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安泰基特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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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規定,因為船員檢查身體以後,遊艇就自由地出入港口了。

     遊艇的名字叫“莎娃蕾娜”,小楷大寫金字,寫在船尾,但是卻未标明注冊的港口。

    在格拉沃薩港口,現在人們可以盡情欣賞這艘遊艇了。

    伯斯卡德和馬提夫凝視着遊艇,并非出于好奇,可是他們的心情卻比港口的水手要激動許多,因為第二天他們就要登上這艘遊艇,就要受到安泰基特大夫的接見了。

    他們倆從小在普羅旺斯沿岸長大,對海上的事物特别敏感,尤其是伯斯卡德,像個行家一樣觀看着這艘絕妙的好船,當晚演出以後,兩人就盯着瞧着。

     “啊!”馬提夫贊歎道。

     “哦!”伯斯卡德應了一聲。

     “嗯,伯斯卡德!” “對呀,馬提夫,我沒有不同意呀!” 這種贊美的感歎詞,出自兩個窮藝人之口,要比出自他人之口意義深遠得多。

     這時,“莎娃蕾娜”号抛錨以後的所有躁作都已完畢,帆都降了下來,挂在橫桁上,纜索經過精心整理後各歸原位,船尾的帆篷搭了起來。

    遊艇在港口的一個角落雙錨下碇,說明它打算在此逗留一段時間。

     當天晚上,安泰基特大夫隻在格拉沃港口附近漫步了一會兒。

    正當多龍塔和他的女兒想回拉古紮,朝着停在碼頭上等候他們的馬車走去的時候,正當熱鬧非常的節日尚未結束,那個陌生的年輕人獨自順着長長的大街徒步歸去的時候,大夫隻是遊覽了一下港口。

    格拉沃薩港是沿岸的良港之一,港内停泊着許多不同國籍的船舶。

    大夫走出港口城市以後,沿着四十八公裡闊的翁布拉海灣的岸邊往前走,一直走到翁布拉小河的河口。

    這裡河水很深,即使噸位很大的船隻也能逆水而上,一直駛到費拉底紮山腳下。

    九時許,他又回到大堤,看到來自印度洋的伊德洛公司的大郵船駛進海港。

    然後他回到自己的船上,下榻自己的房中。

    室内點着兩盞燈,他獨自一人,一直呆到天明。

     這已是他的習慣。

    船長是個老水手,四十歲左右,名叫納爾索斯,受命在大夫一人的時候,不得有人打擾。

     應當說,這個人物的過去公衆無所了解的話,他的下屬和船員也不比外人了解得多些。

    雖然如此,他們對他依然是一片忠心。

    他對違犯船規的行為毫不寬恕,對大家卻一視同仁,體貼入微,常常慷慨解囊。

    因此沒有一個水手不樂于來他的船上工作。

    他從來沒有辱罵,沒有體罰,沒有開除,船員們親如一家。

     大夫歸船後,一切均已安排妥當,準備過夜。

    船首、船尾的燈火都已點着,守衛人員已上哨位,船上一片寂靜。

     安泰基特大夫坐在室内的一隻大沙發上,面前的桌上放着幾份仆人從格拉沃薩港買來的報紙。

    他隻浏覽新聞,不看重要文章,想了解一下有哪些船隻進出港口,省裡有哪些知名人士到鄉下或外地去休憩,然後推開報紙。

    十一點鐘,倦意陣陣襲來,他不用仆人服侍就上床睡覺了。

    可是,他卻久久不能入睡。

     倘若能看出使他煩惱不堪的思想,并用這樣一句話來概括,也許會令人驚訝: “在格拉沃薩碼頭上向多龍塔緻意的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呢?” 第二天早上八點時分,安泰基特大夫登上甲闆。

    夜幕漸漸從海港的水面上隐去,陽光已染紅了港灣盡頭的山頂,“莎娃蕾娜”号很快就要沐浴在燦爛的陽光之中。

     船長納爾索斯來到大夫跟前,向他道過早安之後,問他有何吩咐。

    大夫說了幾句話,告訴納爾索斯要如此這般。

     片刻過後,船老大帶了四個人乘小船離開“莎娃蕾娜”号,向碼頭駛去。

    伯斯卡德和馬提夫應約而來,在碼頭上等待着。

     兩個正直的年輕人颠沛流離,遠離普羅旺斯家鄉,在千裡之外的這個地方,是多麼想重見故土啊!在他流浪賣藝的生涯中,一個盛大的節日就要到了。

     這一天,他們脫去了雜技演員的表演服裝,穿上了雖破舊卻整潔的衣服,像前一天晚上一樣,在碼頭上觀賞遊艇。

    他們情緒很好,不僅前一天晚上吃上了晚餐,而且當天的早上還過了早餐。

    他們之所以能這樣敞開肚子吃飯,說到底是有了一筆四十二費羅林的了不起的收入!但是千萬别相信他們會把錢花得精光!沒有那回事!伯斯卡德精打細算,從長遠安排,起碼十來天的生計有了保障。

     “馬提夫,咱們有了這一切,多虧你啊!” “哦!你說哪兒去了,伯斯卡德!” “是呵,多虧你了,我的偉人哪!” “好吧!就算多虧了我……既然你非這樣認為不可!”馬提夫應道。

     這時“莎娃蕾娜”号的小船靠岸了。

    船老大站立船上,手裡拿着帽子,急忙地說,他聽候“先生們”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