐵拳的金發童子軍隊員、一個滿嘴臭氣的無賴外加這個無賴的女朋友就夠了,這女孩子一個人的勁兒比他倆加起來都要大……” 他還要繼續往下說,但沒能這樣做,因為在接下來的幾秒内,當《光棍俱樂部》裡的鬧劇越來越逗時,整個客廳都震蕩起來。

    當時,他傾着身子向前踉跄了幾步,徑直越過了我,整個人砸在電視機上,把電視撞到了地闆上。

     “該死的!”羅裡尖叫了一聲,“他把有史以來最偉大的電影給毀了——”但他離得最近,很快就撐住了亨利,不過他沒能及時搶救那些棋牌遊戲。

    鳥籠也沒能幸免,晃了幾下便落到地上,好像體育場響起的一陣刺耳的掌聲。

     很快,我們都蹲在他身旁,地毯上一片血迹,以及零散飄落的貓毛。

    也有狗毛。

    天哪——邊上那一撮是騾子身上的毛嗎? 亨利一動不動,渾身冰冷。

     他蘇醒過來,首先認出了湯米。

    “小湯米,是你吧?愛撿寵物回家的小家夥——你是羅裡,人肉炮彈和人肉鎖鍊合而為一。

    啊,你是馬修,對吧?可靠先生。

    ”最後,他語氣憐愛地說:“克萊頓,微笑者。

    你仿佛離開了好多年,我跟你講,好些年啊!” 這一切都讓人印象深刻。

     電視裡還放着電影,隻是屏幕已經倒在地闆上了。

    鳥籠歪歪斜斜,籠子門也不見了——更靠左的地方,窗戶旁邊,魚缸被整個掀翻了。

    我們是在魚缸灑出來的水馬上就要沒過腳背時才發現不對的。

     亨利還在努力扭頭想要看看電影,我們其他人卻都盯着鴿子T,看它從籠子裡爬出來,落在地闆上,越過金魚,一路走向前門。

    很明顯,這隻鳥心裡跟明鏡似的——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這個地方根本沒法待。

    當然,除此之外,能看得出它已經氣急敗壞了。

    它一邊走一邊半撲閃着翅膀,一邊走一邊半撲閃着。

    它就差沒拎個行李箱了,甚至回頭張望了一下: “得了,我受夠了。

    ”它看起來就像是在這樣說着,臉龐因為激動漲得青紫。

    “我反正是要走了,你們這群人——祝你們走運吧。

    ” 至于那條名為阿伽門農的金魚,它笨拙地在地上來回撲騰,拼命張大嘴吸氣,希望獲得水分;它就那樣在地毯上蹦來蹦去。

    魚缸外面也肯定有水源充足的地方,它要是找不到,那就真的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