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大食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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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聽一個聲音哈哈大笑道:“幻少師,别關門,我來了!”說着,隻見黃影一閃,卻是那黃衫客一挺身子,躍進了屋子。

    他毫不客氣地就在那幻少師對面坐下,一雙環眼直盯着幻少師,手按着已收入鞘的刀,冷笑道:“這該是,咱們兩人之間的第三次見面了。

    ” 幻少師默然不答。

    卻聽黃衫客嘿聲道:“前兩次,你都仗着些鳥幻術,輕易就奪下了我手中之刀。

    可這次,我帶了這把刀來,卻看你如何奪去?” ——李淺墨不由暗道:原來這黃衫客與幻少師之間早有恩怨,怪不得他如此在意這把可用來破除幻術的用舍刀。

     卻聽黃衫客語帶要脅地道:“我家主人吩咐我問你的那句話,你到底想得怎麼樣了?今日,我卻定要問出個結果!”隻見那幻少師緩緩地搖了搖頭。

     一場熱鬧散盡,眼看着另外一場熱鬧即将登場,可小屋外面圍觀的衆人卻似乎一下失去了興緻。

    适才為那龍象足音的幻象所摧,幾乎屋外的所有人等都覺得自己在生死之際打了個回轉。

    這時心慌之下,人人不欲再留下來,隻見小屋外面圍觀的衆人一時散去了七七八八,剩下還在看的除了李淺墨與珀奴就沒兩個了。

     這時場中一空,李淺墨注目望向屋内,心中隻是不解,來自東海的黃衫客與出自西域的幻少師之間會結下什麼怨仇? 黃衫客口中的主人分明是指虬髯客。

    而虬髯客卻要問幻少師一句什麼話,隻不知那幻少師為何不肯答應。

     這些日子久居長安,李淺墨見慣了那些灰牆烏瓦,仿佛四周都是牆壁,仿佛人生就隻這麼大了,長安城也就隻這麼大了。

    這時一念之下,隻覺整個天下原來還如此之大,東海之波,西域之華,竟都在這個古都長安彙聚。

    看來這個長安城,是越來越好玩了。

    卻見黃衫客神色微怒,冷聲道:“你們家園将破,我家主人好意要與你重振家國,你卻為何這般不領情?難不成,由着大食人的鐵騎踏破你們昭武九姓的故國,就要較我主人插手來得好些麼?” 李淺墨心頭隻覺轟然一響:原來自己猜得不錯,那幻少師果然出自昭武九姓!他心頭之所以如此震動,卻是為了柘柘。

    他擡眼一時向西北方向望去,柘柘這一去也好久了,如今卻是身在何處?她當日引得馬瑰老等一幹響馬西去,重歸家園故土,卻不知她此時過得可好?是否當真已掘出了陳後主郁華袍圖中所藏之寶,此時正在故鄉,千金散盡,招兵買馬,立身在大月氏、突厥人與薛延陀等種種騎兵的簇擁中,為了她的那個故國而在濺血拼殺嗎? ——而在大食人的鐵蹄之下,她的故園,果然還在嗎? 幻少師卻依舊搖了搖頭。

     隻聽黃衫客怒道:“那就讓我看看你如何再逃得過我的用舍刀去!” 卻見那幻少師終于緩緩睜開眼。

    他神情疲憊,眼中已沒有适才鬥法時一雙妖瞳呈現的異象,隻見他兩片薄薄的嘴唇輕啟,溫言道:“這一次,你的刀注定還是要被奪去的。

    ” 這話聽來自負已極,偏他臉上,全無什麼自負的神色,隻是如一個靈巫一般說出這句闆上釘釘的預言。

     卻見黃衫客臉色一變,想來他在這幻少師手下吃過大虧,不由得就露出全神戒備的神色來。

    那幻少師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讓黃衫客忍不住繃緊了神經。

    好一晌,兩人都不言不動。

    良久,才聽那幻少師道:“我提醒你了,可惜你依舊不信。

    隻是你防備錯了人,我隻說今天你的刀依舊會被奪去,卻沒說奪刀的人是誰。

    ” 黃衫客臉上神色猶似不信。

    他早吃過這幻少師的虧,隻道他是在用言語打亂自己的心思,自己隻要稍一岔開心神,隻怕他那讓人防不勝防的幻術就又要把自己攪得個五迷三道的。

     卻見幻少師唇角微噙一笑,低聲歎道:“看來,我說什麼你都不願信的。

    可你看看自己懷中,那刀、現在還在嗎?” 黃衫客終于忍不住一垂眼。

    至此他才驚覺:就在自己全神防備那幻少師之際,卻已中了他人計較,自己膝上此時,可不空空如也?那把他好容易才奪回的用舍刀,此時竟已不見了!他一驚跳起,大怒道:“小雜種,還我刀來!”卻見幻少師唇角噙笑,目光望向了門外。

     黃衫客一回頭,卻見遠遠的人影一閃,那個熟悉的李淺墨的身影已在街頭轉角處一閃不見。

    他的手裡,拿的可不正是自己那把寶貝已極的用舍刀? 黃衫客再也按捺不住,口中喝道:“姓李的,把我的刀……還來!”說着,他身子一騰,就已疾追而去。

     原來李淺墨看到黃衫客與幻少師對峙時,還在暗笑他堂堂一個大漢,居然被一個幻師吓成這等模樣。

    這時,卻見那幻少師若有意若無意間瞥了自己一眼,心中不由猛地醒過神來:此時再不出手,更待何時? 他羽門功夫,本以飄逸輕靈之名聲震天下,何況此時黃衫客被那幻少師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隻見李淺墨輕輕一閃,已閃入門中,他足不沾塵,趁着那幻少師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