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徑分岔的花園》

關燈
前遭受過某段感情上的沉重打擊,曾經愛得死去活來,最後卻無疾而終,讓教授對愛情徹底死了心。

     忽然,龍舟想起一首叫《戀愛症侯群》的中文歌。

     格林尼治時間2005年5月29日晚8點 旋轉門飯店。

     窗外夜色迷離,春雨趴在玻璃後面,看着花園裡樹葉的陰影。

     她是在晚餐時間幾乎結束時才下樓去的,這樣就避開了那些神經兮兮的老頭子們,坐在餐桌上卻吃不下什麼東西,隻吃了半盤意面就回到樓上了。

     這令人窒息的地方!她打開了窗戶,倫敦清涼的晚風灌入房間,似乎帶來了他的氣味——那永遠難忘的味道,又一次讓春雨心亂了起來,披着頭發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忽然,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麼刺激了她,使她猛然拉開了客房寫字台的抽屜,一片閃光的金屬立刻紮疼了她的眼睛。

     抽屜裡躺着一枚鑰匙。

     凝脂般的手指顫抖着伸進抽屜,将這枚鑰匙放到了自己眼前。

    這是枚粗大的黃銅鑰匙,在鑰匙柄上印着阿拉伯數字—— 19 春雨緩緩念出了這個數字,這裡是319房間,應該是這個房間的鑰匙吧?可是這裡已經用房卡了,門上并沒有鎖孔可以插。

    房間裡也用不上鑰匙,所有的抽屜都沒有鎖。

     但是,在鑰匙柄的另外一面,還印着幾個大寫的英文字母—— XUAN 看到這四個字母春雨驚呆了,一個中國男人的名字脫口而出。

     隻有漢語裡才有XUAN的發音,唯一的可能是高玄的“XUAN”。

     手指繼續在發抖,她撫摸着鑰匙柄上的“XUAN”,還有另一面的“19”。

     對,“19”裡的“XUAN”,不就象征着地獄的第19層裡的高玄嗎? 一枚鑰匙,就是一組開門的密碼。

    現在春雨确信了,它就是高玄留給自己的密碼。

     她将這枚鑰匙摟在心口,任憑它如此地冰涼,就像一把金屬匕首。

    春雨吻了吻這枚刻着高玄名字的鑰匙,這就是最好的證據了,至少可以證明他在這個房間住過,或者仍然就在這個旋轉門飯店裡。

     也許高玄說得沒錯,她也沒有找錯地方,這裡就是高玄所在的旋轉門! 此刻,溫熱的淚水禁不住滑落下來,打濕了這枚冰涼的鑰匙。

     女人癡情的眼淚可以溶化一切。

     捏着這枚鑰匙,小女孩似的倒在床上,閉上眼睛仿佛他就在身旁,撫慰她的頭發。

     他已化身為空氣……. 不知多久過去,什麼聲音将春雨從沉睡中喚醒,原來是門鈴在響。

     現在誰會來找她呢?是老闆艾伯特還是那個前台的服務生?春雨手中依然捏着那枚鑰匙,她将鑰匙塞回到抽屜裡,整理一下頭發打開了房門。

     走廊裡亮着昏暗的燈光,依稀看到外面的人影,白色的卷發高高蓬起,下面是一張巫婆般的臉。

     吉斯夫人? 瞬間,春雨想起了她的名字,昨天半夜裡見到的這個老太太,讓人恐懼的吸血鬼形象。

     “你——你要幹什麼?” 她差點就把中文給說出來了,手上緊緊抓着房門,苗頭不對就能迅速關上。

     “WelcometoRevolvingdoor(歡迎來到旋轉門)。

    ” 吉斯夫人的聲音倒并不像樣子那樣吓人,是那種柔和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她的眼神不像昨晚那樣猙獰,看不出什麼敵意,倒有幾分街頭流浪者的可憐。

     這讓春雨倒不好意思關門了:“CanIhelpyou?” “我一個人感到好寂寞,能和你聊聊天嗎?” 雖然還是心存疑慮,但終究是心太軟,小心翼翼地将吉斯夫人讓進了房間。

     “Thankyou.” 吉斯夫人微微一笑,優雅地走進房間,坐在一張椅子上,還整理了一下滿頭如雪的白發,與昨天半夜裡簡直判若兩人。

     春雨有些詫異,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吉斯夫人就說話了:“你叫Springrain?” “你怎麼會知道我名字的?” “是傑克告訴我的?” 傑克?幾秒鐘後她才反應過來,不就是大堂前台服務生嗎?可春雨記得自己是用拼音登記的,并沒有把Springrain告訴前台啊,不過也可能是老闆艾伯特說的吧。

     “吉斯夫人,你也是旋轉門飯店的客人嗎?” “是的。

    ” 老婦人點點頭,露出了下巴底下深深的皺紋。

     “我是從中國來的留學生,您呢?” 吉斯夫人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我就是英國人,已經在這個飯店裡住了很多年了。

    ” “已經住了很多年?那你知道一個叫高玄的中國人嗎?” “Gaoxuan?”吉斯夫人擰起眉毛想了好一會兒,“對不起,我記不清了,也許我真的老了。

    ” 但春雨還在追問:“到底是記不清楚了還是沒有這個人?” “我也不知道,很多過去的事情我都記不清楚了。

    ” “那你能告訴我旋轉門飯店的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