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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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從事這一工作。

    薩颉莫特?貝克妮坎?好像是發現了史前的這些土簡記載。

    在一處叫做湯姆博的地方,有非常重要的古物,文物。

     我幹得怎麼樣呢?她自問道。

     回答是:你幹得不錯。

     她微笑了。

    漸漸地感覺好多了。

    她想,是地平線上黎明的曙光正在溫暖着她。

    早晨即将來臨,太陽奧納斯正進入天空。

    一旦奧納斯升起,星光就會退去,恐懼就會減輕。

    星星正快速地消失,東邊的那些星星已經在奧納斯強大的光線下變得暗淡。

    即使在黑暗仍然籠罩的西邊天空,星星也變成了池塘裡的小魚,忽隐忽現。

    那些可怕的強光已開始消失,現在她能夠連續不斷地看着天空,而頭不會感到疼痛。

    她的頭腦清醒多了,現在她很清楚地記起:她在哪裡住過,在哪裡工作過,前個晚上在幹些什麼。

     在天文台——和她的天文學家朋友們在一起,他們預告了日食—— 日食—— 她終于明白她一直在幹些什麼:等待日食的出現,等待黑暗,等待星星。

     對的,還等待火焰,西弗娜想道,而且它們就在那裡。

    一切完全按計劃而發生,像以前曾經燃燒過多次一樣,世界正在燃燒——點火的不是上帝,不是星星的威力,而是普通的男女。

    他們對星星的恐懼近乎發狂,陷入了絕望的慌亂之中。

    他們不得不采取一切手段來恢複白晝的正常光芒。

     盡管她身邊一團糟,可她卻保持了鎮靜。

    她受傷的心智麻木不仁,不能對黑暗所帶來的災難作出完全的反應。

    她沿路而下,一直往前走,走進了校院的方院,穿過遭毀滅和破壞的可怕場景,沒有感到震驚,沒有對所失去的一切感到後悔,對未來的困難時光也不感到畏懼。

    有這樣的感覺,是她的頭腦還沒有完全恢複所緻。

    現在她純粹是一位觀察者,平靜而孤立無援。

    她知道那邊正燃燒着的建築物是她幫助設計的大學圖書館,但這一景象并沒有對她有任何觸動。

    此時,即使是從某個遭破壞的具有兩千年曆史的考古現場走過,她也會對那些陳舊的曆史記錄不屑一顧。

    她決不會想到要為二千年古老的廢墟而哭泣,當她身邊的這所大學被火焰吞噬的時候,她也沒有想到要哭。

     現在她已來到校園中央,尋找着熟悉的路。

    一些建築物還在燃燒,一些已經熄滅。

    她像夢遊者似的朝左轉,經過行政大樓,轉向右來到體育館,又轉向左邊的數學大樓,然後彎來拐去地走過地質學和人文學大樓,來到了自己的指揮部——考古學大廳。

    前門是開着的,她走了進去。

     整幢大樓看上去幾乎安然無恙,門廊裡的一些陳列櫃被破壞了,但不是被搶劫者弄壞的,因為所有的展品仍然遺留在那裡。

    電梯門從鉸鍊上脫落下來,樓梯旁的廣告版掉在了地闆上,除此之外一切很明顯地完好無損。

    她沒聽見任何響動,這裡空無一人。

     她的辦公室在2樓。

    上樓時她無意中碰到一位老人的身體,他朝上躺着。

    "我想我認識你,"西弗娜說,"你叫什麼?"他沒有回答。

    "你死了,還是活着?告訴我。

    "他睜着一雙無光的眼睛,西弗娜用手指按了按他的面頰。

    "穆德林,那是你的名字。

    或者是——噢,無論怎樣你太老啦。

    "她聳聳肩,繼續朝上走。

     辦公室的門沒上鎖,裡面有一個人。

     他看上去也很面熟,但是這個人依然活着,蜷縮着身體用一種奇怪的姿勢靠在檔案櫃上。

    這人很結實,長着強有力的前臂和寬大的顴骨,深陷的胸部。

    他的臉汗晶晶的,雙眼裡充滿了火熱的光芒。

     "西弗娜?你來了?" "我來拿土簡,"她告訴他說,"這些土簡非常重要,它們必須受到保護。

    " 他将蹲伏着的身子直了起來,蹒跚地朝她走了兩步。

    "土簡?這些土簡已經不見了,西弗娜!教徒們把它們偷走了,記得嗎?" "不見了?" "不見了,對,就像你的心智一樣。

    你已神智不清啦,不是嗎?你面無表情。

    眼裡無人,我能看得出這一點。

    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 "你是巴利克"。

    她說道,這個名字從她嘴裡脫口而出。

     "這麼說來,你還真的記得起啰。

    " "對,巴利克。

    穆德林在樓梯上,他死啦,你知道嗎?" 巴利克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