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姑姑被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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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動了那具屍骨? 我頭皮一麻,怔在原地,隻覺得四周陰氣森森,而自己靈肉分離,草木皆兵,很不真實的感覺。

    可車窗上的裂痕,血迹都在,不可能是幻覺。

     這裡是半山,地形複雜,樹影綽綽,如果真有什麼東西摸黑行動,簡直防不勝防。

    越想心越寒,我不敢久立,當即上車,開到别墅裡面,把大門關好,搬出三叔的洗車器,接上西廂的水管。

    姑姑奶奶沒有消息,事情卻愈發詭異,血污分成幾小股,順着車窗流淌,正一邊沖洗一邊皺眉思索解決之道,冷不丁一個聲音從背後響起: 那個……究竟是什麼東西。

     額,我一顆心差點跳出胸腔來,幹你就不能事先發出點動靜嗎唐老師。

     這姑娘瞪着一雙清澈如泉水的眸子,站在距離幾步之遠的地方,局促而倔強的保持詢問模樣。

     我沒打算瞞她,那樣就太自欺欺人了,心裡組織着語言又沖了幾下,回頭望着她說:唐老師,你是教育工作者,崇尚自然科學,有些東西,說了你也未必信。

     唐老師不屈不撓,你倒是說說,看我信不信。

     基本上沖幹淨了,我隻好一邊收拾工具,一邊把血狗子的來龍去脈,以及自己與之有交集的經曆,簡單講了一遍。

    當然,有關黑手套和記錄者的部分略去,這個沒必要告訴她。

     老實說,自己都特麼覺得懸,真的發生過麼。

     沒想到唐老師眉頭緊鎖,越聽越認真,最後竟捂住嘴巴,肩膀顫動,輕輕抽泣起來。

     怎麼了, 我大窘,疑惑不解的皺眉,很勵志很感人嗎,還是吓着了,連忙摸出包清風紙巾,上前安慰:唐老師……你沒事兒吧。

     我爸,我爸他,這妮子嗚嗚嗚哭的梨花帶雨,有一頭紮到眼前人懷裡的趨勢:恐怕已經沒命了。

     你爸爸是誰? 唐老師抽動不停,在撲鼻而來的一陣陣女人清冽體香中,我更加迷惘了:跟這個有關系? 感覺到自己失态,唐老師抹了下淚眼,張嘴剛說了個我爸爸是——哥哥!小白幼秀帶着小兔牙小虎牙,急匆匆跑了出來。

     這好像是小處子巫第一次叫哥哥,很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我跟唐老師互望一眼,有點尴尬的迎上去。

     跑近了才發現,這幾隻小臉上都是驚恐。

    小兔牙紅着眼圈,吧嗒吧嗒掉眼淚:媽媽接電話了,媽媽說她好疼。

    有個怪物在吃她! 開什麼玩笑,我從大眼睛小萌貓掌中接過手機,忐忑不安的放到耳邊,喂,姑姑!? 傳回來的,是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野獸的咆哮聲和令人恐怖的咀嚼聲。

     你在哪!?我淚眼模糊,聲音嘶啞,腦海裡閃過那具被吃成骨架的屍骸,内心受到極大沖擊,要不是姑姑兩個小女兒在場,早已痛哭失聲:你在哪。

     剛才還喊疼的姑姑,突然沒有聲音了,連怪物的動靜都沒有了。

    隻有我強忍着恐懼,胸口起伏,止不住的喘息。

     半晌,唐老師突然叫了一聲。

    小虎牙還在哭,而面色慘白一言不發的小兔牙,直接暈了過去。

     我心裡更慌了,連忙把小兔牙抱起來,進了客廳,放沙發上。

    長發白幼秀小貓也紅了眼圈,屈着嘴巴看我,将哭未哭的樣子。

    雖然懂得東西不少,畢竟人還小。

     這時候,一直未挂的電話裡,終于傳來微弱的聲音,我擦擦眼睛,緊走兩步,姑姑!? 我在,我在山陵……洞穴裡……是被拖進來……它,它……回來了,帶着…… 又是一陣嘶吼,緊接着是血肉被活生生撕扯,咀嚼的聲音。

    我眼前一黑,幾欲昏倒,抄起手電筒和棒球棒就往外沖,嘴裡神經質的小聲言語:我馬上去。

    你會沒事的,你會沒事的。

     不要來……道,這裡,好多……天啊,它們正在,吃了我……姑姑最後一句話,是意識模糊,充滿解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