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馬球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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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道:“怎麼,你還約了幻少師?” 李淺墨低聲道:“他身懷家國之恨,一直無緣面見聖上陳情。

    我想,若有這麼個機會,成全一下他也好。

    ” 索尖兒苦笑着搖搖頭:“看來,兄弟我今日攬不得全功了。

    不過你,可也真是個濫好人。

    ” 李淺墨隻有微笑而已。

     快到和光校場時,天色已經擦黑。

    隻見校場四周,早已珠燈長懸,油炬高舉,照耀得一個球場亮如白晝。

     索尖兒身為長安城包打聽的首領,自然早聽聞過這個馬球會,隻是他一個苦哈哈,一直未能身赴其會。

     今日,李淺墨叫了他與嗟來堂下的兄弟同來護駕,如此場面,他們自要打扮得鮮衣怒馬。

    有趣的是,嗟來堂那一衆小混混聞說此等熱鬧,早搜羅來了好多傩戲的面具,這時已個個戴在臉上。

     分給李淺墨戴的卻是照着當年蘭陵王的面具做的,整張面具是由青銅制就,份量不輕,看着青面獠牙,好不吓人。

     他們要隐藏身份,所以面具選的也格外誇張。

     卻見和光校場外已集聚着好多人,幾乎人人都戴着面具,哪怕如此,也隐隐分得清各人的身份。

    那些腰身颀長、身形便捷的看來頗似教坊子弟;而那些玉勒金鞍,于球具上極講究的,不外長安城中的貴族少年;也有些人衣飾簡陋,舉止樸拙,看來卻是市井間的闾裡小子,他們專職此戲,心态緊張,因為他們是要以此博彩謀生的;另有些五陵豪俠,雖戴着面具,也個個顯得意态遄飛,語笑無忌。

     燈火照亮了這一撥一撥人臉上的面具。

    李淺墨等人都是頭一次到來,見到如此熱鬧景象,不由都小小吃了一驚。

     隻見滿場中人,攢三聚五各聚成團,想來是彼此配合熟了的團隊。

    卻聽耿直一笑:“果然和當日大野蒿萊的局面大是不同了。

    ” 他在與會中人身上看到的,想來是他同樣有過的想照亮自己年青生命的熱力與渴望。

     索尖兒一拍手,他手下的嗟來堂子弟已各自散開,他們要潛身四周埋伏着,以發覺警情,好預告消息的。

     耿直也目光灼灼,四處張望。

     他出身大野英豪,陣前軍中,也曾十蕩十決,這時目光如炬,一時忙着将他柳葉軍麾下安排在緊要之地。

     李淺墨看了一眼場中,不由大是不解,低聲沖方玉宇道:“這麼多人,一會兒卻怎麼上場?要是這些人都要一隊一隊比過,就算比到天亮,隻怕仍完結不了吧?” 方玉宇微微一笑:“看下去便知。

    ” 說時,卻見幻少師帶着男裝的魍兒與木姊,已悄悄行到場邊停下。

     他從懷中掏出一個水晶更漏,那水晶更漏很大,奇的是,裡面裝的卻不是沙,而是水。

     他小心地把那個更漏倒置在地上。

    方玉宇朝他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笑道:“還要等上一小會兒,據說,是酉時開場,現在隻怕也快到了。

    ” 果然,酉時方屆,就見場中躍出一馬,那馬上人青衣青帽,戴着一個羊皮面具,似是這賽會的主持者。

     隻聽他笑道:“不多說了,咱們還按老規矩。

    ” 說完,就見他燃起一盞孔明燈來。

     那孔明燈制作也頗簡單,通體皆素。

     燈一燃,不一時,熱氣鼓漲,那燈就向空中飄去。

     此時,卻才見出那燈制作的精巧處:隻見它并不飄得過高,隻是在空中三丈許處,正懸在場子上空,微微随風飄蕩。

     原來那孔明燈下還懸的有東西,卻是一個精巧的銀鈴。

    那銀鈴在空中時不時微微作響。

    李淺墨一時還不解何意,卻見那主持者微微一笑,随手一比:“從這裡開始,繞場子由東到西,各隊派出一人試擊,能中銀鈴者即是今晚的參賽者了。

    ” 四周隻聽得一片籲聲,似乎都覺得這題目太難,全無把握。

     那主持者所指的頭一隊,卻是一群渾身绮羅的貴族子弟。

    隻見那數人小小商量了下,就派出一人。

    那人騎馬執杖,步入場中,深吸了一口氣,方沖那主持者示意。

     那主持者伸手一抛,就抛出個通紅的馬球來。

     哪怕場中亮如白晝,那馬球畢竟小,遠遠看去,隻似一個小紅點,速度卻快。

    卻見馬上那少年喝了一聲,揮杖一擊,倒是打中了那球,可沒控制好方向,球直向場邊飛去。

     卻聽得場外一片笑聲,有人擡手接住,随手回擲給主持者,笑道:“這等技藝,還是回永達坊再練幾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