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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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餅(這是讓-塔高納的原話)。

    大家參觀了甘必大廣場,廣場上有一個造型優美的噴泉,底座是白色大理石。

    以後又相繼參觀了蘇丹宮殿,這是一座阿拉伯建築風格的古老王宮;摩爾建築風格的阿拉伯人辦事處;座落在圖杜曼河流經的溝谷裡的一個公園,以及公園裡茂密的苗圃,苗圃裡栽種有橄榄樹和無花果樹。

    後者的果實可以用于制作一種餡餅。

    晚餐的時候,達當脫先生吃了一大塊這種餡餅,并聲稱極其好吃。

    讓-塔高納也用美麗的詞語來稱贊了這種餡餅。

     大約晚上8點的時候,馬車接走前一天的旅客,離開了穆阿斯凱爾城。

    這次馬車并沒有把旅客再送回克萊夫科爾車站,而是下一個車站提齊站。

    馬車穿過埃格利斯平原。

    平原上的葡萄園釀制出一種遠近聞名的白葡萄酒。

     火車11點出發了。

    這天晚上盡管克勞維斯-達當脫塞給了列車員不少小費,還是沒能讓他的一夥人集中在一起。

     這列火車有四節車廂,差不多滿員了。

    德斯蘭戴夫人、埃利薩尼夫人和女兒隻能在女士包廂中找到了座位,而且這個包廂裡還有兩位年老婦人。

    德斯蘭戴先生裝出笑臉,請求擠在這個包廂裡。

    可是兩位毫不退讓的女乘客宣稱她們的年齡足以做出可怕的事情。

    德斯蘭戴先生隻好另尋它處。

     克勞維斯-達當脫讓德斯蘭戴先生和他一起坐在了吸煙車廂。

     “這是什麼鐵路公司!”達當脫先生滿腹牢蚤,“非洲也和歐洲一樣,都有這樣的笨家夥三等車廂,三等列車員!” 這個車廂已經有了五位旅客,還有一個空位。

    達當脫先生和德斯蘭戴先生坐在了面對面的位置上。

     “說心裡話。

    ”讓-塔高納對他的堂兄說:“我更願意和他坐在一起” 馬塞爾-羅南問也不問這個“他”是指誰,就笑着回答: “你說的對……去坐他旁邊吧,沒人知道。

    ” 至于馬塞爾-羅南自己,他願意坐在一個不擠的車廂,能夠随意遐想。

    列車最後一節車廂隻有三個旅客,他就坐在了這裡。

     夜色漆黑。

    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天邊濃霧籠罩。

    在周圍,在這片外來移民的土地上沒有什麼新奇的東西,隻有一個個農莊,一條條幹涸的季節河一閃而過。

     馬塞爾-羅南靠在一個角落,處于半睡半醒的狀态,他想起了路易絲-埃利薩尼,想起了她說話時迷人的神情,她優雅妩媚的樣子……她要成為阿卡托克的夫人,不可能!絕不可能!……整個世界的人都會反對的……達當脫先生将會代表全世界站出來說話…… “嗚……嗚!……” 機車的尖銳聲音聽起來好像烏鴉的叫聲。

    這個年輕人在遐想。

    他的車廂裡沒有一個人下車。

    他愛她!……他愛上了這個迷人的姑娘……從他在“阿潔萊”甲闆上看見她第一眼就愛上她了……那一瞬間的感覺如同晴天一陣雷電…… “蒂埃維爾到了……蒂埃維爾到了!”20分鐘後一個人喊道。

     這位政治家的名字①給了這麼一個荒涼的隻有幾戶阿拉伯人家的小鄉鎮。

    馬塞爾-羅南沒有被吵醒,在他的眼前路易絲逐漸變成了一座“自由女神”像。

     ①蒂埃維爾是法國曆史上一位著名政治家——譯者注 列車以低速駛向下一個車站,特拉利亞車站。

    這個地方有一條季節河也叫特拉利亞,海拔126米。

     馬塞爾-羅南的車廂三位旅客在這個車站下車了,現在整個車廂隻有他一個人。

     他一個人在車廂裡一會兒橫着躺,一會兒豎着躺。

    整個車廂就他一個人。

    馬塞爾-羅南的眼皮沉得睜不開,他堅持着不要睡去,可是夢中的情景一下子消失了,他終于睡着了。

    弗郎塞提車站是他睡着前聽到的最後一個站名。

     他睡了多長時間?為什麼胸口感到發悶?他的胸膛發出急促的聲吟……他咳嗽……喘不過氣來……辛辣的煙霧彌漫了整個車廂……他置身在濃濃的黑煙和烈焰中,火勢已到了腳下,連火車的階梯也燒着了…… 馬塞爾-羅南想站起打碎玻璃……他又倒下了,不省人事…… 一個小時後在賽義達車站,這位年輕的巴黎人蘇醒了。

    由于細心照料,他又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看見了達當脫先生、讓-塔高納……還有路易絲-埃利薩尼。

     馬塞爾-羅南的車廂着火了。

    火車得到列車長的信号剛一停下,達當脫先生毫不猶豫一下子沖進烈火裡,冒着生命危險,救出了馬塞爾-羅南。

     “啊!達當脫先生……”他一遍又一遍說着。

     “沒事了……沒事了……”這位佩皮尼昂人說道,“你差點變成一隻燒雞!……換了你或你的朋友,也會來救我的……” “當然!”讓-塔高納大聲說道,“不過……這次是你……這不是一回事!” 他俯在他的堂兄耳邊,用更低的聲音說: “徹底沒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