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雁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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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年的那場大雨并沒有造成嚴重的洪災,但是大雁坡附近的一些農田肯定是被沖毀了,水退之後,農民紛紛回到被水沖毀的農田處,那樣的大水對土層影響很大,當年的莊稼肯定是沒指望了,補種都來不及。

     “這種損失讓幾個田主非常痛心,知道為什麼嗎?”武勝利講着就停下來問我。

     我看看他,其實,我對武勝利不算特别了解,因為他隐藏的很深,在過去接觸的日子裡,他必然沒有對我露出自己真實的一面。

    我認為這是個有城府的人,不過在這個時候,我能分辨的出,他問我問題的動機不單純,并非想跟我交流什麼,而是利用問問題的時間,來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跟我講述。

     想到這兒,我心裡就有了打算,武勝利的話,不能全信。

     “農民靠田地吃飯,田被毀了,能不可惜嗎?”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不過呢,有一片田比較特殊,被沖毀之後,田主連死的心都有了。

    ” 武勝利所說的那片田,是在大雁坡的最東端,也就是地勢最低的地方。

    巴蜀多山,田很珍貴,尤其是這片面積不算特别大的田,對農民來說,是塊寶地。

    我過去不知道這個地方,聽武勝利提起來,頗有點神秘色彩。

     據說,這片田種出來的稻子都是珍品,粒大飽滿,放在水裡一頭沉,一根稻杆上經常抽出四五個稻穗,稻谷打出來的米油潤光滑,隐約帶着一種淡淡的金黃色。

    用這種米蒸飯,一鍋飯能讓一個村子的人聞到米香味。

     正因為這樣,這片田被水沖了之後,農民心痛之極。

    事情,也就是出在這片田裡的。

     大水沖掉了地表的土層,留下了大大小小的泥坑,在清理這些泥坑的時候,就在土層下發現了一片好像磚石鋪出來的路面。

    這層石磚是用整塊的石頭打磨之後鋪上去的,連綿一片,而且相當堅固,鎬頭砸上去隻能留下個白印。

     當地人最初的時候都認為這是陷在農田下面的路面,因為那些石磚明顯是有人精心打磨,然後經過整體規劃才開始施工的。

    這個事情說奇怪也奇怪,不過也并非很了不得,所以農民圍觀了兩天,還有一些娃娃經常蹦上去來回跑着玩。

     後來,村子裡一個常年足不出戶的老頭兒聽說了這個事,硬讓人扶着跑過去看。

    看了一會兒之後,老頭兒的臉色就變了,指着那幾個在路面上來回瘋跑的娃子,破口大罵。

    旁邊的人覺得奇怪,因為這個老頭兒一直都神叨叨的,卻很少會跟人發生争執,尤其是屁大點的孩子,更犯不上計較。

     有人發問,老頭兒嘟囔了半天,最後抛下一句話,說這不是路面,是房頂。

    房子是睡人的,幾個娃娃跑上去玩,就好像踩在房主人的頭頂一樣。

     武勝利對當時的情況也不是十分的了解,不過事情經過大概就是這樣的。

    之後,當地人把這片田徹底的清理了一下,結果就真的挖出了老頭兒所說的“房子”。

    但這樣的房子,相當怪異。

     房子大概有十五米長寬,完全是一個整體,全部用整塊整塊的石磚外加相應的粘合物構建,最奇特的是,這間巨大的“房子”沒有門窗,被封的密不透風,而且隻有一米多高。

    如果抛除石磚和地基的本身厚度,那麼“房子”裡的真正空間,不到一米。

     在巨大的“房子”被徹底清理出來之後,當地人就很疑惑,這樣的房子,是用來睡人的?那樣的高度,是個娃子也得低頭才能走進去。

     因為房子被清理出來的時候是一個密閉的整體,誰都不知道裡面有什麼東西,所以衆說紛纭,有人去找那個老頭兒繼續詢問,但就那麼幾天時間,老頭兒就死了,關于老頭兒的死,也沒有什麼說法,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而且身體相當差,說過去就過去了。

     接着,這個巨大又怪異的房子就被幾個膽大的人帶頭弄開了,房子無比的堅固,費了很大的力量才弄開一個口子,有人鑽進去,沒多長時間,就帶了一具屍體出來,同樣,這也是一具非常奇怪的屍體。

     沒有人知道這個巨大的房子修建于什麼年代,但它隐埋在農田之下的時間肯定要超過大雁坡有人居住的時間,因為這片田地一直被耕種着。

    以此為據可以推斷,房子的年代至少超過五百年,然而那具從房子裡帶出來的屍體,并沒有腐爛,身上的衣服都爛光了,屍體本身則以一種很奇怪的方式存在着。

     屍體完全僵硬了,但是肌肉組織沒有腐壞,當地的氣候比較潮濕,又在一片水田之下,所以屍體僵硬的體表外,長了厚厚一層灰黑色的黴菌,看上去非常吓人。

    不過把這層灰黑色的黴菌清除掉之後,甚至還能看到屍體生前的面貌。

     巨大的房子裡,屍體并非這一具,但當地人已經被這具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