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上尉與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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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 市長突然冒起的怒火很快就平息了,他又說:“上尉,這些事情你都還不知道吧?” “市長閣下,這些我都曾經聽說過。

    但是身為國家的公仆,我必須忠誠地為國家效忠——而最忠誠的效忠方式,則莫過于效忠真理。

    不論舊派行商的殘餘勢力有什麼政治上的重要性,那些割據帝國當年領土的軍閥,才真正擁有實際的軍事力量。

    行商們既沒有武器又沒有資源,他們甚至并不團結。

    我可不是收稅員,我才不要出這種兒戲般的任務。

    ” “普利吉上尉,你是一個軍人,你的思考模式總是以武力為着眼點。

    我實在不該允許你發表這種高見,你這樣等于是直接違抗我。

    你給我注意聽好,我的公正可不是軟弱。

    上尉,事實已經證明,不論是帝國時代的将軍,或是當今的這些軍閥,都同樣無法與我們抗衡。

    謝頓用來預測基地未來發展的科學,并非如你所想像的那樣,以個别的英雄行徑作為考量,它根據的是社會和經濟的曆史演變趨勢。

    我們已經成功地度過了四次危機,對不對?” “市長閣下,我們的确度過了四次危機。

    然而謝頓的科學,卻隻有謝頓一人了解,我們後人所有的隻是信心而已。

    根據我所接受的教育,在最初的三次危機中,基地都有英明睿智的市長領導,他們預先洞察到了危機的本質,并且早就做出适當的預防措施。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誰又敢說會演變成什麼局面?” “沒錯,上尉,但是你卻忽略了第四次的危機。

    你想想看,上尉,雖然當時沒有任何值得一提的領導者,面對的又是最足智多謀的對手、最龐大的艦隊、最強的武力,然而由于曆史的必然性,我們最後還是勝利了。

    ” “巾長閣下,這話是沒有錯。

    可是您所提到的這段曆史,它之所以會成為‘必然’,是因為基地拼命奮戰了整整一年的結果。

    這個必然的勝利,是我們犧牲了五百艘星艦,還有五十萬戰士的性命換來的。

    市長閣下,唯有自求多福,謝頓定律方能眷顧。

    ” 茵德布爾市長皺起了眉頭,對于自己的苦口婆心突然感到厭煩不已。

    他想到實在不應該如此故作大方,不但允許部屬大放厥詞,還放縱他與自己争辯不休,這絕對是一個錯誤。

     于是他以嚴厲的口吻說:“可是無論如何,上尉,謝頓會保證我們戰勝那些軍閥。

    在這個緊要開頭,我不能縱容你将力量分散。

    你對那些行商不屑一顧,但是他們與基地其實同出一源,基地與他們的戰争将是一場内戰。

    對于這種戰争,謝頓計劃不能保證任何事情——因為敵我雙方都屬于基地。

    所以必須好好教訓他們一下,這就是你的命令。

    ” “市長閣下——” “上尉,我并沒有再問你任何問題。

    你已經接受了命令,就應該乖乖地服從。

    你如果跟我或是代表我的任何人,以任何的方式讨價還價,都将會被視為叛變的行為——現在你可以下去了。

    ” 漢·普利吉上尉再度下跪行禮,然後緩緩地一步步倒退着走了出去。

     茵德布爾三世——基地有史以來第二位世襲市長,終于再度恢複了平靜。

    他又從左邊整整齊齊的一疊公文中,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張。

    那是一份關于節省警方開支的簽呈,拟議的方法是減少警察制服的金屬泡滾邊。

    茵德布爾市長删掉了一個多餘的逗點,改正了一個錯字,又做了三個眉批,然後再将這份簽呈放在右手邊,另一疊整整齊齊的公文之上。

     接着,他又從左邊整整齊齊的一疊公文中,拿起了最上面的一張…… 當情報局的漢·普利吉上尉回到營房後,發現已經有一個私人信囊在等着他。

    信囊中的信箋寫着給他的命令,上面斜斜地蓋着一個“最速件”的紅色印章,此外還有一個大大的“特”字浮水印。

     漢·普利吉上尉接到的命令,是要他立刻到“稱作赫汶的叛亂世界”去,這個命令是以最強硬的字眼與口氣寫成的。

     漢·普利吉上尉登上他的輕型單人太空快艇,臉不紅、氣不喘地設定好飛往卡爾根的航道。

    當天晚上他睡得很安穩,因為他又成功地堅守了擇善固執的原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