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枇杷女

關燈
“小子你不好!”滿場俱靜後,虬髯客忽然指着李淺墨,臉上作色道:“你愛算計人,這也罷了,居然還算計到老夫頭上!”說着,他看着李淺墨,環眼圓睜,久久無話。

     見李淺墨不為所動,他突然又加了這麼一句:“要不,我捧你做皇帝吧?” ……原來那日,虬髯客獨坐參合莊中,突然莊中警報響起,卻是有人闖莊。

    那闖莊之人隻為傳書遞柬。

    他手下人說看那來人留柬後遠去的身影,卻似當初曾會過一面的李淺墨。

     當時虬髯客打開請柬,一看之下,不由得哈哈大笑。

     原來那請柬上隻有三個大字:嗟,來食! 為了這麼古怪的邀語,虬髯客一時好奇心起,所以今日特來赴了“嗟來堂”之約。

    沒想随手之下,居然化解了辛無畏等對索尖兒的催逼,也算幫了索尖兒與李淺墨一個大忙。

     所以這時他說李淺墨不好,有意算計于他。

     李淺墨也是早已猜知,似虬髯客這等人物,如果正經相請,隻怕斷請不來的,越是胡鬧,他隻怕越是喜歡。

     李淺墨聽他說自己是“壞人”時,隻莞爾一笑,聽他又提及什麼“做皇帝”,忍不住一邊笑一邊略微搖頭。

     卻聽虬髯客道:“我倒忘了,你是那小骨頭的徒弟。

    羽門的功夫,專講究什麼養氣修身,綿裡針的。

    你們都一貫溫吞吞的脾氣,這些男兒好漢的大志向、偉事業,想來你不懂,跟你說是沒趣的。

    ” 說着,他側目望向索尖兒,瞪眼道:“要不,小子,我捧你當皇帝吧?” 索尖兒大笑道:“好啊!” 他二字方吐,卻見虬髯客忽然一拳向自己打來。

    索尖兒再沒料到虬髯客會向自己出手,且下手頗重。

    他身子向後一跳,舉手就是一封。

    虬髯客哪容他閃避,後招接踵而至。

     李淺墨先見到時,忍不住吃了一驚。

    及看出虬髯客分明未盡全力,才略略安心。

    隻見虬髯客坐在那裡雖不動,隻用一隻手,或拳或爪,天風海雨般地隻管向索尖兒攻去,逼得索尖兒每每汗如雨下。

    可索尖兒也當真強悍,見招拆招。

    他一身功夫本屬野狐禅,純靠自悟。

    這時隻聽虬髯客邊打邊罵道:“你這些招法都跟哪個王八蛋學的?當真亂七八糟,亂七八糟之至!” 說着,他突然住手,瞠目望了索尖兒好久,方才說道:“亂雖亂,可還真有點道理。

    要不,我收你當徒弟吧?” 見索尖兒愕然,他一指李淺墨:“免得他仗着自己是什麼羽門弟子,老欺負于你。

    我未得與他師父打上一架,實為平生大憾,如今總不好自己親自動手,欺負他一個小娃娃家?且待我收了你做徒弟,那時你代我出手,把他給我打趴下。

    ” 原來他适才出手,隻為抻量抻量索尖兒的能力。

    索尖兒一身所學,确是亂七八糟,但其臨陣敏悟及性格剛強處,卻頗為虬髯客所喜。

     隻聽索尖兒應聲道:“好啊!” 然後他一皺眉,指指李淺墨:“不過頭幾日,我才跟他商議好了,說要從你身邊偷回陳淇那把刀來。

    我得跟你說好了,我跟他有約在前,就算跟了你做徒弟,那刀我們還是要偷的。

    ” 虬髯客不由嘩然大笑:“那刀在黃衫兒手裡。

    好,你們要偷,隻管去偷,我保證不事先警告于他。

    ” ——“真真好威風!” 三人正言笑成歡時,忽聽得不知何處傳來這麼一句冷幽幽的話,那話裡全是冷嘲之意。

     李淺墨猛一側首,想尋找那聲音來處,讓他吃驚的是,他居然也判斷不清那聲音響自哪裡——隐身于側的居然還有此等高手?且在虬髯客發威之後,還敢這等冷語相嘲,這卻是誰? 卻聽另一個聲音道:“又是震場子,又是收徒弟。

    他老張多年之後,真當自己是天下第一人,可以縱橫無忌了!卻不知當年傲來峰頭,三數子之間的承諾,他全忘了嗎?難不成,當年那幾個老不死的在傲來峰頭的一會,最初提議的,就沒有他?難不成他如今已改成了食言而肥的脾氣?” 李淺墨不知那隐于暗處的兩人說的是什麼陳年舊案,不由望向虬髯客,卻見虬髯客臉色一變,分明已聽出說話的是誰。

     隻聽先開始那聲音道:“乖乖隆的冬,大事不好,他臉色變了。

    看來接下來就要殺咱們倆滅口。

    老蕭,當年傲來峰之會,咱們倆可都隻是小角色,排末席觀禮的,打是絕對打不過他,你說這下可怎生是好?” 卻聽另一人道:“打不過,咱們就跑,看看他這水裡稱霸的主兒,陸路上當真也跑得過咱哥兒兩個?風緊,扯乎!咱們趕緊去知會扪天閣主,大荒山‘萬壑流’之輩,還有什麼‘一刺盟’,說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