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個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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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是在白天,但周副所長此刻的表情已經很不正常,身旁那個膽子比較小的同事下意識就開始哆嗦。

    我不知道周副所長到底是怎麼了,那麼短的時間裡,也不可能猜出什麼。

     “周所長,你怎麼了?” 我在下面問了一句,卻不敢靠近他,周副所長一句話都不說,臉龐上那種痙攣般的表情保持了幾秒鐘,手裡的杯子啪嗒落在地上,緊接着,他就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這一下我們三個人都緊張了,因為看得出來,他站起身好像要走動。

     噗…… 就在我們緊張的同時,我聽到了一聲輕微的悶響,就好像一個被埋在雪地裡的小爆竹炸響了一樣。

    随着這聲很輕很輕的悶響,周副所長的胸口突然就噴出了一股鮮血,我們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他的身軀頓時撲倒在地。

     他撲倒之後,就抽搐了幾下,不再動彈了,隻有胸口那個傷口仍然在不斷的流出鮮血,很短時間内,鮮血流了一地。

     看到這一幕,我也仿佛開始抽搐,因為周副所長此刻的樣子,和陳老遇害時的樣子,幾乎沒有什麼分别。

    周五我趕到陳老家裡的時候,他已經死去了,我沒能目睹死亡過程,但是看到周副所長的變故,我仿佛看到了陳老也是這麼死去的。

     隐形的兇手!無法察覺! 我不由自主就在會議室四周來回的張望,這個會議室對我來說非常熟悉,過去幾年時間裡不知道在這裡開了多少次會,我什麼都看不到,也感覺不到。

    我突然就想起了陳老那段未完的遺言。

     它來了…… 我不覺得陳老會出現筆誤,他那麼嚴謹的人,文化底蘊又很深厚,即便在比較匆忙緊張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把這麼重要的字寫錯。

    事實上,在陳老遇害的時候,已經隐隐的對我點明,兇手,不是人,否則不會用“它”來形容。

     我們三個人先是被眼前的情景震的目瞪口呆,那個膽子比較小的同時随後就發出一聲驚呼,和逃一樣的蹿出會議室。

    這一下,整個所裡全部都炸窩了,幾乎所有人一起跑到會議室外面來圍觀。

    有年紀比較大的人試探性的去觀察周副所長,所長慌亂了一下,然後就指派大家不要亂,把120和110都打了一遍。

     我站在會議室外,透過玻璃窗子看着屋裡的情景。

    一時間,我對陳老那段遺言已經深信不疑了。

    我還說不清楚周副所長為什麼會以這樣詭異的方式死去,不過,我大概清楚,他為什麼會死。

     當時,西周鳥喙鼎出土,就是周副所長第一個知道消息,然後安排運回所裡。

    他主管業務,不過對修複類的工作并不是很熟,所以沒有進行指導,隻是下派了任務。

    接下來,陳老得到消息趕到,鳥喙鼎被運往西安。

    我們所裡要安排人随行,本來這個随行任務我得參加,但陳老死活都不肯,堅決不允許我跟着一起去,我不能不聽他的話,而且當時确實覺得陳老有一些異樣,所以我就留了下來。

     但周副所長卻非要跟着陳老去西安,他倒不是擔心陳老年紀大了,在路途中出現什麼意外,因為西周時期的青銅器被送過去之後,管理局的相關領導肯定要出面接待,這樣的機會,周副所長是不肯錯過的。

    陳老也進行過勸阻,不過周副所長不是我,硬要跟着去,陳老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

     在鳥喙鼎被送走的這個過程中,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可是經過了陳老的那件事,我就感覺到周副所長的死,跟鳥喙鼎肯定也有關系。

     一種很強烈的危機感瞬間就籠罩了我,難道接觸過鳥喙鼎的人都會這樣離奇的死去?我對鳥喙鼎進行過初步的清理,難怪在陳老的遺言中,警示我馬上離開,因為沒有任何人能救得了我。

     我忍不住胡思亂想,醫院和公安方面的人先後趕到,周副所長已經沒有再送到醫院的必要。

    幾個出現場的警察裡,有候晉恒的身影。

    他的眼睛很尖利,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我,還專門跟我打了個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候晉恒朝周副所長的屍體那邊看了一眼:“文物所就這麼點地方,連着出兩起命案了。

    ” “你看……”我試探着問道:“副所長的情況,和陳老是不是很相似?” “談談剛才的具體過程吧。

    ” 我沒有任何隐瞞,一五一十的把詳細過程說了一遍