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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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一筆美金!”他高聲喊道,露出兩行雪白的牙齒。

     如果“哈勒布雷納”号駛向冰山方向,船員們是會同意水手長的觀點呢,還是竭力抵制呢?…… 蘭·蓋伊船長又拿起望遠鏡,對準這些移動的龐然大物。

    他極為仔細地觀察了一會,然後高聲發出命令: “航向,南南西!” 傑姆·韋斯特下令進行操作。

     水手們遲疑了片刻,還是服從了。

    他們開始輕輕轉動帆桁,拉緊下後角索。

    張滿了風帆的雙桅船,又恢複了原速。

     操作結束,我走到赫利格利面前,将他拉到一邊,對他說道: “水手長,謝謝你!” “唉!傑奧林先生,這回好歹算過去了,”他搖搖頭,回答道,“但是不能再硬拉了!……到那時,大家都要反對我了,甚至恩迪科特也說不定……” “我可沒有說任何不可能的事!……”我激動地辯白道。

     “我不否認,這事倒是有幾分把握。

    ” “是啊……赫利格利,我說過的,就是我想的。

    我毫不懷疑,我們最終将在冰山後面找到陸地……” “可能,傑奧林先生,這是可能的!……那就讓它兩天内出現吧!否則,我水手長保證,什麼也擋不住我們要調轉船頭了!” 以後的二十四小時當中,“哈勒布雷納”号沿南南西方向前進。

    在浮冰塊中航行,航向不得不經常改變,速度不得不降低。

    雙桅船一進入冰山線,就要斜插過去,航行變得非常困難。

    然而,在南緯70度上那些擁塞在大浮冰四周的浮冰群和流冰,在極圈地帶洋面上由于受到南極風暴的掃蕩而呈現的那種淩亂現象,卻無影無蹤。

    大塊大塊的浮冰莊重地緩緩地漂流過去。

    這些巨大的冰塊,用極其準确的字眼來形容,都顯得“嶄新”,可能幾天以前才剛剛形成吧?……冰山高達一百到一百五十法尺,重量可達到幾千噸。

    為了避免碰撞,傑姆·韋斯特小心翼翼地警戒着,他一刻也不曾離開過甲闆。

     透過冰山之間留出的航道,我試圖辨别出陸地的迹象。

    如果能确定陸地的方向,必使雙桅船更為直接地靠近南方。

    但是毫無結果。

    我沒有見到任何可以使我拿準主意的東西。

     直到現在為止,蘭·蓋伊船長可以将羅盤的指示看作是準确的。

    磁極在東經方向上,距離我們尚有幾百海裡,對指南針還沒有任何影響。

    羅盤針沒有在極區附近的五到七方向角間胡亂擺動,而是保持穩定。

    所以還可以相信。

     盡管我的信念以嚴格的論據為基礎,仍然沒有任何陸地的迹象。

    我自忖,是否船隻航向再向西一些更為合适,哪怕使“哈勒布雷納”号偏離地球子午線交叉的極點,也沒有關系。

     大家給我四十八小時時間。

    現在,随着時間一小時一小時地逝去,可以明顯看出,失望的情緒又逐步擡頭,不守紀律的傾向更加嚴重。

    再過一天半,我再也無法與這普遍的沮喪情緒作鬥争了……雙桅船最終将向北撤退。

     船員們默默無語地操作着,傑姆·韋斯特用簡潔的話語發出命令,變換方向,穿過航道。

    為了避免碰撞,有時貼近風向迅速行駛,有時又轉到幾乎吃緊風的程度。

    盡管監視持續不懈,水手操作靈巧,迅速敏捷,冰山與船體之間危險的擦碰仍然不時有所發生。

    船隻駛過之後,在冰山的棱角上留下了長長的柏油痕迹。

    确實,一想到船闆可能開裂,海水可能侵入,最勇敢的人也會不寒而栗…… 需要說明的是,冰山的底部卻很陡峭,攀登上去是不可能的。

    傑姆·韋斯特用簡潔的話語發出命令。

    因此,本來在冰山群集的海域裡為數衆多的海豹,我們竟一隻也沒見到。

    過去,“哈勒布雷納”号所過之處,喧嚣的企鵝紛紛躍入水中。

    這次甚至沒有見到一群企鵝。

    飛鳥似乎更為稀少,更加迅速逃遁。

    這荒無人煙的地區,處處使人感到焦慮不安的恐懼,我們之中,誰也無法擺脫這種情緒。

    “珍妮”号的幸存者,如果被帶到這可怕的荒漠之中,能夠找到栖身之地、得以活命麼?對這一點還能抱什麼希望麼?……如果“哈勒布雷納”号也在這裡失事,還會留下一個人作為見證麼?…… 為了穿過冰山一線,雙桅船從昨天起放棄了向南的航向。

    從那時起,可以看到,混血兒一反常态,他總是蹲在前桅腳下,目光離開了海面,隻在幫助操作時才站起來,工作中再也沒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