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迷霧散時,鐵門關上

關燈
聲在怪石下面喧響。

    空氣變冷了,胡剛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胡柳拉了一把胡剛說:『不對頭,叫她回來。

    』 胡剛低聲吼了她一句:『别打退堂鼓!』 洞裡一片漆黑,水聲越來越大,手電的光在這裡也隻能照亮腳下的一點路——這不是路,而是散落在水中的一塊塊石頭,他們踩着這些石頭繞來繞去地走着,像在捉迷藏。

    胡剛突然發現,看不見小雪了,他朝着前面大喊:『小雪!』沒有小雪的回應,隻有洞裡的回聲。

    他回頭對胡柳吼道:『都怪你,走得太慢。

    』胡柳急了,不顧一切地追上來。

    胡剛說:『我們快往前趕!』 洞裡越來越險,有的地方出現了深溝,深不見底,胡剛正要回頭叫胡柳小心,忽聽胡柳一聲驚叫,緊接着是『撲通』一聲,胡剛心裡一驚,糟了!胡柳掉下水裡去了! 胡剛回轉身來,用手電晃着,果然不見胡柳的身影。

    他往回走了幾步,聽見胡柳慘叫道:『快救我呀!』他循着聲音用手電照過去,看見一個井口似的洞口,再用手電向下照,胡柳正站在洞底,這洞有五米以上的深度,洞壁如井壁般筆直光滑,洞底的水齊腰深,不小心掉下去的胡柳正在喊『救命』。

    胡剛也急了,蹲下身趴在洞口向下喊:『别急,别急,我想法救你。

    』正在這時,他感到身後有手在推他,還沒來得及抵抗,他已被推下了洞沿,整個身體沿着洞壁一下子滑了下去。

     胡剛本能地發出了尖叫,剛落入洞底,上面有手電光射了下來,同時傳來小雪的聲音:『胡剛,你也有今天呀!』這是一種咬牙切齒的聲音。

     胡剛的腦袋裡『嗡』的一聲,一時還想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啊,精神病人是會傷人的,他怎麼就忽視了這點呢?他絕望地向上喊道:『小雪!小雪!我是你舅舅呀,快去外面找條繩子來救我!』 洞口上面傳來小雪的哈哈大笑:『胡剛,你的戲演完了,就這樣劇終吧,我可要走了。

    』 胡剛很久沒聽到小雪這樣清晰而堅定有力的聲音了。

    這是怎麼回事?她沒瘋,或者突然好了?這不可能!他朝着洞口大叫:『小雪,你别走,你走了就是殺人罪呀!』 小雪又哈哈大笑起來:『殺人罪,那是你呀,你說說,你家的冰櫃裡藏着什麼?你早就殺人了,要不是我反應快被迫裝瘋,我打開冰櫃後也走不出你的家門了。

    』 胡剛一陣暈眩,天哪!他被騙了,他一直以為小雪是被冰櫃裡那顆頭顱吓瘋的,沒想到,她是為了逃脫鬼門關而裝瘋的。

    她裝得很像,一直到醫院裡都這樣,原來她是在等待逃脫的機會。

     胡柳抓住他的肩膀哭了起來:『我們完了。

    』她說,『你是天下第一笨蛋!』罵了胡剛,她仰頭向上叫道,『小雪,我可是無辜的呀,你得救我上來,不然我會死的。

    』 上面傳來小雪的聲音說:『你們不是有水喝嗎?三天之内死不了的,到時警察會請你們出來。

    』 胡剛絕望地叫道:『小雪,你不能這樣,你把我交給警察,你也沒好日子過,你窩藏你爸留下的那幅畫,該當何罪?你救我們上來,我們從此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樣?』 小雪在洞口坐了下來,平靜地對下面說道:『坦白地告訴你,我從不知道有這幅畫的事。

    你倒說說,這幅畫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真不知道呀?』胡剛無比沮喪地說,『你爸有這幅畫,千真萬确,是你爸的司機講出來的,大約是六年前一個台灣商人送給你爸的。

    你爸案發後,這幅畫沒有被收繳。

    唉,我怎麼就認定是留給你了呢?既然這樣,那幅畫隻能在另一個女人手裡了。

    』 『誰?在誰手裡?』小雪問道。

     『你救我上來,我告訴你。

    』 『你别想騙人了!』小雪哼了一聲道,『那幅畫不管在誰手裡,我都沒有興趣,我不會要那東西的。

    』 胡剛在洞底長歎一聲道:『小雪,我算栽在你手裡了。

    那天在我家裡,我真該殺了你,你靠吃一隻蟑螂就讓我相信你瘋了,我真是愚蠢透頂!更蠢的是,要那幅畫我不該找你,該找燕娜,早有人說她有嫌疑,可是我沒相信。

    』 『燕娜?』小雪驚訝地問道,『她怎麼了?』 胡剛又生起了希望,僥幸地說:『你救我上來,我再告訴你。

    』 『别做夢吧!』小雪叫道,『你不說也罷,夠了!我什麼也不想知道,我隻想要正常的生活,我要走了。

    』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