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白令海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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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麗娅、卡耶塔和拿波裡娜忙于做飯,一道吉兆飲煙從鐵皮管裡袅袅而出。

    如果她們在密封的車廂内受不到寒冷之苦,那麼應該想到在車子外面的人。

    而這還是她們所做的,随時準備幾杯熱茶,外加這種會讓死人複活的俄羅斯燒酒伏特加! 至于馬的飼料則由克萊倫斯港的愛斯摩人提供的草捆做保證,想必足夠穿越海峽。

    瓦格拉姆和瑪郎戈有很充裕的麋肉得以滿足。

     此外,冰原上也并非人們所認為的那樣缺少獵物。

    兩條狗在奔跑中驚起無數隻松雞,海雀和極地特有的其他飛禽。

    仔細準備并除去油味,這些飛禽仍可食用。

    不過,除了屠宰它們,别無所用,既然科爾奈麗娅的配膳室裝得滿滿的,顯然,塞爾日先生和讓的槍在自克萊倫斯港到奴瑪納旅途中處于未頂火狀态。

     至于兩栖動物,海豹及其他海生同屬,在這一帶海域很多,從旅行的第一天就看見不止一個。

     如果出發時大家很愉快,那麼卡斯卡貝爾先生及其同伴很快就感受到了難以表達的憂愁之情,這憂愁來自這些無邊無際的平原,來自這片白茫茫一望無際的表面。

    近十一點鐘,他們已經看不見克萊倫斯港高聳的岩石,甚至看不見德加爾王子角的山峰,它們消失在朦胧而遙遠的霧氣之中。

    相距半古裡便看不見任何東西,因此,在發現楚科奇半島東海角高地之前,時間會過去很久。

    然而,這些高地對旅行者而言是極好的标記點。

     迪奧梅德小島幾乎位于海峽中央,沒有任何高出的岩石。

    由于它剛剛露出海平面,隻有當車輪碾在它多石子的土上壓碎雪層發出響聲才幾乎認出它來。

    總之,讓手拿羅盤,不很費力地引導着美篷車,如果說車子走得不快,至少安全前進。

     塞爾日先生和塞紮爾·卡斯卡貝爾一邊走着一邊随意地談論着他們目前的形勢。

    這次穿越海峽,出發之前顯得是件簡單的事,在到達後會顯得并非簡單,既然已經開始它不斷顯得非常冒險。

     “我們所試圖做的事仍然相當難以置信!”卡斯卡貝爾先生道。

     “毫無疑問,”塞爾日答道。

    “趕一輛沉重的車子穿越白令海峽,這可不是一個人人想得到的主意!”“塞爾日先生,這我完全相信!你想怎樣?既然頭腦裡牢記回國,沒有什麼能攔住你。

    唉!假若隻涉及去走百多古裡穿越遠西或西伯利亞,這甚至不會使我擔憂!……我們走在堅固的土地上,你沒有腳下裂開的危險!…… 而要穿過二十古裡的冰海,趕一輛牲口拉車,帶一台設備及所病生的一切後果!……見鬼!我期望這已完成!……我們會帶着最大困難,或者至少冒着最大的危險完成這次旅行!”“親愛的卡斯卡貝爾先生,事實上,尤其是除海峽以外,“美篷車”本能夠迅速抵達南西北利亞疆域。

    試圖在冬季嚴寒期間沿海岸而行,這很不謹慎。

    還有,一到奴瑪拿,我們必須直走西南,以便在我們将要遇到的小鎮裡選擇一個理想的停航點。

    ”“這正是我們的計劃!不過,塞爾日先生,你大概熟悉這個地區吧?”“我隻熟悉包括亞沃次克與鄂霍次克之間地區,因為我越獄之後曾穿越該地區。

    至于那條以歐洲邊境到亞沃次克的路,我隻保存着對可怕疲乏的記憶,囚犯們日夜忍受着這種疲乏!多麼可怖的痛苦!……我不會以此向我的死敵祝願!”“塞爾日先生,你是否失去了回到貴國的全部希望,我指的是完全自由地回去,而政府不允許你回去嗎?”“為此,”塞爾日先生回答道,“沙皇應宣布一個擴及到納爾金涅伯爵的大赦,因為所有被判刑的愛國者同他站在一起。

    政治形勢将出現,将做出這種可能的決定嗎?誰知道啊,親愛的卡斯卡貝爾!”“然而,流亡生活畢竟是痛苦的……感覺象從自己家裡被趕出來一樣……”“是啊!……遠離所有你愛的人!……而我父親,已經一大把年紀…… 我多麼期望重新相見……”“塞爾日先生,你将重新與他相見!對此你要相信一位趕集的老人,他經常在講述成功探險時預告未來。

    你将和我們一起回到彼爾姆!……難道你不屬于卡斯卡貝爾探險隊嗎……?我甚至應該教你學幾招魔術變掉手法——這可能有機會用到——還不算在從莫斯科警察眼皮底下通過時所玩的手段!”然而,塞紮爾·卡斯卡貝爾止不住哈哈大笑。

    你倒是想想看!納爾金涅伯爵,一位俄羅斯大貴族,舉重,嗜酒,對小醜說尾白——而從中收取報酬! 接近下午三點鐘,“美篷車”必須停止前進。

    盡管夜幕仍未降臨,一層厚霧縮小了視野。

    讓退回來後,也建議休息。

    在這種條件下,引路變得極不可靠。

     此外,正如塞爾日先生所預料的,海峽這一段穿過東道水流,任憑冰原的高低不平及大小不均的冰塊在雪底凸出。

    車子遭受激烈碰撞。

    馬幾乎每步都絆蹄。

    半天的行程足以使他們精疲力竭。

     總之,在第一階段行程中,這一小隊人馬至多穿越了兩古裡。

     車牲口一停,稱爾奈麗娅和小拿波裡娜便下了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