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研習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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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這些人在交頭接耳的議論些什麼?”快嘴李二一見是他,本想不說,但好像嘴巴癢似的,還是沖口說道:“相公您說是這件事啊!那我快嘴李二怎會不知道呢,昨天小的跟相公說過,今天是銀麒堡主他老四十一壽誕,要大大的熱鬧一番,那知道,今天一早消息傳來,說又停止慶祝了,大家都認為奇怪,紛紛的想知道原因。

    據堡裡的人傳出來的消息,說是昨晚有個昆侖的什麼雲龍一現,到堡裡去找堡主要什麼丐幫的翠玉杖,把堡主都給打傷了,堡旗也給撕了,武當派的玄清老道長當時也受傷吐血,現在還卧在床上呢!所以現在武當派的要到昆侖去找他的掌門算帳,而那丐幫現任幫主,也聽到消息要到這兒來,查問翠竹杖和竹杖神丐的下落。

    堡裡更是風風雨雨,據說華山的老仙長,也都在今晨下山來……”他像放連珠炮樣一扯就扯這麼長,李劍銘既已知道全部情形,所以他制止快嘴李二再說下去。

     快嘴李二嘟著嘴,掉頭走了,走不到幾步,李劍銘把他叫住,自懷中掏出一點碎銀!對他說道:“這個你拿去買酒喝吧!”快嘴李二頓時眉開眼笑,咧開了一張大嘴,客氣道: “相公,您老大破費了,這怎麼好一意思呢!怎麼好意思——” 他嘴裡說不好一意思,手忙不疊地接過銀子,揣進腰裡,連連鞠躬帶謝謝。

     李劍銘見他這付樣子,心裡也好笑,一聽他竟一連串的說了二十多個謝謝,不耐煩揮揮手,叫他走開。

    他還又加了幾個謝謝,方才滿懷欣喜的走了。

     李劍銘結好了賬,便起步離去。

    他把翠玉杖插在腰上,用長袍罩住,到馬廄去買了匹還算高大的白馬,跨上馬背向通往河南的官道走去,蹄聲得得中,揚起了一片灰塵。

     他在馬上忖道:“當初老恩人交給我那支竹杖和打狗棒法的三大絕招時,叫我找到現在的幫主,把東西交給他,但我至今方始絕藝有成,現在又要回河南去,眼看隻能待私仇初了時,才能替他老人家辦完此事……”他吸了日新鮮的空氣。

     “昨夜我化裝為一個中年人,倒也沒被人看出破綻,而且還得了個雲龍一現的綽号…… 哈哈!雲龍一現,我是昆侖派的?那些人真是有眼無珠——”他在馬上笑了笑。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丐似有人要到銀麒堡去,那麼他們不會發生沖突嗎? 現在堡裡實力充足,丐幫中人去了一定會吃虧的,我要告訴他們不要妄動——” 於是他一緊僵繩,飛快的馳去一瞬間,他已到了一個小鎮,馬慢慢地進了鎮内,他發覺這個小鎮竟是非常熱鬧,熙熙嚷嚷,擁擠非常。

     他下了馬,牽著它慢慢的步行,他轉來轉去,轉進了一個小巷,看見一個老乞丐坐在地上,靠著牆角要求施舍,他面前放著一個缽子,裡面零零碎碎的有些一銅闆。

     老乞丐見到李劍銘,也是伸出了手,向他要錢。

     李劍銘笑了笑,将那塊令符給掏了出來,放在老乞丐的手中。

     老叫化一看,驚得連忙拜倒地上,說道:“弟子張永年參見長老。

    ”李劍銘忙把他扶起來,說道:“你去喚你們當地的頭目來見我。

    ”那老丐連忙跑步離去! 連碗裡的錢也沒拿。

     僅一會兒,他就帶了個中年壯丐飛奔而來。

     那乞丐見到李劍銘,面現驚詫之容,但他仍跪倒拜道:“三十三代弟子吳得标參見長老,願長老福體安康。

    ”李劍銘連忙将他扶起說道:“吳兄,不須客氣。

    ”乞丐一聽惶然道: “長老如此稱呼,弟子實不敢當,尚請長老直呼賤名。

    ” 李劍銘說道:“吳兄就是此地舵主?手下弟兄有多少?”吳得标恭敬的回道:“弟子蒙幫主慈悲,忝為本地頭目,屬下弟兄有二百餘名,聽憑長老吩咐。

    ”李劍銘點了點頭,說道: “你現在可派一得力弟兄,立即趕到總舵!參見幫主,請他不必動身到銀麒堡去,關於老幫主竹杖神丐之事,我都知道,請他在下月此日,在洛陽城外關帝廟前等我,我将詳細把内情告訴他。

    聽清楚沒有?”吳得标颔首道:“弟子立即照辦,不過,尚請長老把令符留下,谒見幫主時,好作佐證——李劍銘說道:“好吧,我會找你們幫主去要,現在你走吧!”說完他跨上了馬,慢慢的走了吳得标叩了個頭,飛奔而去,辦理這事不提。

     且說李劍銘縱馬馳騁一路上沒有耽擱,僅兩天功夫,就到了洛甯城。

     他看看天色尚早,所以也沒憩息,便又縱馬出城,踏著黃土的泥路走下鄉去。

     他在馬上望著田裡青青的麥浪,忖道:“好快啊!四年了,記得四年前我出來的時候,還是一個身體孱弱,平凡而又平凡的孩童。

    但是四年後的現在,已經變成不平凡的超人了。

     記得當年我出來時,那是一個安靜的夜晚,天上有幾顆星星,大地一片甯靜,我在寒風中走出了這個地方,我冷得咬緊了牙根,拖動一雙疲憊冰冷而又麻木的腳,邁著沉重的步子——” 他望著遠處的青山和田裡的人,心裡感慨萬分:“青山仍然跟以前一樣的青翠可愛,而這些人們也跟以前一樣的辛勞,隻是年青的長大了,年老的,更老了……”馬兒以一種平穩的速度,奔跑在這條黃士小道上,“得得”的蹄聲,引得那些在田裡做活的農人,伸起腰擡起頭來,好奇的看著這匹白馬,以及馬上神采飛揚的他。

     好多小姑娘,放下了手中的棉紗,停止搖動紡紗機,神定目呆的看著他。

     她們的心底,在這一刹那間,把這個英俊潇酒,神采飛揚的影子,給镌上了上直到老,她們還會對她們的孫兒說着這個白衣白馬英俊騎士的故事……… 李劍銘這時心靈又回到往日裡,那些歲月中。

    他聽到了那條小河潺潺的流水聲,心中付道:“它是否依然無恙?仍然是兩岸垂柳依依……”於是他一緊缰繩,馬飛快的奔上土坡。

     他勒住了馬,望著眼前一灣流水。

     它也經過歲月的刻劃了,那些垂柳呢?竟然一株不剩,河水也淺了,比以前也狹窄了許多……“四年前我在這土坡上,會發誓我一定要回來,我一定要十倍還報那些對我所施的,不管是恩或是仇。

    ”哈哈——現在時間到了,高福賜你的日子不多了,還有張大胖,還有那些忘恩負義的婢女,你們的日子不多了。

    死神的腳步近了,他向你們招著手……他心中憤怒像火一樣燃燒著,他長嘯一聲,直吓得座下的白馬,人立而起,也發出一聲驚嘶隻見他一夾馬腹,拉緊了缰繩,像飛樣的沖下了土坡,沖過了小橋,進到村裡。

     李劍銘騎著白馬沖進了這個村裡。

    他那悠長的嘯聲,驚動了許多村民,走出屋外觀看他鐵青腦中盡是以往那些受侮辱,受迫害的事,他下了馬,拿起那根馬鞭,走到他的家門口。

     他看了看黑色的大門,現在已經脫落了許多的漆,所以變成灰色了,門上兩個鐵環,卻仍然在上面。

     他拿起鐵環,重重的敲了兩下。

     一會,一個仆人打開門,問道:“外面是誰呀?”他的頭一伸出來,看到這個白衣儒生,是這樣的英俊年輕他問道:“相公,您找誰?”李劍銘哼了一聲道:“高福賜可在裡面?” 這仆人見他這兇霸霸的樣子,驚詫道:“老爺在堂屋裡,您找他有何……”他話未說完,他馬鞭一揮,便點住這仆人的穴道,讓他喊也喊不出來,隻乾瞪著眼站在那兒。

     他一進屋内,即哈哈大笑一聲,引得許多婢女探頭觀肴,但他像一陣風似的,一個轉折之間便将這些人的穴道都給點住。

     這時一個人在堂屋裡叱道:“敢在屋子裡大笑,還不跟我住口。

    ”李劍銘一聽這聲音,他的心異常的激動,他身子一晃便已到了堂屋門口,他站在門口看見一個瘦削的人,正伏在桌上,清算賬務,算盤的的打打的,打得又快又響。

     他站在門口,仰天又是一個哈哈,這震耳的笑聲,驚得那人把拿在手上的毛筆,也掉在地上那人連忙回過頭來,張開了嘴,便待罵人,但是,看竟是一個俊逸的年青書生站在門口,他詫異的問道:“你是汁麼人?為何不經通報就進來了?老趙——”李劍銘笑了聲說道: “高福賜,你還認得以找嗎?”他一步一步的走去,每走一步,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印子,高福賜這時瘦削的臉上,帶著恐懼之态,他把桌上的元寶飛快的收了起來;呐呐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他提高了嗓子叫道:“來人……”他底下那個字還沒說完,便已被李劍銘抓住後領給提了起來。

     李劍銘冷笑道:“你還記得四年前那個離家出走的李劍銘嗎?”高福賜後領被提住,已是吓得不得了一聽劍銘這麼說,更是全身都抖了起來。

    他牙關已經打戰,上下碰個不停,但他還是裝出一付笑容來!顫聲的說道:“您……就是……銘…… 銘少爺……奴才………不……知您回來……未曾遠……遠迎……”他的笑容比哭還難看,結舌的說到這裡,被李劍銘一聲暴喝,給吓得止住了。

    李劍銘把這個正在全身發抖的高福賜給重重的一摔,摔進那張竹椅上,他冷哼一聲道:“銘少爺!現在你可記得我了吧!四年前你是把我當少爺嗎?你不是想辦法害死我嗎?哈哈!你好痛快啊!這麼大的一所房子,還有那麼多的田,都是變成你的了——呸!住口! 你還想狡辯,哈哈!替我保管你說的太好聽了……哼!老實靠告訴你,今天我來是要你的狗命——”他一直激動的說著。

     這時他聽見裡面一個女人在叫救命,所以他飛快的點住了快癱在椅上的高福賜的穴道,一個轉身飛出門外。

     僅一瞬間,他又飛進屋裡,手裡提著一個昏了過去的女人,他把她也摔在另一張椅子上。

     他揚手打了她一個耳光,把這個女人給打醒,又順手解了高福賜的穴道。

     這女人臉上塗滿了脂粉,這時因驚恐過度,臉上肌肉抽搐著,那粉一塊塊的往下掉,一片白一片黑的,看了都要惡心。

     李劍銘寒著臉,問道:“還有張大胖呢?他到那裡去了,你要從實招來。

    ” 高福賜哭喪著臉道:“張大胖自去年就搬到城裡去住了。

    以前都是他叫我害你,其實小的對你是非常忠心的,老爺當年在家時,對奴才這樣好,我……”李劍銘大聲叱道:“你廢話少說,還要狡辯,哼!虧你是舌燦蓮花,我也不放過你。

    ” 他說著舉起手來,臉上一片殺氣。

     高福賜這時号啕大哭,從椅子上滾了下來,抱緊了李劍銘的腿。

    哭著叫饒命,而那女人則張大了口嘴唇顫動著,但因過份驚吓,所以說不出話來。

    李劍銘腦海裡映進了他自己以前受罪受侮辱的情形,他冷哼一聲,右腿一踢——高福賜一個瘦小的身子,平飛出去,撞在牆壁上,“叭”的一聲,又落在地上。

     他的屍體扭成一團,七孔滲出絲絲的血迹…… 那女人驚叫一聲,昏了過去。

     李劍銘殺意濃厚,他揚起右手,輕輕一揮,這女人已經變成一團肉漿。

     他忖道:“若非你當年唆使,高福賜也沒這大的膽,所以也留你不得。

    ”見到這樣子,他心裡是這樣想,他認為自己沒錯。

     他走出堂屋,像風樣的滑了前去,把那些當年侮辱他的婢女,一一的給點上死穴。

     他走出大門,深深的透了口氣,自覺已解開了一個心裡的結。

     他到村裡把一些老年人給請了來,将原因一一說明,然後他将房屋田産都給賣了,再請上許多工人,在他故世的母親的墳邊,修了一座大墳把他父親的屍骨葬了下去。

     另外,他又找到塊地,把千手佛陀的屍骨也給埋好。

    大興土木,将這三座墳墓,修得非常壯觀。

     三天後——蒼穹第一道光線,還未投射在大地時,李劍銘牽著白馬,提著一籃香燭祭品,走到了新修好的三座墳上。

     他把香燭點上,祭品擺好,跪在雙親的墓前禱道:“雙親大人,您們安息吧! 不孝兒此去,遍天涯侮角,尋找仇人,來替您老報粉身碎骨之仇。

    ”“雙親陰靈不遠,當會保佑孩兒早日得報大仇……”他的眼角滲出了淚,一滴滴的往下掉落。

     他仰頭望著魚白色的天邊!雙親慈祥的含笑點頭,但是父親臉上仍是一片血污! 全身都是染紅了。

     他掩上了臉,号淘的哭了起來,這有生以來第一次的眼淚。

    紛紛的流了出來,流過手掌,落在地上…… 慢慢的,他心裡方始平靜起來,他擦乾了眼淚,又叩了三個頭,默禱道:“爹娘!恕孩兒未能在旁守孝,待孩兒将您的仇人一一殺了,将會很快回來!爹娘,我走了。

    ”禱完,他站了起來,走到數尺外的另一座墓上,他也禱道:“伯伯您安息吧!侄兒将會照您的囑咐,替您把一切的事辦好。

    ”他站了起來,拍了拍衫上的泥灰。

     這時朝陽燦爛的光輝,投射在他身上,他對著朝陽長嘯一聲,嘯聲中,把他心裡都積的情感,都給發洩出來,嘯聲嘹亮悠長,直可幹雲——他飛身躍上了白馬,對墳墓投視了最後一眼,便一拉缰,絕塵而去,随風聲,傳來了他嘹亮的歌聲:天涯海角兩茫茫…… 恩怨仇維待了當…… 此去走遍天涯路…… 落星追魂天下寒…… 少室峰靜靜的躺在夜的懷抱裡——少林寺靜靜的躺在夜的懷抱裡,蓦地——一條淡淡的身影,快如流星飛矢,閃過了夜空,飛落在少林寺前,有如一片落葉墜地,不帶絲毫聲息。

     微風過處一個身穿白色衣服,背插長劍的蒙面人,現身在少林古刹的山門前。

     他看了看這四周,感慨地楠喃道:“少林寺呀!少林寺,你給了我黑色的回憶,我将也給你黑色——”他舉步上前,到了兩個石獅子的旁邊,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然後,他長笑一聲,笑聲迥蕩在夜空裡,劃破了靜靜的空間,松林落下了許多松枝,簌簌作響。

     他看了看那已成石粉一片的石獅子,飛身一幌,有如驚鴻掠空,飛進了寺内。

     他在空中揚目一看,見一座高大巍峨的屋宇,連綿不斷!他看到一座锺樓,更是高高的聳立在夜色裡。

     他一提氣,在空中一個盤旋,便上了這樓。

     這是一口好大的鐘,足足有兩個人那麼高,用鐵索給吊在大梁上,還挂著一根敲鐘的杵,又粗又長。

     他一拉木杵,使力向鐘上撞去——一聲低沉有力的鐘聲立刻敲破了黑夜的岑寂。

     锺聲像有翅膀樣的,飛出老遠,老遠…… 刹時——寺内燈光雪亮,數條人影,飛快的撲了上來,夾雜著喝叱之聲。

     他朗笑一聲,飛身離開鐘樓,飄下了地上。

     廣場上站滿了許多和尚,個個都怒目而視,無數的眼光緊盯著他。

     他身子方一立定,一個長眉垂肩的老和尚,走了上前,雙掌合十,呼了聲佛号道:“阿彌陀佛,施主夤夜降臨敝寺,如此作為,不知有何用意。

    ”他聲音低沉清晰,在如此情況下,仍能以禮相待,的确是名家氣派。

     這個蒙面人哼聲道:“不敢當!在下之意,亦不過想求見貴寺方丈。

    ”老和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