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審判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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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這樣一個特别的法庭對案件的預審是何等簡短,審判和判決的執行又是何等迅速。

     經過情形如下。

     六月二十五日,軍事法庭在畢西諾城堡底層的一間大廳裡集會,同一天,被告出庭受審。

     審判簡短而平淡,無任何意外事變。

     上午九時開庭。

    從監禁以來,一方是桑道夫、紮特馬爾和巴托裡,另一方是薩卡尼,二者還是第一次碰面。

    在被告席上,桑道夫伯爵和二個朋友一一握手,仿佛是個新的證明,他們将同心同德。

    紮特馬爾和巴托裡的一個手勢,桑道夫伯爵心領神會,他們信賴他在法庭上要講的話。

    無論是伯爵還是他們二位朋友,都不願接受律師的辯護。

    時至如今,桑道夫伯爵的所作所為都光明磊落。

    在法官面前要講的話也一定擲地有聲。

     法庭的門開着,從這一意義而言可以說是公開審判。

    然而,幾乎無人到場,因為此案沒有外傳。

    頂多,來了二十多個人,還都是城堡裡面的。

     首先驗明被告身分。

    緊接着,桑道夫伯爵要求庭長說明他和他的朋友正在什麼地方受審,但這一請求被拒絕了。

     薩卡尼的身分也經驗證,他沒有發表任何能将自己與同夥劃清界限的訟詞。

     這時法官向被告出示了告密者提供給警察局的密碼信複制件,并宣讀了其内容。

     當法官要被告承認是否接到過原件時,被告要求拿出證據。

    為此,他們出示了在紮特馬爾家裡搜出的密碼方格紙闆。

     桑道夫伯爵和他的二個同伴不能否認這塊紙闆為他們所有。

    他們甚至試圖否認的念頭都沒有。

    事實上,在這一物證之前,也無話可說。

    既然密碼方格紙闆是用來閱讀密碼信函的,被告接到了這封密碼信原件,是無可争辯的事實。

     這時他們才明白起義的秘密是如何洩露的,指控的依據又是基于何物。

     從而,雙方的問答一下子明朗起來。

     桑道夫伯爵不再否認,他代表兩個朋友宣稱,一場旨在使匈牙利擺脫奧地利,然後重建馬紮爾人王國的自治運動已經發動。

    要不是他們被逮捕,運動最近就會爆發,匈牙利即将重新獨立。

    桑道夫伯爵,作為起義的領導者,想把罪名都攬在自己的身上。

    但他的朋友都表示抗議,情願與之同生死、共命運,以同謀為榮耀。

     審訊無法再繼續了,當庭長問到被告和外部的聯系時,他們拒絕回答。

    一個名字也沒有吐露,一個人也不會出賣。

     “您得到我們三個人的腦袋,”桑道夫伯爵簡單地答道,“該知足了。

    ” 僅僅三個腦袋,因為桑道夫伯爵此時正努力為薩卡尼,這個年輕的會計開脫,他是經由銀行家西拉斯-多龍塔推薦,來到紮特馬爾家工作的。

     薩卡尼隻得證實伯爵的話,說他對陰謀一無所知。

    他是剛剛吃驚地得知,阿克道托這所甯和的住宅裡策劃着一起危害國家安全的陰謀。

    被捕時他之所以沒有抗議,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桑道夫伯爵和薩卡尼都沒費什麼力氣,就達成了這種局面,或許軍事法庭對此已有了自己的結論。

    根據法官的意見,對薩卡尼的指控立即解除。

     約下午二點,審訊結束,并且當庭審判。

     馬蒂亞斯-桑道夫伯爵、拉蒂斯拉-紮特馬爾伯爵、埃蒂安-巴托裡教授,是為高級叛國罪,被處以死刑。

     槍決的地點将設在城堡院中,四十八小時之後執行。

     薩卡尼被免于各種刑事處分;但必須返回牢房,待死刑執行之後,方能獲釋。

     判決書中還宣布,沒收三名罪犯的财産。

     法庭命令将桑道夫、紮特馬爾和巴托裡帶回牢房。

     薩卡尼被帶回主塔樓三層的一間牢房。

    房間正好位于橢圓形走廊長軸線的一端。

    而桑道夫伯爵和他的兩個朋友,在他們生命的最後一段時間,将被關在同一層樓上一間較大的牢房裡,這間牢房的位置正好在長軸線的另一端,和薩卡尼的牢房遙遙相對。

    這次,隔離解除了,他們将團聚一起,直至就義。

     桑道夫和他的同伴,在法官面前重逢時,不得不克制彼此的感情。

    當牢裡隻剩下他們三人時,激動的心情再也抑制不住了,三個人張開雙臂,緊緊擁抱。

    獄中難得的相聚,對他們豈止是一種安慰,簡直是莫大的歡愉。

     “朋友們,”桑道夫說,“是我連累你們送命!但我卻并不請求你們寬恕!這關系到匈牙利的獨立!我們的事業是正義的!我們有責任捍衛它!為之犧牲是無上榮譽!” “馬蒂亞斯,”巴托裡答道,“正相反,我們才要向你緻謝,謝謝你把我們引入這一愛國主義事業,你的畢生都在為之奮鬥……” “我們要并肩赴死!”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