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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他肥胖的身子推出了門,又将門關上。然後我打長途電話。

    我先找到了老蔡,老蔡告訴我,他見到過那個小島兩次,每次都是放下食物和應用的物品就離去的,并沒有見到任何人。我吩咐他再去時要留下一封信,信中說我已找到了方法,不日可回,叫他們耐心地等下去。

    老蔡顯然還想再問些甚麼,但是我卻不等他發問,便挂斷了電話。

    然後,我在屋中踱來踱去,我要老蔡留信給王彥和燕芬,說我已經找到了使他們複原的辦法,那并不是在安他們的心,而是事實。

    因為我已經離一切都十分接近了,在我看到了那塊大石上的記載文字之後,我在廟中秘密祭室内抄下來的怪文字,便由主要地位而退居次要地位了。

    我已經十分明白地知道,使透明人和隐身人複原的方法,是藏在那座金字塔中。

    但是,這離成功仍然十分遙遠!

    因為那座金字塔是湮沒在沙漠中的!而且前後己有五個人因為找尋這座金字塔而失了蹤!

    當晚,我踱到半夜,才勉強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到開羅最大的圖書館中,借閱那三冊古埃及對外來往的資料,将附錄中,那英國人所記載的,那金字塔的位置,詳細地記了下來。然後,我購置了許多有關沙漠的地圖、書籍,和進入沙漠必需的用具,以及一輛性能極佳,在沙漠中行駛,不必加水的汽車和一輛拖車。

    然後,我才登報,征求一個沙漠旅行的向導,我在征求廣告中說明,我要的向導是第一流的,因為我要在沙漠中找一座失了蹤的金字塔。

    再然後,我便等人來應征。一連三天,沒有一個人上門。到第四天黃昏時分,我幾乎已準備一個人出發了。舍特推開門,說有人來應征。

    我連忙跳了起來:“快請他進來。”

    舍特搖了搖頭:“先生——”

    這三天來,他一直在勸我不要到沙漠去,所以他一開口,我連忙揮手道:“少廢話,快請應征的人進來!”舍特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不一會,他便帶着一個人,站在我的門口。

    我向那應征作我向導的人看去,不禁呆了一呆。

    在我的想像之中,有勇氣作沙漠旅行向導的人,一定是體壯如獅,活力如豹的非凡之人,但如今站在大胖子舍特旁邊的,卻是一個瘦子。

    或許是由于站在舍特的旁邊吧,那人瘦得更是十分特出。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十分名貴。我隻是留意到那人面上的一股十分堅決的神情。也就是因為他臉上的那股神情,才使我決意和他談一談,而不是立即揮手令他離去。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那人也同樣地打量着我。

    我站了起來:“閣下是來應征當向導的麼?貴姓名?”

    他向前踏來,他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十分名貴,但是我卻發現他走路的姿勢,十分有教養,而且,我也發現他不像是阿拉伯人。

    他走了幾步,挺了挺胸:“艾泊。或許你可以稱我為艾泊子爵,但是我卻不在乎。”

    他講的是略帶法國音的英語。我絕未想到,我登報征求沙漠中的向導,經過了三天之久,前來應征的,竟會是一個法國人,而且還是法國貴族!

    法國人和沙漠,似乎無論如何扯不上關系的。我勉強笑了一笑,道:“艾先生,我想你或者是找錯了。”艾泊并不多說甚麼,看來他并不像是多口的人,他隻是從衣袋中摸着一張折得方方整整的紙來,那紙已發黃了,他問道:“先生,你懂德文麼?”

    我呆了一呆:“我懂一些,但是我不以為到沙漠中去,要懂德文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