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又落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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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們對他的叫門聲不予理采并不奇怪。

    黑人們一到黑夜,對栅欄以外的響聲便充滿了恐懼,總是想象成有什麼神靈造訪,或者魔鬼現世。

    泰山繼續呼喊着。

     “讓我進去,朋友們!我是被幾天前從這裡路過的那個壞蛋追趕的白人。

    現在我要找到他,為他在你們身上和我的身上犯下的罪過而報仇! “如果你們懷疑我的友誼,我可以去把那頭想跳進你們村莊的豹子席塔再趕回到叢林裡,以此表示我的心迹。

    如果你們不讓我進去,不拿我當朋友相待,我就讓席塔呆在那兒,把你們都吃了。

    ” 有一會兒,村子裡寂然無聲。

    然後寂靜的村街響起一位老者的聲音。

     “如果你确實是個白人,而且是我們的朋友,我們可以讓你進來,不過你得先把豹子趕走。

    ” “好的,”泰山回答道,“仔細聽着,你們會聽見席塔被我趕走的聲音。

    ” 人猿泰山趕快回到那株樹上。

    這一次,往樹上爬的時候,他故意發出很大的響聲。

    還學豹子嗷叫了幾聲。

    這樣一來,村子裡的人就會相信那頭巨獸還躲在樹林裡。

     爬上距離村街已經很高的一個樹杈之後,泰山制造出一片“混亂”。

    他一邊使勁兒搖着大樹,一邊對那隻根本不存在的豹子大聲吆喝,要它趕快滾蛋,要嘛就把它殺死。

    他還不時模仿憤怒的豹子怒吼、尖叫,打斷他自個兒的吆喝聲。

     不一會兒,他就跑進與這棵大樹相對的叢林裡,邊跑邊大聲踢打着樹幹,還學着豹子漸漸遠去的嗷叫聲。

     幾分鐘之後,他又回到栅門前,對村子裡的土人大聲叫喊。

     “我已經把席塔趕跑了,”他說,“現在,按照我們講好的條件,放我進村吧。

    ” 栅欄裡傳來一陣頗為激烈的争論聲。

    最後六個武士走過來把門拉開一個縫,帶着顯而易見的驚慌,探出腦袋焦急地張望着,想弄清楚正在門外等着的到底是個什麼人。

    看見是個幾乎赤身露體的白人之後,他們并沒有放下心來。

    不過泰山說話時溫和的語氣,和他極力表現出的友好起了作用。

    他們又把栅門拉開一點兒,放他進來。

     關好棚門之後,黑人們又恢複了自信心。

    泰山沿着村街向酋長的茅屋走去。

    一群好奇的男人、女人和孩子們把他團團圍住。

     酋長告訴他,茹可夫一個星期前就從這兒過去了。

    他說俄國佬前額長着角,帶領着一個個魔鬼。

    後來,酋長又說這個壞蛋白人曾經在他的村子裡住了一個月。

     盡管他的話和卡維端的描述大相徑庭——俄國佬三天前才離開此地,而且帶領的随從很少——泰山并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對黑人的思維方式很熟悉。

    他們愛信口開河,誇大其詞。

     他唯一感興趣的是,走對了路,而且這條路通往内陸。

    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茹可夫絕不會逃出他的手心兒。

     經過幾個小時的相互問答,人猿泰山弄清,另外那幾個人比俄國佬早過去幾天,這夥人裡有三個白人——一個男人、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兒,還有幾個摩蘇拉人。

     泰山對酋長說,他們随行人員也許第二天就能乘獨木舟趕到這兒。

    他要先行一步,希望酋長能好好接待他們,不要害怕。

    如果酋長能與他們友好相處,木加貝肯定會對他們嚴加管束,絕不讓他們傷害任何人。

     “現在,”他最後說,“我要在這棵樹下好好睡一覺。

    我非常累,請不要讓任何人打攪我。

    ” 酋長表示要騰一間茅屋讓他休息,可是泰山根據以往在土著居民村莊裡居住的經驗,甯願露宿街頭。

    此外,如果睡在樹下,他的計劃可以更好地付諸實施。

    但他對酋長說,萬一豹子再回來,他希望能夠馬上和它搏鬥,所以不想睡在屋裡。

    聽了這番解釋,酋長欣然同意,由他在那株大樹下面睡覺去了。

     泰山發現,如果能讓黑人們對他形成一種印象,認為他或多或少具有神秘的力量,總有好處。

    他本來不走門,也可以輕而易舉地進村兒,可他沒有那樣做。

    他隻想走的時候能突然消失。

    這樣一來便可以在他們那孩童般天真的心靈裡留下更難忘的印象。

    因此,村莊剛進入夢鄉,他便站起來,縱身躍上頭頂那棵大樹,悄悄地消失在叢林漆黑、神秘的夜色中了。

     整整一夜,人猿泰山都在森林的“中間通道”和“上層通道”飛快地攀援。

    “路”好走的時候,他甯願在參天大樹頂部的樹枝間攀援。

    因為月光把那裡照得通亮,“走”起來更輕松些。

    當然,他所有的感覺器官對于這個冷酷的世界都太熟悉也太習慣了,即使在接近地面的漆黑的下層叢林,也可以十分輕松地、飛快地穿行。

    我們這些普通人在華燈照耀的緬因大街、百老彙大街,或者斯泰特大街走路,速度也不會趕上靈活敏捷的人猿泰山在那黑暗的“迷宮”裡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