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給大象讓路

關燈
爾的手腕。

     哈爾又感到什麼東西松了一下,是他那雙堅實的狩獵時穿的靴子。

    為了防蟲叮咬,這種靴子的靴幫一直伸到腳踝之上,鞋帶也一直系到頂部。

    不知是哈爾那天早上沒有系緊鞋帶還是那頭大象的拼命拽扯,靴子就要脫落了。

     原先哈爾為有這樣的一雙靴子感到自豪,現在呢,他恨不得立刻把它甩給正在折磨他的大象。

    他試着縮一下腳,靴子仍然牢牢地卡在腳跟處。

    哈爾又扭動了幾下腳踝,靴子松動一點,往下掉了些。

    鞋帶終于松開了。

    哈爾最後一扭,把腳抽了出來。

    喬羅乘機一拉,兩人終于逃脫了黑蛇般的象鼻子。

     大象被激怒了,它把全部的怒氣洩在地上的靴子上,也許它認為這隻靴子是它敵人的一個活着的部分吧。

    它踩着靴子,用長牙不斷地紮它,又将靴子抛進嘴裡,用大錘似的臼齒撕咬着,忽而又吐了出來,扔在石塊上使勁地踏着。

    這雙能穿上十年的靴子十秒鐘内就報廢了。

     靴子的縫口脫開了,鞋跟也斷了。

    在又戳又撕又踩之下,一隻堅實耐用的狩獵靴子不一會就成了一堆碎皮片子。

    誰也不會想象得出它原先會是一隻靴子! 現在大象要将爛靴子埋起來了。

     哈爾他們曾經聽說過大象的這種習慣,卻從未親眼見到過。

    一頭大象在殺戮了自己的敵人并且确定它已死無疑時,會把它的屍體用樹葉樹校掩埋起來。

     這是為什麼?誰也說不上來。

    怎麼能夠知道大象的内心世界呢? 大象是一種有着複雜感情的動物,有時會發怒,有時又顯得很溫順,有時它表現得寬宏大量,有時卻又猜疑妒忌,有時它調皮好玩,有時又嚴肅拘謹;有時膽小害羞,有時勇敢非凡,有時脾氣暴躁,有時卻又溫純善良。

     有時你從它身旁走過,它會毫不在意。

    但是如果你擋住了它的去路,你得小心點,它會對你不客氣的。

    非洲的許多路上都可以看到這樣的警告牌:“讓大象先通行!” 其他的動物也許會退往一旁,大象絕不會這樣。

    它知道自己的力量,為何要把路讓給其他的人或東西? 它是世界上肌肉最發達的動物,它有皇帝般的尊嚴。

    在它眼裡,人大小了,即使是坐在轎車或卡車裡的人。

    喇叭聲吓唬不了它,相反,喇叭聲會激怒它,招來它的攻擊,那麼恐怕連人帶車都要完蛋了。

     一個步行的人,對大象來說好比是一隻昆蟲,随時可以被拍倒,就好象我們怕打一隻蚊蟲那樣容易。

     不過,當它将冒犯它的人或動物弄死後,可能出于憐憫吧,它會為它的敵人舉行隆重的葬禮。

     究竟是什麼原因,誰也說不上來,不過它總是這樣做的。

    如今這頭龐然大物為了埋掉它的獵物,正在不停地将小路上四英尺厚的青苔扒開,宜到将那隻可憐的破靴子完完全全埋起來。

     “現在它該離開,不再理睬我們了吧。

    ”羅傑猜測着。

     哈爾有點懷疑:“我看不會。

    據說大象的記憶力非常好。

    可以肯定,它還沒有忘掉我們.再說,我們也不想它走掉,因為我們還要活捉它呢。

    ” 羅傑驚訝地看着哈爾:“什麼?要活捉它?你一定是瘋了,我們怎麼可能……” 哈爾打斷了弟弟的話:“來了!快點抓緊!” 這頭公象确實沒有忘記他們。

    它昂着頭徑宜朝他們躲在上面的那棵大樹走來。

     “讓它來吧!”羅傑笑着說,“它抓不住我們的。

    沒聽說大象會爬樹的。

    ” “它根本用不着爬上樹。

    它隻要把樹推倒就行了。

    ” 這突然而來的不愉快想法使羅傑記起,他曾經見過整座森林被橫沖直接的發怒大象踏成乎地,僅僅因為它們夠不到樹頂上鮮嫩的綠葉。

     “我們這棵樹祖壯,它撞不倒的。

    ”羅傑說。

     “我可不指望。

    這是一種叫莫伯尼的樹,它的根是空心的。

    抓緊!” 砰!砰! 六、七噸重的大公象以巨大的前額猛地撞擊高出地面約十二英尺的這棵 大樹。

     大樹披撞得搖搖晃晃,一隻猴子尖叫着從樹頂的枝頭上跌下來,大公象換了個姿勢,前腿牢牢頂住樹幹,用盡力氣抵着。

    大樹發出吱吱響聲,仍然挺立着。

    一次又一次,大公象用額頭和前額輪番撞着推着。

    不一會它停下來似乎在想着什麼。

    隻見它用又尖又利的象牙朝泥上挖去,拉出許多樹根,轉眼間,樹根成了堆。

    此刻.樹上的哈爾也沒有閑着。

     “圖圖,”他喊道,“鐵鍊!” 樹下的人都知道該怎麼辦,大象與水牛、犀牛不一樣,是不能用套索套住頭部的辦法來捕捉的,因為大象有長牙和鼻子擋住。

     一般的捕捉辦法是用鐵鍊或者繩子結成環,暗暗地放在大象的後足處,隻要它一擡腳就會被套住。

     原來高出地面厚厚的青苔已被大象踏得與小路一樣平,宛如蒸汽壓路機壓過一樣。

    在圖圖的指揮下,所有的人已經漸漸接近正在忙于撞樹的大象。

     他們等待着機會的到來。

     大公象又開始猛烈地撞擊大樹。

    越來越多的樹根被挖了出來。

    每撞一下,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