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關燈
因此而破滅。

     我到達大門口,徑直朝别墅走去。

    陽光下,别墅與農舍并立,門戶緊閉,空無一人。

    我使勁搖動落地百葉窗,又試了試别的窗戶,但是一個也打不開。

    我不停地環顧四周,這不是因為我真的感覺到有人在監視我,而是因為我覺得自己應該有這種感覺。

    他們一定在監視着我,可能就在别墅裡面,在百葉窗後面的黑暗中偷笑,距我僅四五英尺之遙。

    我走過去俯視私家海灘。

    烈日下,海灘、碼頭、泵房、舊橫梁、陰影中小港灣的出口處,一切依舊,但是沒有船隻。

    我走到波塞冬雕像那裡,寂靜的雕像,寂靜的樹林。

    我又走到石崖旁,到了上星期天和朱莉坐在一起的地方。

     大海死氣沉沉。

    微風吹過,海面上泛起層層漣漪。

    星星點點的沙丁魚群,排成深灰藍色的陣容,時寬時窄,從微微發光夢幻般的海面上緩緩遊過,曲折前進,攪動了海面。

    此時的大海似乎成了培養腐爛之物的溫床。

     我開始朝着有三座農舍的港灣走去。

    東邊的景色進入我的視野,我來到了布拉尼的鐵絲網前。

    這裡的鐵絲網同其他地方的一樣,也都生鏽了,隻是一個象征性的障礙物,實際上起不了多大作用。

    鐵絲網後面不遠處,有一處内陸懸崖,地面陡降六七十英尺。

    我彎下腰,鑽過鐵絲網,沿着懸崖邊緣走向内陸。

    有一兩個地方可以費點勁往下爬,但是到了底下,有一處叢林荊棘密布,藤蔓交錯,無法穿越。

    我來到了樹籬西面通向大門的地方,那裡沒有被打翻的石頭,看不出發生過什麼的迹象,鐵絲網也沒有明顯的破口。

    我順着懸崖到了地面平坦之處,終于走上了那條人迹罕至的小徑,我前次到農舍區來的時候曾經走過這條路。

     沒過多久,我已經走進了農舍周圍的小橄榄園。

    我一邊穿越橄榄樹林,一邊注意觀察三幢粉刷過的農舍。

    奇怪的是沒有看到一隻雞,也沒有見到一頭驢。

    連狗都沒有,以前是有兩三隻狗的。

     農舍均為平房,其中有兩幢相互毗連。

    兩家的前門都上了闩,闩把上還上了挂鎖。

    第三家的門看上去似乎比較容易打開,但是推進去一英寸之後再也推不動了。

    裡面有木條橫闩着。

    我繞到屋後,後門也上了鎖。

    但是在房子另一面的雞棚上方有兩扇百葉窗較松動。

    我透過髒兮兮的窗戶往裡瞧,裡面有兩張藤椅面木椅,一張舊銅床,床中間被子疊得四四方方,牆上挂滿了照片和畫像。

    窗下是一張嬰兒床和一隻大旅行箱。

    在我面前的窗台上,一個葡萄酒瓶裡插着一支棕色的蠟燭,還有一個蠟菊做的破花環和一個生了鏽的鍊輪,以及積累了一個月的灰塵土。

    我重新把百葉窗關緊。

     第二座農舍的後門也上闩加了鎖。

    但是盡管最後那扇門也上了闩,但隻用了漁繩拉下來拴住。

    我劃了一根火柴。

    半分鐘後,我便進入了農舍,走進一間寝室。

    黑漆漆的房間裡沒有發現任可疑的東西。

    我來到廚房,又到了前面的起居室。

    起居室裡有一個門直通隔壁農舍,那裡也有一個廚房,過了廚房又有一個發出黴味的寝室。

    我打開一兩個抽屜,一個衣櫥。

    那些農舍是典型的貧困島民的家,不可能是僞裝的。

    奇怪的是它們竟然空無一人。

     我走出農舍,用一段金屬絲把闩把系好。

    大約五十碼之外,我看見橄榄樹林裡有一個刷成白色的廁所。

    我走了過去。

    地上有個坑,坑口橫着一張蜘蛛網。

    一摞顔色發黃的希臘報紙,扯得四四方方,挂在一根生鏽的釘子上。

     一無所獲。

     毗連的農舍旁邊有一個地下蓄水罐。

    罐頸粉刷過,旁邊有一隻系着繩子的舊木桶。

    我打開木頭罐蓋,把木桶放了下去。

    清涼的空氣,像被囚禁已久的蛇,一下竄了上來。

    我在罐頸上坐下來,大口大口地喝水。

    蓄水罐的水新鮮清純,其甘甜是自來水的中性味道所無法比拟的。

     一隻紅黑相間的跳蛛色彩鮮豔,順着井棚邊緣一蹦一跳地沖我來了。

    我把一隻手放在它的途中,它一下子就跳了上去。

    我拿近一看,它的黑色小眼睛像螢火蟲。

    它的大方頭左右轉動,那神态和康奇斯在戲弄他人的時候很相像。

    我看到這一隻跳蛛跟以前聽到貓頭鷹的叫聲一樣,産生了一種怪異的恐懼感,以為它就是巫術變出來的。

    康奇斯像幽靈一樣,無處不在,難以逃避。

     當我明白無誤地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時,我一下子被徹底擊垮了。

    我原以為他的“實驗”非有我參加不可,但是情況可能并非如此,我參演的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情節,一旦我試圖在劇中獲取更加突出的地位,立即就被抛棄了。

    使我最為惱火的是我發現自己竟然和米特福德被歸入同一範疇,而且沒有任何明确的解釋。

    同時我也感到恐懼,簡直就像患了嚴重的多疑症。

    雖然他可能編造了某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