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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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禦鈍流’修為還不到家。

    那木可是火焰流的頂尖高手。

    何況,一會兒,我要盡全力擾亂他們,沒有餘力給你療傷了。

    而你,必須要靠自己的力量殺掉他們三個。

     “本來,也許我一開始就可以召喚來布雷諾森林裡所有真正強悍的生靈。

    它們是我可以役使的。

    但這是你們人間的戰鬥,我不想讓它們平白沾上與己無幹的仇恨,陷入殺戮,陷入死亡,所以我不想。

    ” “所以你要想清楚,也許今晚,我們都會死掉的。

    ” ——死? 亞述聽他提起了這樣一個字。

     死是什麼?是一道截然的判決有無的鋼刃還是僅為一種過渡,從一場無望的延挨過渡到另一場無望的延挨? 變成鬼嗎?變成那男孩兒口裡所說的那種半污濁的事物? 亞述搖了搖頭:“沒錯,也許今日就是你我的死期。

    ” 然後,他的眼睛笑了:“可是,到現在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 “名字?”這回輪到那男孩兒吃驚了。

     “不錯,名字。

    我聽到哲人說,名字是我們呼喚别人回家的路。

    如果到了另一個世界,如果我還是如此渴望見到你,而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那麼……” 那個男孩兒哧哧地笑了,打斷了亞述的話:“沒有那麼。

    如果我們能解決掉呼汗旅,如果我們能夠活到明天,那我就告訴你。

    否則,我将死去,我死去後,想去一個沒有任何生靈記得我的空間,也讓我在這世界裡所有的一切都就此潰爛。

    ” 亞述聽着他的話,又一次看到這個男孩兒強悍背後的軟弱,與軟弱盡處的強悍。

    看來,今夜的局勢就是冷靜如這個魔童也判斷不出有多兇險,否則,他不會說出這樣發自内心的語言。

     脊骨橋到了。

     他們先潛在暗影之内。

     “我可以給你制造一個機會。

    但記着,隻有一個機會。

    ” 子夜時分終于到來。

    羅亭他們已在咬牙守着最後一道防線。

    他們幾乎以為,那個男孩兒魔法師永遠不會來了。

     但這時,天空忽然有鷹啼傳來。

     那鷹一到,突然下沖,一撲就撲向索多肩頭那隻召回的烏鴉。

     烏鴉一驚,嘎然而叫。

     連伊法在緊急的戰鬥中都忍不住發出一聲歡呼:“來了!” 大個子列夫在血迹中擡起他的眼,他的表情中露出歡笑。

     隻聽得河谷轟鳴,一股激流湧起,泉水似的,一次高過一次地向天空中激蕩。

    那是自然的力量。

     水花飛濺中,就見到那隻蒼黑色的鷹搏擊而下的身影。

     索多肩頭那邪惡的烏鴉卻猛地一揚頭,它的一隻陰碧的眼居然飛了出去,這一擊,就擊在了那隻鷹的胸口。

     隻聽得那鷹哀鳴一聲,奮力後退。

     可烏鴉的身影追擊而上,一啄就啄入了它的心髒。

     空中,隻見到那鷹墜落的肉身,翅羽凋零。

    它在墜落中死去,可那邪惡的烏鴉還不肯放過它,在它的墜落過程中還向它身上的鋼翎叼啄過去。

     索多的臉上挂着一個猙獰的笑。

    他知道,對方的法師來了。

     可他也太高看了自己這隻身經百戰的烏鴉,以為如此的偷襲就能成功嗎? 伊法低歎了一聲。

     就在這時,那墜落的鷹的肉身裡,忽分化出一隻鷹的虛影,好像那隻鷹的靈魂正在破體而出,它振翅上飛,然後疾速地斂翅而下。

     索多發出了一聲驚叫。

    他叫聲未竟,那疾撲而下的靈魂之鷹就已啄瞎了他愛如性命的烏鴉的雙眼。

     索多大怒,召魂杖揮起了白骨的旗幟。

     但接下來的一切羅亭、列夫與伊法他們卻看不到了。

     因為,他們隻見到谷底的激流越湧越高,漫過了橋頭,隔斷了呼汗旅的後續兵力,把一小撮敵人,約有二三十個鐵流人隔斷于橋頭他們堅守的一端。

     機會來了。

     伊法的目光振奮,他一躍而出。

    他這次躍出,卻在自己身上拔出了七柄匕首。

    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把七柄匕首同時運用的。

     他仰頭呼嘯:“兄弟們,放手一戰的時候到了!” 沒錯,亞述與那男孩兒已經發動。

    但這一次,卻是那個男孩兒首先沖上。

     他一沖上,脊骨橋頭就響起了他召喚而來的生靈怒吼。

    震天動地的怒吼聲中,他的身影挾着食指的銀光,如一道驚虹似的掠入呼汗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