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西蒙·玻利瓦爾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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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斯多夫-哥輪布曾寫道:“奧裡諾科河來自人間天堂。

    ” 當讓第一次把熱那亞偉大航海家的這個觀點轉述給馬夏爾中士的時候,對方隻說了一句:“咱們看看就知道了!” 也許,他有理由懷疑美洲發現者的這一論斷。

     曾有一種說法,認為奧裡諾科河是從黃金國流出來的。

    最初的探險者們如霍耶達、品松、卡布拉爾、馬加萊茲、瓦爾迪維亞、薩爾米恩托等等,都曾來南美這塊大陸上曆險、考察,希望能找到“黃金國”。

     奧裡諾科河的幹流所劃成的巨大半圓在北緯3°-8°之間,弧線最西端到達的經度與巴黎相差70°多一點兒。

    委内瑞拉人都以奧裡諾科河為驕傲,在這點上,米蓋爾、費裡佩和瓦裡納斯與他們的同胞是完全一緻的。

     在《新環球地理》的第18卷中,作者埃利塞-萊克呂斯說奧裡諾科河是世界第9大河,位居亞馬遜河、剛果河、巴拉那-烏拉圭河、尼日爾河、揚子江、布拉馬普特拉河、密西西比河與聖勞輪斯河之後。

    也許三位委内瑞拉地理學家想通過這次考察對上述說法加以反駁,16世紀的一位探險家疊戈-奧爾達斯曾說,印第安人将奧裡諾科河稱為“巴拉瓜”,即“大水”之意,也許他們可以用這一有力證據作為武器,公開提出反對意見?不過他們并沒這麼做,也幸虧沒有,因為法國地理學家勒克呂斯的這部作品畢竟是在掌握大量事實材料的基礎上撰寫成的。

     8月12日清晨6點,西蒙-玻利瓦爾号——對它的名字我們不應該感到驚奇——就做好了出發的一切準備。

    玻利瓦爾城與奧裡諾科河沿岸城鎮之間通航汽船才隻有幾年的時間,而且最遠也不過通到阿普雷河口。

    但是船隻可以沿阿普雷河上行,把乘客和貨物一直送到聖費年南多①,甚至更遠的努特裡亞斯港,這一段河運是委内瑞拉輪船公司開辦的,每個月有兩班船。

     ①此處指的是阿普雷河上一個叫聖費爾南多的城市。

    此外在奧裡諾科河的支流阿塔巴布河口還有一個叫聖費爾南多的地方。

     需要繼續在奧裡諾科河上前進的乘客,将在阿普雷河口上遊幾海裡處的凱卡臘鎮離開西蒙-玻利瓦爾号,登上簡陋的印第安小船繼續他們的行程。

     西蒙-玻利瓦爾号是特地為在流經氣候分幹濕季的地區,因而水位變動極大的河流上行駛而設計的。

    它的體積與航行在哥輪比亞的馬格達雷那河上的輪船差不多,但由于船底造成平的,所以吃水達到了最低限度,輪船唯一的發動裝置是後部的一個不帶滾筒的大輪,由一個雙動式大功率引擎帶動。

    我們可以想象一下船的模樣:它的基架仿似一個大竹筏,上面是輪船的上層建築,從船艙兩翼各向上伸出一支蒸汽鍋爐的煙囪。

    船的最上面是輕甲闆,中間是乘客房間和活動室,貨物則堆放在下甲闆上。

    這樣的外形,再加上巨大的擺臂和連杆,讓人想起美國的汽船。

    整個船身都塗得花花綠綠,連最頂層國旗下的駕駛室和船長室也不例外,為了建造汽船,大片的森林被砍伐,向奧裡諾科河兩岸放眼望去,伐木工的斧頭已經推進到了很遠的地方。

     玻利瓦爾城距奧裡諾科河入海口有420公裡,雖然有時略受海潮的影響,但水流基本上是穩定的,所以往上遊去的船隻隻能逆着水流西行。

    有時,由于漲潮,玻利瓦爾城的水位也會高達12米甚至15米。

    不過總的來說,奧裡諾科河水位的漲落是有規律的。

    漲到8月中旬就穩定下來,一直保持到9月底,然後水位開始下降,降到11月又略有回升,之後再回落,一直到4月再次穩定下來。

     米蓋爾他們幾個選擇的時間,對于探測阿塔巴布、瓜維亞雷和奧裡諾科河是十分有利的。

     三位地理學家在玻利瓦爾城碼頭登船的時候,趕來送行的支持者擠得水洩不通。

    這才不過是出發,等他們返回的那一天還不知要熱鬧成什麼樣呢!每條河流的支持者們都向自己擁戴的那位地理學家送去熱情的鼓勵與祝福,人聲好不喧鬧,搬運行李的工人和準備啟航的船員高聲罵着他們慣講的粗口,蒸汽鍋爐發出刺耳的尖叫,閥門中漏出的蒸汽也“哧哧”地響個不停,然而這一切都壓不住送行者的聲聲歡呼: “瓜維亞雷萬歲!” “阿塔巴布萬歲!” “奧裡諾科萬歲!” 争論在意見不合的送行者們中間爆發了,眼見就要出亂子,米蓋爾竭力勸解幾個火氣最大的人。

     站在輕甲闆上的馬夏爾中士和他的侄子看着這混亂的場面,感到莫名其妙。

     “這些人想幹什麼?……”老兵叫道,“肯定是發生革命了……” 眼前的景象當然不是革命,因為在拉丁美州,革命是一定會有軍事力量參與的,而碼頭上卻沒看見委内瑞拉軍隊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