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洞穴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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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在叫? 我又驚又疼,拿回電筒,一照之下,不禁駭然:穿透掌心的,是根半尺左右斷口尖細的白骨。

     哪來的骨頭,光柱随即掃過身旁,一個什麼東西顯現出來。

    待看清楚時,我頭皮一麻,不由得倒吸幾口涼氣。

    映入眼簾的,是具零碎的屍骨,不僅幹淨的像被剃光了血肉,骨架都不完整,勉強看出是個人形。

     陣陣劇痛從血肉模糊的掌心上傳來,我沒功夫細究這是屍鬼還是人類,撿回球棒,叼住冷鋼把柄,攥緊那根骨刺,咬牙切齒,一聲悶吼。

    想把它拔将出來。

    沒想到骨頭還沒移動分毫,那種痛卻鑽心刺骨,直教我想滿地打滾。

     絕望的情緒再次将我籠罩,還沒救到誰,自己先廢了,簡直就是個笑話。

    我覺得我不行。

     攥着手腕,我靠在石壁上喘息。

    這樣下去不行,我會像個懦夫一樣轉身跑回去。

     能觸碰到一根從自己的身體中橫生出來的斷骨,其實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我盡量讓自己不在疼痛的沉淪中喪失什麼。

     是怕痛嗎?你自己不能怕痛。

    你應該讓裡面的東西怕痛。

    想想姑姑,奶奶,想想在别墅裡等着你的姑娘們,你應該像适應光明一樣,适應眼前的黑暗。

     這是我的想法嗎,我有點不自信了,卻決定再試一次。

     我無法形容,那有多痛,青筋暴起,豆大的汗滴順着臉頰往下滑,砸到球棒上。

    可是奇迹般的,不屬于我的那根骨頭,終于一點一點,從掌心抽離出來。

     我呲牙咧嘴,把用自己鮮血染紅的骨頭舉到眼前,看了三秒鐘,收到褲兜裡。

    脫下背心,纏住受傷的手掌,定了定神,直接往墓穴深處跑去。

     血痕越來越淡,變成了點滴,而且時斷時續。

     陰森幽深的地下甬道裡,回響着跑動聲,這本來很正常,可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蹑手蹑腳的跟着。

     好像不是一個人的腳步聲。

     在第一道被壓得變了形的狹小門洞前,我猛然停住腳步,回身晃動電筒,來路漆黑安靜,并無異常,隻有一塊小石子,骨碌碌從洞壁上滾了下來。

     難道是我自己又疑神疑鬼了? 幾十秒過去,除了那顆小石子,再沒半點動靜。

    我轉回身,望向黑漆漆的門洞。

    真正恐怖的東西,怕是在裡面。

     正要踏步前行,就在這個當口,一雙手輕輕搭上了我的肩膀。

     說時遲,那時快,嗖的一下,我不要命似的往門洞裡竄。

    借着電筒光發足狂奔幾步,接着又是一個急轉身,憑感覺揮棒猛擊。

     小時候,奶奶曾講過,如果在山裡被什麼東西搭了肩,永遠不要輕易回頭。

     這種環境,是人早該出聲,打了你也不冤枉。

     還沒瞧清楚究竟是啥子東西,隻聽見“嗷”的一聲,球棒擊中了結實的骨肉。

    兩雙紅的像燒過的烙鐵,大小如銅鈴的眼睛,霎時間從黑漆漆的地下甬道裡顯現出來, 邪如鬼魅,詭秘如幽靈天降。

     無聲無息,卻突然出現,這是什麼東西。

     兩雙巨眼步步緊逼,全身逐漸暴露在電筒的光照下,漆黑狹窄山洞裡,握着球棒連連後退,我覺得自己頭發都要豎起來了。

     第一反應是狼——可哪有這麼大的狼!跟小驢犢子一般,膘肥體健,通身烏黑,犬齒森然,目光兇狠。

    聯想到前面遇到的屍骸,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是吃人吃的? 而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這兩條黑色巨狼,仿佛已經成了精,一舉一動,根本不像動物,行走盯視,活脫脫是個趴在地上的人! 我心驚膽顫,卻不能再退了,如果過了第二道門洞,被墓穴裡發出吼叫的東西裡外夾擊,必死無疑。

     好在這甬道已被落石填充的足夠狹窄,拿着棒子,護在身前,頗有一夫當關的架勢。

     重重挨了那一下,它們雖然人模狗樣,表情猙獰,步步緊逼,倒是沒有輕易發起攻擊。

     這種對視讓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可沒辦法,如果你想要命的話。

    可要命的是,我隻覺得眼一花,兩頭黑色巨狼不見了。

     就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了。

     有這好事兒?左掌的傷口依舊鑽心刺骨,不可能是幻覺。

    我正在發愣,隻覺得勁風撲面,熱剌剌的腥臭之氣電光火石的逼了過來,下意識的心中一凜,壞了。

     一個巨大狼頭破空出現,面目猙獰,張開血盆大口,現出兩排鋒利尖牙,直接往我喉嚨咬去,另一隻狠狠撞上了我的腿。

     竟如幽靈一般,時隐時現,摔出去那刻,我絕望的想。

     兩頭真正的奪命巨獸将我撲到地上撕咬,在這個生死關頭,占據思緒的,除了徹頭徹尾的恐懼,黑手套曾說過的那個預言,從腦海一閃而過。

     他死時,有我在場。

    這還能是真的嗎? 像從無聲慢放的電影中突然回到正常情況,我一個機靈,猛的橫起球棒,擋在喉嚨前上挺,正好卡住幽靈黑狼重重壓下來的大腦袋。

    這鬼東西血目如鋼錐,盯得人心寒,死命咬噬球棒的同時,晃動身軀撕扯。

    我胸口劇烈起伏,既不能讓它按下來,也不能被甩開,拼盡全身之力,與之對峙。

     下面就沒這麼幸運了,保命要緊,顧不了那麼多,隻聽見咔嚓一聲,我覺得自己右腿骨碎了。

     腿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